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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六三章 是非不分

2023-12-15 20:09:47 作者: 馬家街49號
  我想,這些人多半是來捉拿她的。

  我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事實上,我最後也沒有捆她,不過,我發現我是不是太容易相信人了,要是妙兒在馬車裡面被她制住,我該怎麼營救,我雖然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要我一個十二歲的小孩跟一個女飛賊決鬥,我認為這不單是需要勇氣就夠了的事情。

  好在,我相信,受了如此重傷的女飛賊,應該不是曹稱的對手。

  那些快馬從我們身邊揚鞭而過,看都沒看我們一眼。我當然對他們也無所謂,不過,這些人不像是一般的衙役。但我看不出來。

  「這些人好像是錦衣衛!」曹稱對我低聲說。

  「你怎麼看出來的?」我想曹稱作為禁衛軍的千戶,對於辨別錦衣衛和禁衛和一般官府的衙役,捕快應該還是有心得的。

  不過,這次沒帶魏釗,要是他應該就能一眼辨別出來。

  「我看到其中一個人露出了一截飛魚袋!」

  我有印象,飛魚服和飛魚袋可是他們錦衣衛最特別的標誌,那可是最能耀武揚威的資本,所以即便穿上便裝,這些人也會帶著這些東西,甚至有的人把飛魚服穿在身上,在外面罩一件別的衣服。

  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這些錦衣衛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大搖大擺的上街拘捕犯人不是正大光明的嗎。

  「管他是什麼呢,不過叫他們做好準備。」我吩咐曹稱,必要的時候以武力解決問題。

  「殿下,馬車上的那女人身份可疑。」曹稱說出了自己的疑慮,他可能認為我不該貿然去搭救一個被錦衣衛追捕的人。

  「沒什麼可疑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毫不在意地說,事實上,對錦衣衛的先入為主,讓我總想和錦衣衛對著幹。

  「是!」

  我們說話都很小聲,保證沒有被別人聽去。

  明目張胆的在這京城的官道上追捕犯人,穿不穿便衣還有什麼區別呢,真的是。

  還有一點我也沒想明白,但凡官府追捕犯人,犯人總是逃出城,到一個認識自己的人越少越好的地方躲起來。可這次這個女飛賊明明是跟我們一個方向,是進北京城的。她難道不知道進了北京城就成了瓮中捉鱉了嗎。而且,既然錦衣衛在捉她,她能進得了城嗎,那不是自投羅網嗎。我不由對這女飛賊的智商表示懷疑了,難道連方向都搞錯了。

  拐了一個彎,我看到剛剛過去的錦衣衛門攔在了路中央,而且有些已經下馬在路邊的草叢裡搜索起來了。

  剛才馱著黑衣女子的馬正在路邊吃草。

  可能是錦衣衛們看到這匹馬,馬上並沒有人,就意識到犯人肯定就在這附近。

  他搜他的吧,我管不著,但這些錦衣衛把路攔著像什麼話!

  看著我們走近,像是頭領一樣的人跟身邊的人吩咐幾句,那錦衣衛馬上攔在我們面前。

  「奉旨捉拿朝廷欽犯,下馬,接受檢查!」

  徐光啟看了看我,他看來也明白,這些人要捉的就是我剛才救的人,但他作為我的老師當然不好意思對這些人首告,說人在我車裡面呢。

  「老夫徐光啟,蒙皇上聖恩召見,爾等何敢擋我去路?」對方手捧的是朝廷聖旨,我們徐老師當然也只好拿出天子聖恩來壓對方了。

  「徐光啟?」領頭的那個人搖搖頭,我不知道他表示什麼意思,難道是不認識這麼個人,還是認為徐光啟的身份不夠強大。

  「原來是前詹事府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徐大人,失敬失敬。」看樣子,這人認識徐大人,至少知道這麼一號人物。

  「老夫現在乃一介布衣!不敢當大人的稱呼!」

  「徐大人,本官也只是例行公事!」這人說了一半不說了,徐光啟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我,對身邊的一個僕人使了使眼色。

  「各位為朝廷效力,得保京畿平安,車裡都是女眷,請各位兄弟不要驚擾到女眷!」身邊的僕人走上前去遞給對方一個包袱。

  那人笑眯眯地接過包袱,掂了掂,卻還沒有立刻放行的意思。有一個人走到他身邊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這人臉色變了變,但旋即恢復正常。

  「多謝徐大人體恤咱們這些跑腿的!」

  徐光啟看這些人拿了錢並沒有要罷休的意思,自己以河南道御史的身份顯然已經不能壓制住他們了,他當然也就無可奈何了。

  這只能有一個解釋,車裡面可能的朝廷欽犯比起這些銀兩來說,對他們更加的重要。再說,在這些無法無天的錦衣衛眼裡,一個過氣的御史算個屁,跟他客氣不是因為徐光啟的官位,而是他的清譽。

  讀書人一直都好一個名,徐光啟也不例外,多年來,徐光啟倒也獲得了一些為官清廉的民眾口碑。

  也就是說,在沒有必要的前提下,也犯不著鬧得彼此不愉快。

  「徐大人,我們奉命搜捕朝廷要犯,從山東一直追到這裡,在這裡發現疑犯的坐騎,而且這個疑犯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想必逃不遠,我的兄弟已經搜遍了周圍,想必被哪個不明真想的老百姓給藏了起來。職責所在,而且這件事關係重大,希望徐大人……」

  「你!」徐光啟聽他這麼說,一點辦法也沒有,人家做的是正事,而且自己隊伍里還真的就有這麼一個可疑的人員。

  「兄弟們,給我檢查一下馬車,主意不要驚擾到徐大人的家眷!」為首的笑嘻嘻地吩咐身邊的人,看樣子,他可能真的從內心裡並沒有把徐光啟這個名字放在心上。

  到這個時候,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如果表露出自己信王的身份,這就跟我的初衷有些出入了。況且,看這些人的架勢,說不定連我這個信王都不放在眼裡,那我不是自討沒趣嗎。

  而且,人家說了,奉旨捉拿朝廷欽犯,作為朝廷的一部分,信王殿下更應該以身作則,跟黑惡勢力作鬥爭,凡是朝廷認為不對的就是我應該堅決抵制的。我不應該跟我哥對著幹才對。

  可我居然收留了一個疑似欽犯。

  如果我哥知道了拿大帽子罩我頭上不知道我該怎麼回答,難道他會認為我年少無知。除非這些人拉大旗作虎皮,拿著雞毛當令箭,馬車裡面的人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麼重要。

  那幾個手下已經走了過來,這群錦衣衛有三十來人,我不知道這三十多人怎麼會連一個姑娘都捉不住,我不由覺得這些人都是些膿包,而不是去想這個姑娘是不是有小龍女一樣的好身手。

  我一籌莫展,難道要以武力解決。我手下手三十多人,湯若望手下人也不少,這些人的武力值都不低,要真打起來,我相信我這邊壓倒性的優勢,但這要真打起來,我怎麼跟我哥解釋。

  公然窩藏欽犯不說,還公然對抗朝廷。我哥就算再相信我,也會在心裡有點小陰影,這個弟弟是不是不像他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啊。

  我羅哩羅嗦的想了大半天,幾個錦衣衛都已經走到了馬車邊正要去掀開掛簾,曹稱見我沒有反應只能幹著急卻不好加以阻擋。可是,我不能讓這些錦衣衛去揭開我母親的馬車的帘子啊,她可是要當太后的人,讓這些下賤的男人隨便掀開帘子看到尊容,那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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