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坐等你的下場
2023-12-15 05:36:16 作者: 幽幽浮萍
妾侍慢慢的湧起一個讓秦母瘮得慌的笑容,隨即她面色一變,利落的從椅子上起來,跪到了地上,恰巧跪在那個茶杯跟前。
秦母正不知所謂,秦高掀帘子走進來,一看面前的情景,一陣熱血湧上心頭,當下不分青紅皂白便拉起小妾,背對著母親道:「兒子雖事前未曾稟告母親,但素兒卻是兒子的心頭肉,此時還懷了兒子的骨肉,母親怎可如此殘忍的懲罰與她!」
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秦母哆嗦中只看到小妾回頭囂張一笑。
當下急怒攻心暈了過去,在那之前,秦母仿佛又看到了那日江雲秋被秦高從自己這裡拉走時的情景,不同的是,江雲秋回頭帶著歉意和不安。而且,她敢肯定,明日早上定然吃不到如江雲秋討好自己那般費心準備的精緻早點……
一股深深的悔恨加深了她的病情,她病倒了,但是,不僅小妾沒來看她,就連最鍾愛的兒子都沒來。只是傳話的丫頭說:「少爺在姨娘那裡,本要來的。姨娘還勸呢,說縱然婆母裝病,爺也應該去看看的,畢竟是娘兒倆,不能因為她一個外人而生分了,不過就是往身上摔了個茶杯,不打緊的……少爺就……就……就說,姨娘和肚子裡的孩子跟他才是一家人……」
秦母再次昏了過去。
素兒大獲全勝,但這還不夠,她還要讓秦母被孤立。前期秦高雖然給了她一些銀子,但其實並不多,素兒盯著包裹里的銀子,下了狠心。她買通了秦母院子裡的管事嬤嬤,讓她放縱丫環們偷懶耍滑,還讓她以秦母的名義去後院折騰了幾個秦老爺的通房,也不怎麼的,就是找茬兒把她們的屋子翻了一遍,誰敢有意見就打一巴掌而已。
秦母平素並不會這樣為難通房,得到消息後又急又氣,質問那個管事嬤嬤誰給她的膽子這麼做。管事嬤嬤便一臉的忠心耿耿,大聲道:「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是看夫人您臥病在床,總也好不了,那伙後院的狐狸精們卻一個個花枝招展的,整日裡嘻嘻哈哈,竟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侍疾的!奴婢心裡氣啊,您畢竟是這個價里的當家主母,這伙小蹄子是不是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奴婢也沒把她們怎麼著,就是想給您出口氣!奴婢錯了!求夫人原諒!」
秦母盯著嬤嬤,自己都有些拿不準她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當下神情懨懨的揮手讓管事嬤嬤下去了。
素兒又帶著些點心藥材去後院看了個通房,里里外外挑撥一番,說自己如何受到少爺寵愛,即便自己沒有懷孕的時候,少爺也是疼愛自己的,又說少爺心疼人都是跟老爺學的。只是老爺家中有個……厲害的主母,她們這些通房便不能像自己一樣的到男人的疼愛。
通房想起老爺來時總是樂呵呵的,在主母面前便對自己板著一張臉,可不是這麼回事麼!
當下賭咒發誓要在老爺回來後,給主母填填堵。
後院的廚房裡經常給夫人燉著補品,素兒塞了幾兩銀子,那補品便一天天的降了等級,開始是燕窩粥,後來變成了雞絲粥,銀耳蓮子粥變成了綠豆粥……
做衣服的時候,故意改瘦了秦母的衣服,讓她輕輕一動就把衣服撐破……
後院女人的花樣多,更別提這個心思不正的女人了,要不是她如今懷著身孕不方便親自動手,怕是秦母會有更多的遭遇。
於是秦母的病情始終沒有好起來,這也是她平日裡管家手段不怎麼樣的關係,才不過來了個妾室,就這樣被人家欺負到頭上來!連親兒子都倒戈,對她不聞不問。深夜裡,她會不會想起那個為了討好她而早起的美麗兒媳婦?這種天壤之別,興許也是加重她病情的另一個砝碼吧!
