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援軍

  城牆上的箭矢帶著小巧的瓷瓶落在人群周圍，細微的粉塵飄蕩，絲絲縷縷古怪氛圍無聲的爆發。

  「啊！」

  憑藉著優秀的目力，顧沉暮看到了敵人的士兵身上流出鮮血，大塊大塊的皮膚脫落，裸露在外的皮膚受損最為嚴重。

  換而言之，這些人的臉都開始崩壞，就算以後保住命，也會不人不鬼。

  春生抬手擋住身上大部分的皮膚，尤其是臉，他已經看到那些慘叫的人連嘴裡都滲出血跡，藥物滲透的比想像中的還快。

  「撤退！」他高聲大喊。

  命令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慌亂竄逃，根本毫無秩序！

  雖然他們暫時走了，但顧沉暮站在高處看得清楚，這只是一次虛張聲勢，藥物有限效果強大的不過寥寥，只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爆發使人慌亂。

  等他們安頓下來請點倖存人數，就會發現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傷亡。

  「從現在起，所有人警戒！」顧沉暮最後下達了命令，跟著眾人回去商談對策。

  敵人人數不多，或許可以乘勢追擊。

  他們來的快去的也快，或許，回來的更快。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趁著現在敵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調動所剩下的所有兵力。」

  「我倒是覺得，不如直接求助援軍。」

  「不！我們一定可以堅持下去，幾千人的力量不算龐大，他們已經抽不出更多的人了！」

  顧沉暮坐著一動不動，等著他們各執一詞的將自己的意見全部抒發。

  等到他們爭執過後無話可說。

  「幾千人不算龐大，但如果有更簡單的方法何必麻煩，你們想看到這片土地上多一些自己人的屍體嗎。」

  眾人沉默，每次和敵人交手後最讓人痛心的，就是一個個熟悉的面孔被其他的面孔代替。

  曾經肆意交談的朋友，並肩作戰的戰友。

  每一次戰爭過後能夠再次見到都是幸運，而再也見不到也並非是不幸，而是常態。

  顧沉暮也很好奇那所謂的援軍到底是誰，葉扶蘇死亡讓兩地之間的矛盾最大，皇上不惜代價調來了大量的人手，甚至派出了至親的兒子。

  作為後手的援軍早早的就到達了，他們在不遠處需要半天的時間就能到，身份暫時不明，而敵人也絕不可能因為他們內部的渠道而事先知道，算是提前就有的準備。

  一小隊的人馬，為首之人身穿盔甲，臉上帶著一層面具。

  顧沉暮卻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就認出他是誰。

  「我們進去談。」她望了一下周圍，人多眼雜。

  半封閉的房間和外界隔開了足夠多的距離，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談話，但窗戶還是開著，葉無涯並沒有取下面具。

  「李言海清楚絕大多數的布局，他所掌握的消息或許比想像之中的更多，所以需要有一股力量打破他的消息。」

  布防圖可以更改，可城池布局、詳細信息，包括將領們的作戰方式、善用的手段，也同樣在敵人的掌握之中。

  李言海在敵人那裡最大的作用，對他們而言最大的威脅就是他消息渠道極廣，這些年來獲取信任更是知道大大小小許多事情。

  再加上暗中的滲透，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掌握了多少的消息，暗中又滲透了多少。

  「如果這硤城之中還有內奸……」顧沉暮看了一下門外，「我也想不出究竟是誰。」

  這些日子她看似只是自己做自己事情，卻也在暗中觀察著身邊所有的人。

  被抓住的探子全部來自於狼國，自己人安插的內線毫無聯繫，她在觀察之中沒有找到任何破綻，更沒有懷疑的人選。

  似乎除了傳遞消息之外，他們還都是最忠誠的將領，哪怕戰死沙場也不會有絲毫後悔。

  顧沉暮想不通的只有這一點。

  她觀察的很仔細，如果真的有人起了異心，和外面的人聯絡傳遞消息，絕對不可能在她的眼皮底下沒有絲毫的異常。

  「這樣啊。」

  到現在仍然沒有任何關於內線的頭緒，葉無涯也絲毫不覺得意外，若是僅僅只憑態度上就能分辨是非，早就能夠將所有的人都抓出來了。

  能夠在葉扶蘇身邊潛藏那麼多年，接二連三的出事都沒有被發現，一定不會在這些微毫的小事上暴露。

  「關於這件事情暫且不談，你把我叫過來是有什麼事情？」

  顧沉暮立刻挺直了腰板談起正事，如今敵人已經兵臨城下，他們的情況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好，那些人只要膽子大一點就能夠帶人攻打過來。

  她不希望看見出現傷亡，最好的情況便是這些人不戰而退，或是他們一巨大的優勢壓倒性的勝利。

  只可惜就算是藉助了援軍，他們也未必能夠壓倒性的勝利，其中關係到援軍的實力如何。

  講完了正事，顧沉暮說道：「他們暫時是被嚇破了膽子，但隨時都有可能發現我只是虛張聲勢，在這種節骨眼上我並不想和他們交手。」

  葉千里葉忘情分別帶著人突擊，若是在他們還未回來之時大本營，同等於是斷了他們的後路，讓他們不得不冒著更大的風險東躲西藏。

  「我需要你幫助我，將所有的敵人全部打退，如果可以最好能夠把他們所有人都留下來。」幾千人的精英部隊若是死在這裡，絕不可能對狼國沒有任何影響。

  「我知道這樣做會困難重重，但我心裡有一個大概的計劃，如果你你帶來的兵力足夠，我們可以直接和他們硬碰硬。」

  右手下來的士兵僅僅只有五千人，就算是將那些百姓全部都計算在內，也不過萬人而已。

  和裝備精良的敵人勝率只是五五開，但如果有數量過萬的援軍能夠支持他們，顧沉暮覺得他們可以嘗試以微小的代價把這些人留下。

  「不急。」葉無涯看起來像是還有話要說。

  在這件事情中，他覺得有一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