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開陽身份

  緊緊跟隨在李菁身後的人立刻停住了腳步，手上握緊武器，哪怕是有毒蛇爬過腳面，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這些人都是李菁親手帶出來的，本來，他是想將自己的人都帶著，可惜皇上怕他有二心，將禁衛軍派過來大半，若是放在以前，禁衛軍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惜多年的帝都生活，早就把他們身上的英勇和銳氣磨沒了，此時竟然還比不上普通的兵將穩得住。

  前面的人停下，後面的人卻還在不停地推搡，一時間又有不少人跌落山下。

  李菁眉心緊皺，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是向後退，可現在後面已經亂成一團，根本沒有人聽自己的指揮，只能選擇向前：「全速前進，穿過山崖，進入前面的谷地！」

  「是！」

  「李將軍，你怎麼能拋下我們？」

  「李將軍等等！」

  後面前來負責監軍的人跟不上，直接大喊出聲。

  李菁眉心緊皺，這個時候根本不能顧慮那麼多，若是回頭救人，怕是整支隊伍都會搭上：「前進！」再者說，他本身對那兩名監軍就沒有了一點好感，這次可是前來偷襲毀掉虎牙關，皇上竟然派了監軍過來，簡直和兒戲一樣！

  李菁帶著人快速向前，就在他們穿過山崖，剛剛進入谷地的時候，忽然毫無徵兆的倒了下去，幸好這裡已經不是山崖，不然，怕是會直接跌落山崖殞命。

  本來還在後面大罵的監軍等人猛地愣在原地，轉身瘋狂的叫喊：「向後退，前面有毒，快些向後退！」一時間，原本就亂的隊伍更是慌成了一鍋粥，完全沒有一點軍隊嚴整的模樣。

  埋伏在一旁山林中的良宥看著眼前的大軍，歷來嚴肅的臉上已經是目瞪口呆，按照他之前的猜測，這次伏擊應該是極為艱辛才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犧牲巨大的準備，可誰能想到，這些人完全不像是來完成一件大事，反倒像是來逗樂的。

  「王妃，我聽說李菁治下的兵將也是紀律嚴明、戰力彪悍，怎麼現在看來……」

  「剛開始跟著闖過山崖進入谷地的人是李菁的，剩下的人都是禁衛軍。」

  「您說……禁衛軍？」良宥面上驚訝之色更重，這禁衛軍可是皇上直接管轄的大軍，能被挑選出來守衛宮城，說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都不為過，怎麼可能是這副熊樣子，「這禁衛軍的性質和王爺手下的寧安軍差不多吧，怎麼皇上手下的人會差到這個地步？」

  慕雲嵐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冷嘲：「帝都已經安寧太久了，長時間不上陣打仗，養在帝都繁華之中，追捧著風雅、慵懶之風，哪裡還會有一點凌雲之氣，若是早知道是他們來，我就應該跟著段城主去截糧草了。」

  良宥笑的僵硬了一下：「啊，早知道我也不帶這麼多人了，不過王妃答應我的五十付袖箭一定不能忘了。」

  「好，忘不了。」慕雲嵐說完，轉頭對著譚老六下令：「你帶人去把那些禁衛軍送走，另外，李菁給我綁好了送到大營里去，他是個好將領，要禮遇有加，不可為難，明白了嗎？」

  譚老六嘿嘿一笑：「明白，請將軍放心，保證辦的妥妥的。」

  「去吧。」

  朝廷大軍著急向後退，還沒等退下去幾個，就被從天而來的石頭砸下去大半，緊接著不等他們反映，羽箭轟然而至。

  「不要殺我，我投降！」

  「我也投降，我要效忠寧安王！」

  良宥吸了口冷氣，搖頭嘆息一聲：「這些人真是……你們去幫忙，下去把跟著李菁進入谷地的人綁了帶回來。」

  「城主，我們不用去幫王妃的人嗎？」

  「他們用得著我們嗎？」良宥看了看完全有能力以一敵十的譚老六等人，不由得嘆息一聲，羨慕呀，真心羨慕呀，若是有機會，一定要讓王妃幫忙給練練兵。

  「城主，您快看！」親衛忽然驚呼一聲，目瞪口呆的看向下面的谷地。

  良宥大驚：「怎麼回事，怎麼我的人下去都暈了？王妃呢？」

  「王妃下完命令之後，就回虎牙關了，看看有沒有解決虎牙關隱患的好辦法……」

  「這可怎麼辦，這都好一會兒了，我還以為王妃送出去的那點小禮物早就飄散了，誰能想到藥性還這般劇烈。」

  等到譚老六回到，看到谷地中驟然多了不少人，頓時樂了：「良城主，你看看，這事鬧的，王妃吩咐了讓我們去綁人，自然有讓我們去的道理，你這……暈了吧？」

  良宥略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好了，別那麼多廢話，趕緊把人給我帶上來，自己人可不能傷到。」

