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告白無果

  人群里有人不怕事地道：「這會不會是洛家大小姐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啊！」

  「是啊是啊，就這麼輕易地把人放走了，不是心虛是什麼。」

  一個白衣男子聞言打開摺扇，不悅地道：「洛家小姐心地善良，豈是你們能胡亂議論的。」

  說話的男子原想反駁，看到男子尊容心一顫，只覺好大的氣場，話都咽在了嘴裡什麼也說不出。

  百姓們覺得無趣，接連散去。

  唐書轉身，在無人的地方翻身進了洛王府。

  洛雙宜閨房，她正開心地吃著水果，看見唐書淡定地走進來，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她微瞪了眼，連嘴裡的葡萄也忘了咀嚼。

  醒過神來，洛雙宜小跑幾步，偷偷摸摸地把門關上。

  轉過身看著唐書，見他離自己只有一步遠，她有些無奈地道：「你這樣大膽的登堂入室，就不怕被人看見當作採花賊處理嗎？」

  「且不說他們能不能發現我，俗語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唐書打趣道，絲毫沒有「賊」的自覺。

  洛雙宜抬手捶了他的胸口一下：「你倒是無所謂了，我呢？一封情詩就惹出這麼大的禍事，連爹都想讓我嫁給李若瑾，若是被人發現我房中常有男人光顧，豈不是更說不清！」

  唐書聽說她差點因為情詩的事和別的男子說親，臉色微變，抓住她的一隻手，音量拔高道：「那索性被人發現好了，我娶你，日後便能光明正大……」

  洛雙宜驚得說不出話，不等他大膽的把話說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和唐書對視一眼，她讓他噤聲，否則不鬆手。不料唐書雙手直接從她的頭兩側穿過，徑直將她抵在了門板上。

  洛雙宜怔愣地看著他，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眉眼如畫，面如冠玉，為人也極好，不但體貼入微，還多次幫自己解圍，可他真的會是陪伴自己一生的良人嗎？他的愛能維持多久呢？

  見唐書眼含柔情地朝自己湊近，就快貼近時，她抗拒地抿緊了嘴唇。

  唐書發覺她不願意，心裡就像被人強塞了一團棉花，無力極了。他放開禁錮住洛雙宜的手，緩了緩出聲道：「上次你讓我查的事，有結果了。」

  洛雙宜眼眸微動，看到了唐書眼底的落寞，她抿了抿唇，不想太過尷尬，接話道：「結果如何？」

  「那些欠條，有一部分是假的。」唐書心不在焉地道。

  洛雙宜震驚，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在欠條上作假。

  她追問道：「怎麼識別出是真是假？」

  「要想鑑別假欠條，其實也不難。只要對方拿不出實據，不能證明自己所說，那便是假的。還有寫欠條的紙通常……」唐書講到一半，被洛雙宜打斷。

  洛雙宜找到小雀放在桌上的紙筆，眨了眨眼道：「你繼續，我先記下。」

  真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做出這種事。她早就發覺有貓膩，之前她爹還閉口不提，現如今有了辦法鑑別欠條真假，她一定要早點告訴她爹，免得她爹著了小人的道。

  唐書講了不少鑑別真假借條的方法，洛雙宜一一記錄下後忍不住誇讚：「你真厲害。」

  「那你還不肯嫁給我。」唐書用戲謔的口吻說著，眸中卻有些忐忑，怕她說出自己不願意聽到的話。

  洛雙宜輕挑了眉頭：「我若是就這麼答應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誰知道你的喜歡是一時半會兒的，還是怎麼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唐書用扇子堵住了嘴巴。

  洛雙宜見他用她對他的方式對自己，別開頭道：「幹嘛？」

  「你儘管考驗我，但不能不信任我。」唐書緩緩道，目光滿是認真。他清楚自己對洛雙宜的感情，卻不確定洛雙宜對自己的感情。

  洛雙宜面上雲淡風輕地「哦」了一聲，被唐書認真的模樣打動。時間會證明一切，她並不著急。

  「今日謝謝你。」洛雙宜誠心道謝，仔細一想自己似乎欠他許多，他總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還幫了她不少忙。

  「與我何談謝字。」唐書有些不悅，而後放柔了聲音，「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都在。」

  洛雙宜彎唇，他的話總是莫名地讓人心安。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唐書便離開了。洛雙宜來到窗邊，人已消失不見，她搖了搖頭，心想唐書什麼時候才能夠光明正大地進來。

  小雀端著飯菜進屋，見她站在窗邊出神，忍不住問：「小姐，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洛雙宜回過神，聞到飯菜香，轉過身，「我在想飯菜什麼時候來呢。」

