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指使

  能買到一碗涼茶，能買到一塊拳頭大小的餅子，能買三五個大小不等的蘿蔔，也能來她這看一次診。

  要高也就罷了，畢竟至今還沒人能說這東西到底有沒有用外衣，只是隨便糊弄人的呢。

  可是這看診，這是實打實的，告訴你有哪些問題還給你開方子，要是換成那些小有名氣的醫館裡的大夫，一次還不收你一個百十文錢？

  而且這還不包括抓藥買藥的費用，也不包括下一次想要再讓人看看。

  顧沉暮在這些人眼中的形象開始轉變，有人說這純粹就是傻子樂得在旁邊看笑話，但更多的人也願意占這點便宜，很快經過口口相傳，隊伍就越排越長。

  這次可比昨個還要嚴重，昨天那都是什麼時候了今天本就掀起了一場鬧劇，後面又扔出了個重磅消息，自然許多人紛紛上趕著排隊。

  買完了自己需要的東西，沒事兒就站在隊伍後面，等一會。

  萬一等到自己了，隨便拿出一文錢就能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如何，可真是再划算不過。

  過了這村兒都沒這店兒了。

  「諸位，我這真是必須要走了，實在是還有些私人的事情必須要去處理一下，明天一大清早及時開時的時候我還會來的。」

  「不過也就是這頭三天的時間，等過了明天什麼時候來，那就要看有沒有時間了，這裡終究只是一個賣東西的小攤，不是專門看病的啊。」

  顧沉暮給後面還在排隊的人道了個歉，解釋了兩句。

  經常來集市的大多都是些熟人，這天寒地凍的，也沒到往年最熱鬧的時節。

  但是因為地理沒有農活干，雖然路上是苦了點，可還是總有些人會大老遠地跑到集市這邊來轉一轉，把家裡一些值錢的東西換置成平時的吃穿。

  所以別看這天冷，到了該熱鬧的時候人也是不少的。

  鄉親們都好說話，跟在後面排隊的也沒什麼急事，都是想看個熱鬧，看看能不能賺到這便宜，如今見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又只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家，也沒刁難。

  不過畢竟排了那麼長時間的隊，大多數的人還是留下來，順便買一兩盒的膏藥回去，這天寒地凍的，誰手上身上沒點凍瘡。

  別看就小小的凍瘡，疼起來的時候那可是真要人命，一文錢的真是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的。

  顧沉暮臨時收拾了一下攤子，拿起掛在外面的黑板，唰唰兩下就用手抹掉了上面的字跡，又寫上了新的字。

  凍傷膏藥，一文一盒，自行取用，禁止用小木盒以外的盒子。

  她那麼急著走，也沒照例留下來個人擺攤，就是因為小王把那群舔狗會得街頭混混全給抓住了。

  那初一見面看起來非常嚇人的，狼牙棒已經被打出了一個凹槽，外面只是一層鐵皮，裡面完全是空蕩蕩，只是看著嚇人。

  實際上用來砸個木板，都有可能把自己個兒給砸的變形。

  那大冬天也不怕冷的，幾個漢子這會兒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嘴上咬著不知哪被弄來的一塊破布頭子。

  手腳雖然沒被捆著，可是卻都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咱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人，你把這些慧慧抓了做什麼不就是收個保護費嗎？稍微教訓教訓也就得了，看把人給嚇的。」

  「不是我嚇唬，而是他們自己撐不住推卸責任，說是有人故意讓他們恐嚇你的。那我這不是要問清楚嗎。」小王委委屈屈，他哪裡嚇唬人了。

  只是用了點拳腳功夫較量較量，只是沒想到一拳。就把那個看起來嚇人的狼牙棒砸出來了一個窟窿，外面鐵皮包的尖刺只是讓他的拳頭蹭破了點皮。

  再之後就是毀了他們手上所有的武器，也沒下太重的手，人就這樣了。

  「我們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就算是收了一點錢，可那都是大傢伙心甘情願的事情！」

  「要不是有人找上門來，單獨讓我們排擠你這一家……」

  「老四你胡說什麼呢，這怎麼是排擠，分明是眼瞎沒認出來，這根本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人！」

  「大小姐您就放了我們吧！保管以後改邪歸正，再也不做這些糊塗事兒了！」

  顧沉暮隨便找了一個高地下來，準備聽他們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幾個小會兒會兒還沒怎麼著，就被嚇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事做盡的人物。

  不過他就擺個小攤，賣的東西最廉價不過了，連隔壁攤主叼了一些粗糙的髮簪，其中一個最為素淨粗糙的還能賣出去十文錢呢。

  也不是什麼好料子，更沒費多大的功夫，每天輕輕鬆鬆的就能夠賣出去至少五六個，做個生意好些賣出去了十幾個呢。

  這樣一算，她賣出去一文錢一盒藥本身就沒有利潤可言，不僅不起眼，甚至還有可能被人笑蠢。

  就連隔壁那條街整天自稱瞎了眼的算命先生，自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每次也要收十文錢起步。

  要是能算出你有血光之災，那就難說了。

  「我這兒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小本買賣而已，一盒藥就賣一文錢，我連本錢到現在還沒賺回來呢，礙著誰的事兒了？」

  渾身長滿肌肉，卻哭的可憐的像是受氣包一樣的老大，吸了吸鼻子，用帶著濃厚鼻音的聲音解釋，「我們也不知道是誰，他都沒露面。」

  「就是就是，就是昨天找上來的，一直都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連頭都著得嚴嚴實實，聲音聽著也有些不男不女一直都沒回過頭來背對著我們。」

  「要不是他扔了一塊金元寶，誰願意聽這種莫名其妙人的話。」

  「一個金元寶就讓你們仗勢欺人了？」小王拳頭握得咔嚓作響。

  幾個混混再次哭天搶地的求饒，顧沉暮卻在想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有不男不女的聲音。

  「怎麼聽起來有點像是太監？難不成是宮裡面的宦官？我又沒得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