  「自然，您放心，都是自己人，肯定不能給您傷到呀。兄弟們，下去拉人，把李菁給我捆結實了，將軍說了，好好招待他！」

  良宥聽著有些不對味，那招待二字怎麼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你可不要胡來，王妃說了，要對李將軍禮遇一些。」

  「那是你不懂！」譚老六搖搖頭，王妃對帝都的那些人可是恨得要死，當初離開帝都的時候，據說就是李菁帶人追殺，查抄慕家的時候，也有這個人的手筆，這次好不容易栽到了他們手中，怎麼可能這般輕易的就放過他，自然要先好好的收拾一下出口惡氣再說。

  慕雲嵐提前回到了營帳之中：「皇叔！」

  「雲嵐，」原本眉心緊皺、一臉嚴肅的越景玄看到她，面上頓時帶起了溫柔的笑容，「回來了，沒什麼事吧？」

  「自然沒事，」慕雲嵐笑起來，眼睛微微眯起來，宛若夜空新月。

  越景玄握住她的手，親親的在她眉心吻了一下，這才安心說起了正事：「虎牙關那邊如何？」

  「沒事，想來此時譚老六等人應該快把李菁帶回來了。」慕雲嵐坐在越景玄的椅子上，端過他的茶盞喝了一口，眼中帶上一絲狡黠，「皇叔，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越景玄寵溺的看著她：「王妃這般冰雪聰明，想來早就猜到了吧……」

  「開陽……」

  越景玄微笑著點頭：「對。」

  慕雲嵐感慨一聲：「真是想不到，李菁竟然就是開陽，那可是大皇子的外祖父，真是……實在是……」雖然心中已經可以確定他的身份，可聽到之後仍舊覺得萬分震撼，這樣的身份和地位，真正的身份竟然是皇叔的暗線，這實在是令人震驚。

  越景玄柔聲解釋道：「他是我母妃留下來的人，當初受到我祖父的提攜，於他有救命之恩，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暗中幫我，當初若不是他竭力相護，怕是我難以活著出帝都來雲南，因此，心中對他十分感激。」

  「皇叔放心，我已經吩咐人禮遇與他，想來不多會兒，便能見到他了。」

  「嗯。」想到李菁，便想到十年前他瀕死離開帝都的場景，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虎牙關的戰報已經送了過來，要把人押送回來還要一點時間，慕雲嵐早就叮囑好了譚老六，因此也並不著急，專心的去盯著越瀟寒帶領的朝廷大軍。

  此時，朝廷大軍之內氣氛已經緊繃到了極點，越瀟寒一開始還穩紮穩打，可到後來也被李元洲給磨出了火氣。

  雲南大軍一直掌握著整個戰場的主動權，每次都等他們最為疲乏沒有防備的時候前來進攻，有時候沒命進攻，有時候騷擾一下便離開，讓他們完全摸不到節奏，便一直要全身戒備，一場仗下來打的心疲力竭，完全被人牽著鼻子走。

  慕雲嵐聽青袖說完之後不由得暗笑一聲：「李城主看似豪爽，實則心細如髮，真是讓人敬佩。」

  青袖也跟著微笑：「是啊，跟貓兒抓老鼠似的，看著有些兒戲，但殺傷力卻不小，現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讓朝廷大軍損失了近萬人。」

  「這樣的風格也大約只有他能駕馭。」她對戰場的掌控力已經很強，大開大合正面迎戰和陰謀偷襲都能用，可和李元洲比起來，依舊要差上許多。他將戰場掌控的太細，細膩的仿佛繡娘刺繡，能根據自己的心思完美的將戰場規劃成他想要的模樣，「若李元洲是敵人，真心頭痛。」

  朝廷大軍已經疲倦不堪，看雲南大軍再次衝上來，神色之間滿是倦怠，他們已經差不多摸清楚的規律，兩次佯攻之後，李元洲才會帶人正式進攻，所以，這次應該是佯攻，因此，並沒有多人重視，可就在此時，變故突生，本以為會退走的雲南大軍直接猶如猛虎一般撲過來，讓朝廷大軍毫無招架之力。

  空氣中的血腥味道越來越濃，慕雲嵐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走吧，勝負已成定局，可以回去給李城主和昝城主開慶功宴了。」

  果然前後不到一個時辰，朝廷大軍便節節敗退，再次被雲南大軍向外驅逐二十里，兵卒們丟盔卸甲，一路潰不成軍，連糧草都丟了大半。

  越瀟寒手臂上帶著傷，眼神赤紅，模樣看上去冷到了極點：「李元洲，真是個好樣的！」

  「報！」侍衛滿臉蒼白的跑進來，「稟報殿下，糧草運輸被斬斷，最新一批糧草被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