  小雀毫不疑他，笑著保證道：「明日奴婢一定早點把飯菜端來。」

  洛雙宜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飯，得知洛王爺在柳姨娘那兒用飯，帶著小雀朝柳姨娘房裡去了。

  ……

  洛雙宜見到洛王爺，先向他請了個安。

  柳姨娘讓她坐下用些飯，洛雙宜笑著道：「女兒已經用過飯了，這次來是專程有事和爹商議。」

  洛王爺揚眉，倒是好奇她找他能有什麼事。

  洛雙宜先將屋裡的下人打發了出去，柳姨娘見狀，識相地找了個理由退了出去，給父女倆騰出一個單獨談話的機會。

  「爹，女兒已經查出那欠條里有偽造的假欠條了，此事關乎洛王府，女兒希望爹能夠重視此事。」洛雙宜穩著語氣。

  洛王爺一聽，原本和顏悅色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眉頭微皺：「此事不是叫你不要插手了嗎！」

  「爹，事關重大，女兒如何能做到視若無睹？」洛雙宜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明白為什麼每次提到此事，她爹臉色就變了。

  洛王爺喉頭一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只再三強調：「此事你不用再管，該怎麼做爹自有分寸。」

  說完，不等洛雙宜回答，洛王爺就揮袖離去。

  洛雙宜站在原地，柳姨娘匆忙地從外面進來，拉住她的衣袖，關心地問：「怎麼了？你說什麼惹你爹不開心了？我同他說話他都只是敷衍應答了一聲。」

  洛雙宜不想柳姨娘多想，摟著她娘的手搖了搖轉移話題：「沒事，爹說他有些急事要去處理。母親，我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談過心了，不如女兒今晚就在這裡陪著您說說話可好？」

  柳姨娘自然是樂意，臉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好。」

  母女倆早早地洗漱上床，洛雙宜抱著柳姨娘的手臂：「母親，您當初為什麼會看上我爹呢？」

  柳姨娘不明白女兒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答道：「娘的婚事不由娘做主啊。所以娘希望你將來的婚事能夠自己做主。遇見你爹，是娘的幸運，但家族聯姻的女子，大多是不幸的。」

  洛雙宜把臉窩在被子裡，瓮聲瓮氣地應了一聲。沒想到她娘如此通情達理，能夠說出婚事自己做主這樣的話。

  「宜兒，娘問你，你有喜歡的人嗎？若是有，你就告訴娘，娘會想辦法說服你爹讓你爹同意你們的婚事的。」柳姨娘認真地問道，她不想女兒的婚姻再次因為家族受到牽制，若洛雙宜有了喜歡的兒郎，她這個為娘的定然竭盡全力為她爭取機會。0

  洛雙宜下意識想到唐書和她說的話，她把頭伸出被窩，嘴角不禁上翹：「母親，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再者洛櫻雪已經嫁給了陸淮煜，短時間內爹應該不會搭理我的，您就別擔心了。」

  柳姨娘掖了掖洛雙宜那邊的被角：「你說得也對，你爹最是疼你，別看他嘴上不怎麼說，娘都看在眼裡，他應該會順著你的心意來的。你還沒有告訴娘，到底有沒有喜歡的公子？」

  黑暗中，洛雙宜只見有一雙柔而亮的眼睛期待地看著自己，她支支吾吾地點頭：「是也不是，女兒現在還未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真的？是哪家公子啊？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柳姨娘一聽，忍不住激動地追問起來。

  洛雙宜被問得臉紅成了蒸蝦，慶幸熄了燈看不見，她還是拉過被子蒙住頭道：「母親，女兒都說了還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以後再告訴你吧！」

  柳姨娘見她這是害羞了，隔著被褥摸了摸她的頭，示意她把頭伸出來，她不再逼問她了。

  洛雙宜這才緩緩拉開被褥，透了一口氣。

  柳姨娘困意上來，輕拍著洛雙宜，像小時候哄她入睡那般。洛雙宜閉上眼，心裡想著欠條的事，難以入睡。

  怕轉身驚動她娘，她只能一動不動地乖乖閉著眼。

  另一邊，書房徹夜燈火通明。

  直到天色蒙蒙亮，燭火燃盡。

  丫鬟推開書房的門，正好對上洛王爺的眼睛，驚得跪倒在地：「王爺，奴婢該死！奴婢不知道王爺昨日在書房過夜，奴婢無心驚擾王爺……」

  「吵什麼？」洛王爺抬了抬眼皮，見她嚇壞了，聲音嘶啞地道，「去，把大小姐給我叫來。」

  丫鬟如釋重負，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應聲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