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製造證據

  青袖和碧珠再次鬆手，將人泡進池塘。

  經過前面兩次試驗，慕雲嵐對於雪菱在水中能憋氣多長時間已經有了估計，這次直到她快到極限，才讓人將她拉起來：「青袖，幫她換身衣服，然後好好收拾乾淨。」

  「是，小姐。」

  雪菱被拖上來，整個人臉色煞白，掙扎著咳嗽了兩聲將口中的水吐出來，然後便迷迷糊糊的暈過去，沒有任何力氣求救了。

  慕雲嵐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吳氏示意：「奶娘，去將大伯母請過來吧。」

  門口，戚氏一臉陰沉，見門久叫不開，直接對身後的婆子們道：「去將門撞開！」

  婆子們剛要上前，大門忽然從打開，吳氏恭敬的對大夫人行禮，規矩細緻一絲不苟：「見過大夫人。」

  大夫人沒有理會吳氏，大步進了院子，對著身後的婆子、丫鬟下令：「將雪菱找出來！」

  「大伯母，你許久不來我的院子，怎麼一來就要大動干戈？」慕雲嵐清雅的聲音傳過來。

  順著聲音看過去，戚氏不由的眼角一跳。

  此時，慕雲嵐擁著紅狐毯子，半靠在軟榻上，一手撐著額頭，皓腕如雪、脖頸修長，紅色的衣裙堆迭著海棠花，將她襯托的明艷動人。

  慕雲嵐掀開毯子起身，裙擺微動，腳上小巧的金絲蓮花繡鞋露出點點鞋尖，美好誘人：「大伯母，上次您闖進來，還是因為綠娥呢，這次為的是誰？」

  一干下人全部垂下頭，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作聲。上次不僅綠娥被杖殺，其他的下人也盡數受罰。

  剛才聽到大夫人的命令，她們著實出了一頭冷汗，最近四小姐接了一大批宮中的賞賜，誰知道有什麼是御賜之物，若是不小心碰了、摔了，那還有命活？

  戚氏暗自咬牙，神色一片緊繃：「雲嵐，你帶著人闖進清瑤的院子，將她院子裡的下人打傷，綁走了她的貼身侍女雪菱，你還有沒有將我這個大伯母看在眼中？」

  慕雲嵐上前行禮，臉上笑意真誠：「大伯母，我尊敬您都來不及，怎麼會不將您看在眼裡。」

  「呵，我可當不起你這一聲大伯母，去，將雪菱找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去見老夫人，聽聽她會怎麼裁決！」

  慕雲嵐面上帶笑：「我請雪菱來不過是為了問兩句話，結果帶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問，她就吐了一身，我連忙讓人安排她沐浴換衣服去了。」

  慕清瑤滿臉慍色：「你會這般好心？慕雲嵐，別以為你現在執掌三房，就可以無法無天，慕府不是你能肆意作為的地方！」

  「大伯母和大姐怎麼火氣都這般大，既然你們不信，那就進去看看好了，」慕雲嵐無奈的讓開道路，「哦，對了，你們進去搜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要亂碰什麼東西，上次皇上和錦妃娘娘的賞賜，我還沒有來得及整理呢！」

  下人們頭皮一緊，雖然是向里走，可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到了什麼。

  大夫人氣的雙眼冒火，臉色陣陣青白，卻沒有辦法，只能怒氣沖沖的看著。

  這時，青袖和碧珠扶著臉色煞白的雪菱走出來，見到大夫人連忙行禮：「奴婢見過大夫人，雪菱妹妹剛剛不知怎麼，突然間吐了，還渾身起紅疹，奴婢們帶她去換衣服了。」

  慕清瑤連忙上前：「雪菱，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雪菱眼神發飄，看到慕清瑤之後，眼淚滾滾落下來：「小姐……救命……」

