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命途多舛

  「是，祖父。」林曄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深意，雖然歃血樓藉助了盜匪的名頭，但哪家的盜匪有這樣大的膽子，竟然敢直接放火燒掉大半座城，還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攔。

  百姓之中也有聰明人，他只需要找幾個人，將真實情況說出去就好。朝廷不擇手段，不顧百姓生死，反倒是他們這些名義上的反賊，來替他們處理善後。

  半天的功夫，江州城的守城士兵被打敗，一批批關押起來。

  天權帶著人過來：「帝師大人，並沒有發現王爺和王妃。」

  林自安讓人拿了地圖，仔細的看了看地形，而後在地圖上劃了一條線：「沿著這個方向，向西南尋找，沿路仔細一些，看看有沒有什麼蹤跡。」

  「是。」

  很快，就有人回來稟報：「大人，路上有血跡還有一些衣服的碎片，並沒有發現王爺和王妃兩人，不過，地上有馬車行駛的痕跡，我們一路追蹤，到了大路上就分不清去向了。」

  「多派些人，仔細的找，雲嵐和景玄應該是被人救走了。」林自安眉心緊皺，直到所有人都領了命令離開，才將目光看向遠方，「雲嵐丫頭，你可要好好的……」

  慕雲嵐心急如焚，從她行來一會那個過了一整天，不管她怎麼說，鳳驚羽都不許她去見越景玄。

  「鳳驚羽，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鳳驚羽坐在桌邊，捏著一直薄胎描花茶盞細細的品茶，動作優雅，面容絕美，一行一動都帶著一種獨特的美感。

  慕雲嵐卻絲毫沒有欣賞的意思，見他不回答，更加心焦：「鳳驚羽，你到底怎麼樣才肯讓我見皇叔？」

  鳳驚羽緩緩地放下茶盞，抬眸看過來，目光悠遠沉靜，帶著讓人看不懂的光芒：「雲嵐，你現在的處境艱難的很，如果我給你另外一條路，平坦寬闊，你可願意換一條走？」

  「艱難險阻也好，荊棘密布也罷，只要和皇叔在一起，我並不介意。」慕雲嵐神色清冷，「我感謝你救我和皇叔一命，答應你的要求，我也不會反悔，你什麼時候想出了你的要求，儘管來找我。」

  鳳驚羽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暴怒，但轉瞬即逝，快的讓人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我會讓白素帶你去見越景玄，之後，你們趕緊離開，我可不想為你們惹上朝廷的人。」

  慕雲嵐鬆了口氣，看到白素進來，連忙示意她領路，直接走出房間。

  鳳驚羽散漫的靠在桌邊，捏起茶盞微微用力，瓷片瞬間化成齏粉。

  不多會兒，白素回來稟報：「閣主，寧安王和樂平郡主離開了。」

  「嗯。」

  「閣主，您長途跋涉，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樂平郡主嗎？」

  鳳驚羽抬起眼眸，帶上一絲危險的氣息：「白素，什麼時候，你的好奇心這麼重了？」

  白素眼神顫動，卻強迫自己堅定目光：「閣主的善心也越來越多了？」以前，別說這樣長途跋涉的救一個人，就是有人捧著萬貫家財求到主子面前，他都不會出手。

  「這世間有趣的東西太少了，樂平郡主是難得的一個，我覺得她留在我身邊也不錯。」

  白素心中猛地一沉：「閣主……您……您是喜歡上了樂平郡主？」

  「喜歡？」鳳驚羽嗤笑一聲，「我會喜歡上那樣一個傻子？呵呵。」為了一個人，為了一份虛無縹緲的感情，賭上自己的性命和一切，不是傻子是什麼？

  白素直直的看著他，不錯過他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鳳驚羽眉心一皺，起身甩開衣袖：「收拾東西，我們也離開。」

  白素沉默了半晌，心神顫抖的厲害：「……是，閣主。」

  閣主口中沒有承認，可是他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雖然不知道深淺，但是他肯定是喜歡上了慕雲嵐。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閣主和她並沒有太多的交集，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喜歡上她？

