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命案

  小雀仍是沒有反應，雙目無神，只是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滑落，許是已經被嚇得沒了反應。

  洛雙宜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湊近林姨娘，將手輕放在了她的頸上，已然沒了動靜，就連身體，都已經有些冰涼。

  洛雙宜倒吸了一口涼氣，萬萬沒有想到，林姨娘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直到上一秒，她還抱著前來和林姨娘大鬧一場的打算。

  如今此人平靜的躺在地面上，平日裡凌厲的她，這會面色平和，失去了那股戾氣之後，林姨娘讓她感受到了短暫的惋惜和心疼。

  很快，大堆人馬出現，所有的丫環和家丁都趕了過來，還有洛王爺，急匆匆的趕來此處，看著眼前的場景，勃然大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王爺驚吼了一聲，在他的王府之中發生命案，這種事情，還是頭一回，不知究竟是何人，居然敢做出此事。

  幾名丫環開始竊竊私語道：「柳姨娘近來脾氣怪得很，是不是她派人所為？」

  另外一名丫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認同這個說法，開口說道：「我想應該確實是柳姨娘所為，除了柳姨娘，誰在這王府之中，還能有這樣的膽子。」

  不管柳姨娘如何鬧騰，洛王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關於這一點，府中的丫環心裡頭都很清楚。

  洛雙宜急忙呵斥了一句：「你們不要在這裡胡說，沒有證據之前，誰都不能下定論。」

  就算是母親現在的脾氣變得暴躁，可洛雙宜也不會相信，母親會做出這種事來。

  洛雙宜走到了洛王爺身旁，而後開口解釋道：「今早我來這裡找小雀，尋了過來，便看到這幅場景了，爹，事情現在還沒有查清，我們必須讓府中的丫環全都閉上嘴巴才行，這才是最為關鍵的。」

  洛雙宜知道人命關天，可是她也明白，如若柳姨娘殺人的事情傳了出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洛王爺瞥了她一眼，皺眉問道：「小雀是你貼身的婢女，這一大早的，你來林姨娘的院中找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王爺的眼眸忽然多了一抹的狐疑之色，凝神看著洛雙宜，不願意繼續往下想。

  本還在思索，昨夜的來龍去脈，洛王爺一句話，再次將洛雙宜拉回了現實，她只得答了一句：「昨夜我聽說，娘親因為父親留宿綺夫人院中的事情生氣，便讓小雀來林姨娘這裡敲打敲打，不曾想小雀一夜未歸，而後我找了過來，便已經是這個場景了。」

  這個時候，洛雙宜也不得隱瞞，將昨夜的實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她打從內心認定，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是小雀所為，所以說出事實真相，對於小雀來說，才是保護她最好的辦法。

  洛王爺將視線鎖定在了發呆的小雀身上，而後對著她吼了一句：「你若是殺了人，便要一命抵一命，好歹也給要死去的林姨娘一個交代！」

  洛王爺雖是對她們無情，可如今人已經走了，不管怎麼說，總是要有一個說法的。

  小雀開始有些反應，她不停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而後開口說道：「不是我，不是我。」

  洛雙宜見狀，也知小雀這是受了驚嚇，她急忙將小雀拉到了自己的身旁，輕聲寬慰道：「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你先冷靜冷靜，等到清醒過來，我們再談談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雀從小便跟隨在了洛雙宜左右，不論如何，她都不可能動手殺人，更何況，小雀連一隻雞都不曾動手殺過。

  「爹，昨夜的事情，我覺得十分蹊蹺，近來你確實鮮少在娘親的屋中留宿，可是娘親在此期間，並無過多的反應，為何偏偏昨夜發作，是不是有心之人，前去說了一些什麼，又處心積慮的做了一些什麼？」

  洛雙宜的眼眸里透著一絲的狐疑之色，凝神看著一旁看熱鬧的綺夫人，她面容之上的神情雲淡風輕，好似死了一個人，在她的眼中，也並非什麼大事一般。

  「雙宜，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你這是護著自己的丫環，可也不至於亂咬人，昨夜我和王爺在一塊，我又怎麼可能參與到命案當中。」