秦高自覺有後,加上江雲秋的嫁妝豐厚,他這段時間是出盡風頭,早已把生病的母親拋在腦後。
秦家後院規矩並不怎麼樣,所以苗氏很輕易的打探到了這一切,她腦海中瞬間閃過了無數個狗血的劇本,要麼這小妾腹中的孩子並不是秦高的,要麼她是假懷孕,要麼是秦母不小心使她流產了等等,想著想著自己都笑了。
排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苗氏正經的開始思考江雲秋的事情。說實話,這樣美好的一個女子,卻不會抓住丈夫的心,當真是暴殄天物。
雙喜在一旁忙碌著,畢竟剛剛回來,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苗氏忽然就有了主意,吩咐蓮月去把聽雪叫了來。
聽雪趁著江雲秋睡著了的時機趕過來,說實話心裡惴惴的。雖說自己是二房的丫頭,苗氏管不到,可是這話說說都讓人想笑,畢竟自己是二房分出去單過的時候劃撥給二房的,從前可都是苗氏的丫頭,說白了都是苗氏花錢買回來的。
給聽雪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欺瞞苗氏,當下只是糾結了一下下,把江雲秋的顧慮說了出來,得到苗氏的理解後,這才把江雲秋在秦家的一點一滴都盡數說了出來。
這丫頭兩個特點,有事情只會哭,但是忠心。所以這般全部吐露之後,聽雪便哭個不停,苗氏不耐煩,打發她下去,讓蓮月開導開導。
得知了江雲秋仍是處子的真實過程後,苗氏都有些氣笑了:這得有多窩囊啊,新婚之夜開始連著三天因為宿醉而不能跟新婚妻子圓房!
窗外傳來了小聲的談話,是蓮月開導著聽雪回去如何不起眼的勸導江雲秋。苗氏一笑,蓮月自己是一等丫環,剛剛回來事情很多,哪裡能不厭其煩的聽聽雪在那裡哭個不停。
剛剛理出個頭緒來,就見江海中兩兄弟急匆匆的進了院子,臉色陰沉。
苗氏不明所以,還以為有什麼大事,當下正襟危坐等著二人。
結果二人進來後,二話不說都齊齊跪在苗氏面前磕頭請罪。
「兒子不孝,未曾盡到保護母親的責任,竟然讓母親歸途中遭遇了綁匪!兒子罪該萬死!」
一聽這話,苗氏鬆了口氣,緊接著又皺了眉頭。她已經下了緘口令,讓這一路跟隨的人都不得提起這件事情,這兩兄弟是怎麼知道的?
「快起來,這件事情本就不管你們兄弟的事,是母親一意孤行非要走進川,走蜀中。索性吉人天相,這不是平安回來了麼,不過是些銀錢的損失,不礙事的。」
江河中兩兄弟對視一眼,都站起來,江海中沉吟一下,道:「母親贖罪,有些話兒子不得不說。」
苗氏道:「無妨,你說了便是。」
江海中道:「兒子請母親今後能夠更珍惜自己,畢竟母親是我江家大房的支柱,是我們這九個兄弟姐妹的母親,您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們萬死難辭其咎!」
苗氏只好點頭:「是,母親記下了。」
江河中也道:「母親再不可因為我們晚輩的些許事情就這樣四處奔波了,當初因為兒子抑鬱,母親便輕裝上陣,沒有跟縣主的車架一起回來……兒子,兒子縱然感動卻也後怕無比,還請母親今後不要為了我們隻身犯險了!況且雲秋的事情已成定局,早晚幾日並不影響,母親真是不該!」
苗氏呵呵兩聲,雖然知道他們是好意,可是自己卻被數落了,當下尷尬道:「母親知道了,今後定當穩重些,不令你們操心。」
兄弟倆這才吐出一口氣,分別坐下。
苗氏喝了口茶,才問:「這件事情你們從哪裡的來的消息?」
江海中便看向江河中,他道:「這件事情與二管家無關,是兒子在外得到消息,蜀中的大大小小的匪寨前一段時間都被連根拔起,損失慘重,據傳言說是其中某一夥兒山賊綁了不該幫的人物。而我們在與蜀中交界處的鋪子前段時間接待了一些鏢師,他們喝酒時提到了母親,說您仗義。隨後兒子覺得事有蹊蹺,便去問了二管家,二管家不肯說,但兒子拿出了那伙鏢師的言辭,聲稱要去蜀中求證,二管家這才說了事情經過!」
苗氏滿心的無奈,原本想著蜀中並沒有自己的生意,這伙鏢師便可以不用安頓,誰承想剛跟自己一隊分開,他們就念叨起這件事,還在自己的鋪子裡!
「聽聞母親在匪寨中曾經病了,如今可大好了?」江海中詢問道。
苗氏便道:「說起來那群綁匪也算是講規矩的,母親生病了還給請大夫,給熬藥,母親只兩三日便好了。」頓了頓,苗氏又道:「這件事情就止於你們兄弟二人了,再不要告訴其他人了,母親已經平安歸來,不要再生事端。」
二人皆點頭應是。
只是兄弟二人胸中似有翻騰不休的激動,母親這次想要提前回來,還不是為了雲秋的事情。一個隔房的庶侄女而已,母親對自己兄弟的真心,還用有任何的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