  慕雲嵐扶著越景玄，擔憂道：「皇叔，你怎麼樣？」

  越景玄靠著慕雲嵐的肩膀，滿臉蒼白之色：「我沒事，雲嵐，你的腿傷？」

  「小傷而已，」慕雲嵐不在意，「那個鳳驚羽，竟然給你下軟筋散，皇叔，等我養好了傷，再見到他定然打他一頓為你報仇。」

  「無礙，鳳驚羽心思難以捉摸，以後能遠離就遠離一些吧。」

  「也好，我總覺得他這個人詭異的很。」

  走出去沒有多遠，就看到天樞和天璇牽著大白跑過來：「主子、王妃！」

  大白見到主子，高聲嘶鳴一聲，快步的朝著慕雲嵐跑過來，親昵的用腦袋蹭著慕雲嵐。

  「大白，你沒事，太好了。」慕雲嵐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脖子，眼中滿是欣喜，她還以為大白葬身火海了呢。

  天樞和天璇上前，想要扶住越景玄，卻想起他不讓人近身的習慣，正猶豫，見他直接伸了手過來，兩人連忙將他扶住：「主子，您可還好？」

  「不礙，傷口已經包紮過，仔細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越景玄不喜人近身，但是更不願意讓雲嵐再承擔他的重量，她身上也有傷呢。

  天樞已經放出了信號聯繫其他人，很快，就看到林曄帶著人快馬過來：「妹妹！」

  「二哥。」慕雲嵐露出笑容。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林曄心中緊張。

  「腿上受了點傷，不礙的。」

  林曄心思一動，連忙看嚮慕雲嵐的手腕，上面一層層包裹著紗布，臉色頓時沉下來：「妹妹，我帶你回去找祖父，他老人家很擔心你。」

  「嗯。」

  越景玄壓抑的咳嗽了兩聲，身形不由得晃了晃。

  天樞緊張：「主子？」

  「沒事，走吧。」

  扶著慕雲嵐上了馬車，林曄回頭皺眉瞪了一眼越景玄，見他也要上馬車，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什麼。

  馬車內，林曄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說，順便說林自安並沒有第一時間返回身來救他們的事情，說完之後，他看向越景玄，想看看他會不會想歪。

  越景玄略一沉吟，隨即點頭道：「爺爺的心思之細密，實在是我輩難及。我們一路太過順暢，漸漸地放鬆了警惕心。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我的這位皇兄，不願意沿路做一些無所謂的糾纏，直接布下殺陣迎接我們。幸好當時爺爺隨機應變，不然我們怕是真的要吃大虧了。」

  慕雲嵐是本能的相信林自安不會害她，但是其中的關節，她還真是沒有想多明白：「皇叔，你仔細說說。」

  「我們一路向前，隨時有斥候偵測前面城池的狀況，稍有異常就改道而行，所以，江州城四周並沒有布置兵力，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沒有提前察覺異常。

  我們進入城中，休整的時候，也有人時刻注意城中的異常，為了爭取時間，歃血樓用桐油火攻最為快捷有效，但是單憑他們卻沒有萬全的把握，將我們所有人都留在這裡，所以，需要城外有人裡應外合。

  但是說的容易，調集人馬需要時間，越景雲猜測我們為了保護爺爺他們，定然會分散出逃，而且爺爺他們發現我們身陷火海，豈能坐視不理？這樣，他就有時間集齊人馬將我們一網打盡。

  可是爺爺沒有回頭，而是直接去衡州城找了人。」

  聽他這樣說，林曄的神色緩和了一些：「算你聰明。」

  慕雲嵐恍然，隨即決定以後要跟著爺爺好好學習，以後上了戰場，這些可都是萬金難買的經驗。

  江州城已經被石安帶領的兵將占領，林自安住進了郡守府，見到慕雲嵐安然回來，提著心終於落了地：「好，平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爺爺，讓您擔憂了。」慕雲嵐撲進他的懷裡，悄悄地在他身上擦了擦眼淚，說起來，在樹林中，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她最後悔的就是讓這位老人傷心，幸好，她還活著。

  林自安僵硬了一會兒，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沒事就好。」

  一家人一番親近，吃過了東西之後，才說起接下來的計劃。

  越景玄開口：「爺爺，江州城並不安全，我們休整一下，立刻離開。」

  「老夫也是這個意思，你和雲嵐要堅持一下了。」皇上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等他反應過來，要屠滅江州城簡直易如反掌，他們的人手還是太少了。

  慕雲嵐搖頭：「爺爺，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嗯。」

  一行人聊完，連夜趕路。

  夜晚，天氣還算涼爽，慕雲嵐喝了藥，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碧珠小心的下了馬車，來到林自安面前：「大人，小姐的身體很差，上次的傷還沒有養好，這次又經歷險境，接下來的路途又不平坦，對她的休養十分不利。」

  「越景玄呢？」

  「寧安王剛剛經歷了赤炎寒雪之毒發作，背後又有沉重的箭傷，和小姐的傷勢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