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朝中變化
2023-12-16 22:31:32 作者: 烏藍實生
止痛只能是她自己精神上的麻木,腐爛,如果是全身的話,她想要遮掩,也沒辦法。到時候,定要穿幫了。
「那個藥……不知道蕭騰能否查清楚,裡面的成分或者來源?這樣的話,以後是不是就能夠免疫了?」夏亭靈機一動,指著秋冶,對著蕭騰道。
蕭騰懵圈,「什麼藥?我沒藥。」
「什麼藥不藥的,人家問你了嘛。人家是找你鑑定!」鳳幽實在是受不了他偶爾犯渾,忍不住上前就是一錘頭。
蕭騰抱著頭哀嚎,他在這裡實在是太不受尊重了,簡直不是人。他就算在蕭家再不受重視,也沒到受欺凌的地步,嚶嚶嚶……
「好了。我是說我在皇帝那裡拿到了毒藥,不知道跟舅舅查到的事情有沒有聯繫,藥我們還沒試過,也不敢輕易嘗試。所以,想拿給你看一下。」蕭騰他娘是有點地位的,這就意味著對巫術和蠱術的研究比較深,不知道能否查出點事情來。
「就是這個。」秋冶拋了過來。蕭騰接著像燙手一樣,生怕裡面的藥粉灑出來。然後小心地摸索著打開,漫不經心的表情漸漸凝固,雙眼閃過精光,正經道:「有點來路。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需要我娘那邊的人來確認。這樣,你給我們一個醫師,一同參加研究。」
秋冶點點頭,環繞四周和其他人眼神對視過後道:「如果沒有意見的話,我可以讓我府上的醫師去,他能保證絕對忠誠。」
夏亭心裡清明,怪不得都說這蕭騰扮豬吃老虎,光憑著他剛才這一番操作,就能讓人刮目相看了。他們剛合作,建議的信任還不夠,而這毒又是很關鍵的東西。他主動提出找個人醫師,美曰其名是一同合作,實際上更多是監視的作用。他能主動提出這個要求還不點破,給彼此一個台階,不可謂不高明。
蘇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難得開口道:「天色不早了,我們這麼些人聚在一起太久容易被人拿把柄。如果沒有其他交代的話,今天先散了吧。往後有事再說。」許久不開口,聲音低沉中夾雜著沙啞,多添了幾分性感。
夏亭最受不得這樣的聲音了,撩人得很。
秋冶也贊同地點頭,然後對著蕭騰道:「的確是這樣。那到時候司湛那邊派兵給你,你這些天就將所有威脅扼殺掉,將蕭府收納在手上,好之後輔助我們。」
蕭騰略微思索一番,對眾人點點頭:「給我五天時間。」然後他就先走了。他已經失蹤了幾天,再不回去,怕要引起懷疑了。鳳幽和他一同來,自然要一道走,臨走前,他又看了眼秋冶。看見夏亭飄過來的眼神,瞪了一眼,輕哼一聲才離開。
他對他們的感情,很複雜。如果說以前還能害她的話,現在,他很不想承認,但他已經下不了手了。他恢復了記憶,但以前的記憶可沒丟。這個女人,是真的有點傻,有點善良。這些,早在他懂人事後就丟掉的情感。
「所以我們現在是……反攻嗎?」看著他們的動作和措施,夏亭心裡頭有種念頭浮起來了。
司湛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當然了丫頭,現在是準備的時候了。所有的勢力結合完畢,物資準備充足,咱們就可以上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司湛的眼神無比地亮,他等這一刻,等了十年了。
為了報仇,他憋著一口氣,沒日沒夜的訓練、培養勢力……
突然感覺到手上被一柔荑捂住,司湛一愣回神,低頭一看就看到夏亭柔軟的笑意,被復仇蔽蓋的雙眸漸漸清明,回以一笑:「舅舅沒事。我先走了。」
院中的馬突然嘶叫,現在只剩下大哥、秋冶和她了。
雖然有些尷尬,但夏亭已經有了決定,所以,猶豫了半晌,她還是硬著頭皮道:「大哥,現在我的身份……我要跟著秋冶回秋萍王府。」如果他能接受,他們以後還能在一起。不能的話,他們的緣分至此了,夏亭會遺憾、會痛苦,但不會後悔。
一開始她是被秋冶逼迫的,但後來,和司湛相處時間久了,她是真的感受到了親人濃於水的血脈親情,這是任何感情都無法替代的。
是她貪心,沒有擁有過的,始終渴望。
「阿亭。你看著我。」顧霖望著她的眼睛。
秋冶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儘管像現在這樣,他到底是沒立場的,夏亭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們的關係。「你們先聊,我先上馬車。」避免聽到更多扎心的,秋冶選擇迴避。