  「慕雲嵐，你還說沒有對雪菱做什麼，她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

  慕雲嵐輕飄飄的看了雪菱一眼：「大姐，說話要有真憑實據，你怎麼能隨口就誣陷我呢？」

  「你……好，你不承認，我們這就去找祖父、祖母評理。」

  「好啊，那就走吧，我從宮中出來，還沒有用午膳呢，評完理我好安心吃東西。」慕雲嵐轉身看向吳氏，「奶娘，將雲凡也抱上，今天有什麼理就一塊給評了！」

  聽到慕雲凡，慕清瑤眼神猛地一顫，難道慕雲嵐知道是她下毒害了他？她轉頭看向雪菱，眼神帶著詢問。

  可雪菱現在神色渙散，整個人仿佛傻掉了，根本沒有看懂她的眼色。

  戚氏注意到慕清瑤的神色，眉心微微一動，她倒是聽說吳氏請了陳大夫過來，說是給慕雲凡看診，只是具體怎麼回事還不清楚，難道事情和清瑤有關係？

  慕雲嵐從吳氏手中接過慕雲凡，摸了摸他通紅的小臉，舉步就向外走：「大伯母，大姐，走吧，不是要去找祖父和祖母評理嗎？」

  正院中，下人進來稟報的時候，慕建岺正準備用午膳：「你說什麼，雲嵐闖進清瑤的院子，將她的貼身侍女綁了？」

  「是，大夫人帶人找到了大小姐的貼身侍女，如今正在門口等著，說是請您評理。」

  慕建岺唇角微微一動：「叫她們都進來吧。」

  慕雲嵐抱著慕雲凡，直接越過大夫人等人跪到了最前面：「祖父，請您為雲凡做主，他今日差點被毒死了！」

  慕建岺一口茶來不及咽下，神色驟然一冷：「怎麼回事？」

  慕雲嵐起身，直接將雲凡放到他的懷中：「祖父，經陳大夫診斷，雲凡中的是烏頭之毒，有人在花園的花草上澆了烏頭泡出來的水，雲凡素來喜歡花草，今日在花園玩耍的時候，便中了毒計。」

  「竟有這種事？」慕建岺低頭看著懷中小臉通紅，縮成一團的孩子，臉色不由發青，雲凡是慕正敏唯一的嫡子，如果他死了，那三房今後還有什麼指望？

  慕清瑤不著痕跡的握緊衣袖，她沒想到不到半個時辰，慕雲嵐竟然便知曉了一切。

  雪菱被綁走之後，她立刻去找了大夫人，讓她幫忙去救人，為的就是不讓雪菱受難，將她供出來，沒想到那個賤婢竟然連半個時辰都沒有頂住！

  慕雲嵐神色凝重，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委屈：「父親，我三房就還剩下雲凡一個男丁，為了保護他，我的反應未免大了些，得罪了大伯母和大姐，雲嵐知錯。」

  這話就不對了，雲凡中毒，慕雲嵐為何怒氣沖沖的去闖了慕清瑤的院子，難道……是慕清瑤給雲凡下的毒？

  慕建岺打量著眼前的大孫女，她盈盈弱弱的跪在地上，面容美麗，神色無辜，大大的眼睛中帶著無措的淚痕，很難讓人相信她會如此惡毒，對三歲的孩子也能下去手。

  慕清瑤在慕建岺的打量中勉強維持鎮定，含淚為自己辯解：「祖父，我不明白雲嵐在說什麼，雲凡出事了，我這個做大姐定然也心疼，可這和她闖我的院子有什麼關係？難道她以為是我下毒害了雲凡嗎？」

  慕雲嵐轉頭：「大姐，我沒有懷疑你，我懷疑的是你身邊的侍女雪菱，據說有人看到她昨天晚上很晚了還在花園遊蕩。」

  「花園中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怎麼你就偏偏懷疑到我的侍女身上？」慕清瑤粉面生寒，「分明是你抓了雪菱，要對她屈打成招，然後誣陷於我！」

  聽她竟然反咬一口，慕雲嵐忍不住冷笑：「大姐，你說什麼屈打成招，我可沒有動雪菱一根手指，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人去查查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傷痕。」

  「誰知道你有沒有打人不留傷痕的手段？」慕清瑤冷冷說道。

  慕雲嵐微微瞪大眼睛，滿臉的疑惑：「打人還能不留傷痕？我直來直去慣了，還真不知道有這種手段，大姐能說出來，定然是知道的，你可否教教我？」

  慕清瑤被噎住，她若是說自己知道，那豈不是顯得她很惡毒？

  「我也只是聽說……」

  「祖父，我沒有對雪菱用刑，不過，看她的樣子，就算是我不用刑，怕也活不長了，她中毒了，且中毒後的表現和雲凡很是相似，看樣子也是中了烏頭之毒。」

  「什麼？」慕建岺看向身後被拖著進來的雪菱，見她面色赤紅，臉上已經起了紅疹，暈迷著不省人事，不由駭然，「她是怎麼中毒的？」

  「我找了她來詢問，她一進我的院子，便從懷中打開一個紙包，直接吞了一半，然後就這樣了，這是剩下的藥包。」慕雲嵐拿出一個紙包，遞給慕建岺。

  慕清瑤在一旁目瞪口呆，眼中帶著明顯的驚慌，她已經讓雪菱將東西都扔掉了，為什麼會出現在她身上。

  慕建岺眼神一掃，心中止不住失望。他閱人無數，怎麼會看不懂慕清瑤神色的意思，真的是她……

  說完之後，慕雲嵐便站在了一旁。

  其實，雪菱身上並沒有搜出什麼，慕清瑤之前有恃無恐，怕是早已經將證據都毀掉了，她抓不到證據，所以只能人為製造點證據了。

  烏頭藥粉是她讓碧珠準備的，然後給雪菱餵下去一半，剩下的拿到了祖父面前。如此，這包藥粉便是雪菱謀害下毒的新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