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挑釁

  舒氏先是有些手足無措，她不過只是一個普通婦人，哪裡承受得起太子殿下如此大禮。

  可是看著他那認真的態度，還有自己女兒站在旁邊有些虛笑的神態，心裡還有什麼不懂的。

  當下臉色就沉了下來，甚至看著他哪哪都是不好了。

  身為一國太子，卻處理不好，後院裡的事情還沒說清楚，和鄰國公主的事情，能就做出了這樣一番姿態，定然是個到處沾花惹草的浪蕩子。

  此時態度雖然真誠，卻毫不猶豫的將人往火海里推，葉千里之前就與顧沉暮待在一起，怎會不知她不喜皇室紛爭，卻還是提了這樣讓人難為的要求。

  或許是為母則強，舒氏看著曾經格外小心對待的太子，心裡是怎麼看都覺得不滿意，覺得他身上哪兒哪兒都是錯處。

  面白無須，一看就是個招惹小姑娘的，就算不濫情也多情。

  身量修長，遠看挺拔如松，看著卻沒什麼力氣，肯定是個不能夠護得人周全的。

  眉眼深沉肯定是個有心機的，誰知道他這一次到底是瞧上了顧沉暮什麼？看那滿眼的算計就知道他並不純粹。

  「既然你喊我一聲岳母，那我就在這裡先把話說開了，皇上是否同意這樁婚事？你可否能向我保證不離不棄。」

  「如若不能，恕我作為母親替她拒絕了這樁婚事。」

  舒氏強忍著緊張說出了這番話，只要一想到自己女兒或許被人哄騙著跳入了一個深淵還不自知，便不知從哪裡湧出來了一股勇氣充斥著四肢百骸，讓她能夠強硬的同太子說話。

  葉千里雖然依舊面上含笑，可是卻顯然心情不是很好，連笑容都沒有方才那麼真誠了。

  「不離不棄是一生的事情，以後如何沒人能夠說得清楚，我只能承諾，無論未來究竟如何，但凡是我有一份的都會分她一半。」

  「況且岳母說話可是要慎言，父皇和貴妃都已經同意，太后那邊也是滿口讚許，過兩天聖旨就要到了，屆時還請岳母幫忙籌備著我二人的婚事。」

  「類似於取消婚約的話可萬萬不要再說了，否則便是抗旨不尊。」

  舒氏氣得眼前一黑，險些沒有當場昏厥過去。

  可是心裡又有一種莫名的滋味湧上來，葉千里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也包括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分給顧沉暮一半。

  所以後面那句威脅雖然讓她生氣，可是卻也沒有辦法繼續強硬的拒絕了。

  畢竟就連皇上和太后都答應了，就連貴妃娘娘也是同意的，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平頭百姓。若是女兒不願意，她自然豁出這條命去也要試試扭轉結局，可女兒顯然也是願意的。

  繼續鬧下去就不是考驗了，那叫棒打鴛鴦。

  顧沉暮迅速伸出手，在葉千里後腰上擰了一下，隨後跑到母親身邊扶著她，「他說話就是這樣直，您可萬萬不要因他生氣。」

  葉千里疼的扯了扯嘴角，緊緊的盯著顧沉暮不放，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面看不出什麼情緒，卻無端讓人覺得他有些委屈。

  他又沒有說錯什麼，顧沉暮一定會是他的，無人能夠更改，任何人都不能。

  婚約都已經定下了，說的又沒錯？舒氏對這樁婚事不滿意，最後也必須咬著牙關答應，還不如早點接受，或許還能夠好受些。

  顧沉暮暫時沒工夫管他，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把舒氏送回到屋子裡面安置下來，這才好好的把人拉到桌子前坐下。

  「我家裡的長輩可不止這一個，你是準備用同樣的方法直接闖過去嗎？」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得罪人了，跟強取豪奪似的。

  明明是兩廂情願，照葉千里這個做法，恐怕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強扭的瓜了。

  「我拒絕了公主，抗拒了貴妃的安排，甚至於那些青面獠牙的鬼在我眼中都變得可親可愛。若不是因為你，我依舊在醉生夢死。」

  鬼怪對他的影響確實是很大的，但他最在乎的卻從來都不是鬼怪，而是異於常人的孤獨，權勢於他而言是調劑品，不過是增添些生活的樂趣。

  突然也只手覆蓋到了他的手上，溫暖的感覺與尋常的陰冷並不相同，礙於體質，他的身體一直略有些發涼。

  他可以從很多的地方吸取溫暖，比如說火爐子。每年冬天都有大量最上等的炭火被送到他那裡去，可是暖融融的火焰和這種溫暖的觸感卻還是不同的。

  「你看起來比之前健康了很多，這很好。」之前有過要將人殺了的念頭，現在想想倒是萬幸，顧沉暮還好好的活著。

  顧沉暮也想起了從前下藥的那一茬：「我就納悶兒了，當時明明只是路過，不小心聽到了幾個字，甚至都不能被串聯起來，我也沒弄懂你到底要做什麼，偏偏就要追殺我。」

  「當時可是嚇壞了，畢竟你可是王公貴族，而且太子的脾性一向在傳言之中不是很好。」顧沉暮想想當時的心情竟然是非常慌亂的，對他也頗有些抱怨，誰能想到現在能釋然。

  這會兒想起來倒也並非全然不在意了，只是之後顯然有大把的時間能夠與他好好的算帳，而且更加名正言順，想想倒是也不覺得多吃虧。

  「看上你或許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商場上都已經讓我費很大功夫才能勉強玩轉，要是到了朝堂上，到了後院裡，只怕是會更加麻煩。」

  若不是有一身醫術，她這樣珍惜自己性命的人，恐怕是絕對不會考慮他的，就算是看上了他的那張臉，或者不小心落入了他的情網中，也是會強迫自己放棄的。

  「有件事情我想問一問，你是什麼時候看上我的？完全沒有察覺出來任何端倪啊。」顧沉暮從前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情感白痴，直到自己親身體驗過後。

  「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但應該很早了。」葉千里眼睫低垂，「若是你再繼續說下去，或許今天我就不會離開了。」

  顧沉暮立刻打住，做出了送客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