剩下他們兩個,可以敞開心扉說了。
顧霖有個問題一直堵在心裡解不開,不問出個結果來,他終究是不甘心的。
「阿亭,你告訴我,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愛過我嗎?」顧霖很高大,此刻望著夏亭的眼睛卻很脆弱。他最害怕她的嘴裡說出殘忍的字眼。
他很擔心,他心愛的人是為了生存、為了留下來才逢迎討好,而沒有任何情意。
夏亭能感覺到,他碰著自己的手冰涼,一如現在的他,自己稍微一句狠心絕情的話,就能讓這座巨山頃刻崩塌。
但是——
夏亭對上他的眼睛,眼神清明坦蕩。
抓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心上,「我,夏亭,和顧霖所有的相處,沒有一絲作假,所有的情感和付出都是真實的,真心的。」
顧霖的手微微一抖,冰封的心被注入一絲暖流。
「但是——」
夏亭還待說話,就猛地被抱住,鼻尖湧入男人熟悉的青草味道,耳邊響起他喜悅中顫抖的興奮的呢喃聲:「夠了。這就夠了,其他都不重要。」
夏亭雙眼染上溫暖,這個傻瓜。
「這對你不公平。」她一直知道的,這次對他是最大的不公平,自己為了親情毅然放棄了他。
「只要你還愛我,你還想跟我過,這些都不重要。」顧霖的目光銳利地看向前方,遠處的馬車上有人注視著他們,顧霖收回目光,大手摸著心愛女人的秀髮,他在意的是……以後……一輩子的時光。
不給他判死刑,他依然有機會。
儘管現在的局面很刺眼,他卻會去忍耐。不管夏亭做什麼決定,他都會支持,她珍惜親情,他也會去搞好關係,她要復仇,他會協助她完成。
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有夫如此,夫復何求?夏亭紅了眼眶,情動地咽下了嗚咽,淡淡地「嗯」了一聲。
夏亭的心撩動了一下,突然問道:「如果說……如果,這次事情結束了。讓你放棄現在的榮華富貴,我們隱姓埋名離開這裡,繼續你耕田來我織布的生活,你願意麼?」
顧霖抬頭看向天,悠悠白雲,微風寥落。他的眼睛裡盛滿了細碎的光澤,道:「你在哪,我在哪。」
這廂的秋冶在馬車上無所事事。他的腦海中依舊盤旋著剛才顧霖的眼神,那是動物對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是被威脅時激發出來的戰鬥欲。那是無形的宣戰,也是在警告他。
「我回來啦。」夏亭渾身輕鬆,那是一身積鬱被洗去的輕鬆。
看著女子笑靨如花,眼中帶著繁星點點,他喉嚨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狀似無意地扯上他一貫的笑容道:「怎麼,終於解決老大難問題了?」
夏亭高傲道:「那是當然了。這怎麼能難得倒我。」話是傲嬌,嘴角帶著不自覺的笑意。
秋冶把頭擰向另一邊,敷衍道:「恭喜啦。」所有的積蓄的勇氣,一朝盡毀。
這五天來,夏亭過得無比的頹廢。除了身上愈發明顯的疼痛和不妥,她根本不會想到,時間過得那麼快。就在一些人還沉浸在溫柔鄉的時候,一場場廝殺在黑夜中進行著,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到天亮才稍稍彌散。
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
在蘇奉再一次殺了皇上看上的人時,他終是覺察出不對。
「大人,皇帝有請。」蘇奉在書房裡寫著信,最後一個字寫完,毛筆剛放下,外面就響起了自己心腹的聲音。
蘇奉「嗯」了一聲,依舊不慌不忙地整理著書信,仿佛是他的心愛之物。
門打開後,手下就發現自家主子早已換上了朝服,一愣神,自己眼前就有一封信,他連忙接住,爾後聽到主人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現在,立刻送給秋萍王府和司府。」
手下神色一凜,恭敬道:「是!」
蘇奉前腳踏入宮門,他的手下就已經將密信送上。
收到消息的夏亭從疼痛中抽身出來,放下了袖子,出門前往臉上撲了點粉,讓自己的氣色好看些。
秋意看見夏亭臉上撲了粉,眼中閃過意外之色,除了大婚那天,她沒見過夏亭化妝……這妝很素很淺,若不是她們離得近,又同是女人,她該發現不了。一絲疑慮划過心底。
「秋意,想什麼?我們快走吧。」
秋意回神,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