  綺夫人開口解釋了一番，所有人也都在這個時候，站在了綺夫人那一方。

  「綺夫人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她平日裡，對待我們都很好的。」

  「對啊，綺夫人和林姨娘處的挺好的，沒有什麼恩怨，她有什麼緣由來這裡尋仇的。」

  幾名丫環在這個時候全都站了出來，在面對綺夫人的時刻，他們說話之時，全都偏向了她。

  如今這王府之中，下人們全部都倒戈向了綺夫人。

  綺夫人淺淺一笑，看著洛雙宜，得意的說道：「你也聽到了吧，我平日裡為人如何，這些下人是最清楚的了，如今王爺寵著我，我又有什麼理由去動手殺人呢？你還是好好的想想，自己的娘親近來變成如此，是不是脾氣上來了，便將人給……」

  綺夫人說到此處，讓人浮想聯翩之後，又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接著說道：「不對，柳姨娘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我剛剛只是順著這個理說了下去，也不是那個意思。」

  柳姨娘恰從外頭走了進來，聽到綺夫人所言，怒火中燒，直接迎了上來，四目相對，眼眸之中的怒火仿佛隨時都要噴薄而出一般。

  「綺夫人方才這話，分明是想要把這件事情推向我，既然已經說了，又何必把那話給收回去呢？」

  柳姨娘平日裡最為厭惡的就是這種表里不一的人，明明是個蛇蠍毒婦，可還在所有人的面前偽裝出了一副大善人的模樣。

  洛王爺擋在了綺夫人的面前，攔下了柳姨娘剛剛抬起的那雙手，甩到了一旁，接著喝道：「鬧夠了沒有？整日衝著無關緊要的人員發火，如今出了命案，你仍是如此，未免說不過去了些！」

  「你現在為了她，如此對我？」

  柳姨娘深吸了一口氣，站在原地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眼神里透著一絲的憤恨。

  洛王爺不甘示弱，接著吼道：「不錯，我就是這般吼你，你也不想想，近日自己都做了什麼事情，如今，還要在這裡平白無故的冤枉一個不相干的人。」

  洛雙宜杵在後頭，如今場面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她看著母親的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情緒似乎已經到了極點。

  「不相干的人，你的意思是，只有她可以詆毀我，我就不能合理的懷疑一下她是吧？王爺，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我到底是什麼樣的為人，你的心裡竟然連一把稱都沒有！」

  柳姨娘懶得解釋太多，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不必多說，只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夫君，如今跟著一名相處不過幾天的狐狸精一起對抗自己，這道坎，她實在是過不去。

  洛王爺只是冷笑著：「我就是因為和你處了二十多年，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才沒把如今這幅模樣的你趕出去，你看看，如今這王府之中，誰不怕你？就連雙宜看到你，說話也都是軟著的，你怎麼不想想，現在的你究竟都做了什麼。」

  柳姨娘仿佛根本聽不下這些話一般，她不停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而後上前，對著洛王爺開口發話道：「你我夫妻一場，如今因為一場命案，倒是看清了彼此的面目。」

  洛雙宜心中一寒，若是讓他們繼續這樣吵下去，怕是那點感情都要消磨殆盡。

  「娘親，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女兒相信，定不是娘親所為，只是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不如我們先從這個地方離開，理一理思緒再說。」

  洛雙宜擔心他們繼續下去，興許還會動起手來。

  「雙宜，今日你父親說了一些什麼話，你全都給我記下來了。」

  柳姨娘的眸中帶著晶瑩的淚水，她含著淚，轉過頭來，跟隨洛雙宜一道從這個地方離開了。

  洛雙宜攙扶著柳姨娘，她只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子仿佛馬上就要炸裂開來一般，本就頭疼欲裂，疲倦不已，誰能夠想到，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情，自己的腦子被強行塞滿了這些東西。

  「娘親，父親的那些話，也都是在氣頭上才說的，你不必太過在意，依我看，這個事情，多半和那綺夫人有關，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理應要找出證據才行。」

  洛雙宜已經平靜了不少，畢竟和那些人你來我往多了，現如今，這種場面，她也漸漸的開始適應，所以方才才能夠站在小雀身旁安慰著她。

  柳姨娘無神的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若有所思。

  這件事情，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小雀，畢竟在案發現場，她是手裡拿著兇器，站在屍首身旁，且現在還暫時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