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白衣如雪，宛若仙子

  「如果不是當初娘的大意，你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如果當初，她不把子彥送走，又或者自己去送子彥，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母子分割四年，這四年的日日夜夜，她的心都是在煎熬著。

  安靜地靠在葉芷凝的懷裡，東方子彥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哭。這麼多年，已經讓他拋棄了哭泣，這種懦弱的存在。但是忍不住地，還是感覺到了眼中的酸澀。

  「從現在開始，娘不會再讓其他人傷害你，如果那些人要傷害你，除非踩著娘的屍首過去。如今，你已經成了武林公敵，只要我們出了這個崖底，就會被人追殺。在出這裡之前，你們每個人都要好好修煉，知道嗎？」葉芷凝看著眼前的三個男孩，其實他們都是可憐的孩子……

  他知道慕清寒的母親，是被東方冉雪殺死的，但是他沒有恨，據說他的體內，還有她母親給他下的蠱。他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在蠱毒發作前，殺掉他的仇人。雖然他現在還不肯說仇人是誰，但是葉芷凝也決定以後幫他報仇……

  秦楓和東方子彥小時候一起被抓，但是當時的他比東方子彥要年長几歲，一直頗為照顧。他雖然父母雙亡，但是舅舅和舅母都是青龍國的權貴，只要回去，倒也不會日子難過。

  「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但是在我顧及不到你們的地方，你們也要保護自己。」葉芷凝看著眼前的三人，認真叮囑。

  聞言，三人齊齊點頭！

  三個月後前往忻州城的近路上，盜匪猖獗的山脈間，一支商隊被攔截在了路上。山匪人數雖只有不到百人，但是對於這支只有不到四十人左右的小商隊而言，卻是危險的存在。

  為首的老頭顫巍巍地看著眼前的山匪頭子，雙腿不斷打顫，「大……大王，求……求求您了……就放過我們這些……這些老頭小孩的吧？」

  仔細一看，這不到四十人的商隊中，確實都是些老頭和小孩，只有不到幾個青壯年。此時看著圍住自己和少數貨物車隊的山匪，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都是一副懼怕的樣子。那為數不多的青壯年，將老人小孩護在中間，儘管他們自己也怕著。

  「知道是一群老頭小孩，還拉這麼多貨出來幹嘛？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來搶嘛，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山匪頭子一聲吆喝，身後便是數人的起鬨聲。

  突然，山匪頭子將為首老頭身後的小女孩拉了出來，「喲～沒想到啊，這群老頭小孩間，還有不錯的貨色。雖然貨物少了點，但是這些小女娃也能賣不少了。兄弟們，把這些小孩都給我帶走，老頭都殺了，年輕的……也殺了。」

  一個又一個的殺了出口，那些雙腿打顫的老頭也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為首的老頭則是緊緊抓著那個女孩的手，「我求求您了山大王，放過我孫女吧，我們什麼都不要，只要您給我們一條活路就行了。」

  「活路我會給你孫女的，你這死老頭還要什麼活路，滾開！」一腳踹開老頭，山匪頭子看著正不斷哭泣的小女娃，笑得不懷好意。

  突然，一陣琴聲響起，所有人都愣了愣，琴聲悠揚，聲聲入耳，卻讓人心中情緒微微撫平。不管是悲是喜，此時，都沒人有太大的起伏……

  一個嬌小的身影自遠處飄然而來，白衣如雪，宛若仙子……雙臂上的素白披帛隨風輕舞，轉眼，便已到了眾人身前。空中曼舞，肉眼可見，絲絲白霧淺淺淡出，細細雪絨點點散落……

  不由地，看到的人都痴了……山匪頭子看著眼前的小小仙子，也放開了手中的女孩，當雪絨落在身上，帶起點點涼意時，他並不以為意。當周身的寒意逐漸擴散，直到最後，他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整個人卻已經停止了呼吸……

  『砰砰砰』數具屍體倒下的聲音，卻都是在東方冉雪跳舞時，還痴望著的山匪。他們的身體冷硬如冰，明顯已經被凍住了……從冰上跳下，東方冉雪站在眾人身前。

  當看到只是個五歲女童時，那些原本還有懼意的剩餘山匪們，卻是群情激昂，大有要殺了東方冉雪的架勢。淡淡看了眼那些山匪，東方冉雪微微撇嘴，「哥哥，清寒哥哥，秦楓哥哥你們怎麼還不出來？」她可是只負責開始，不負責結束的。

  琴聲依舊，葉芷凝在不遠處的樹上，愜意地彈著琴，聽到東方冉雪的話，一旁的三個少年迅速運起輕功過去。原本的山匪就是烏合之眾，在三人的手中，剩餘的數十人，很快就被消滅乾淨。

  看到四人都是孩子，為首的老頭驚訝萬分，「多謝幾位小公子和小小姐的相救……」

  「我們不是救你，是救他們，因為他們如果被那些壞人抓去，就會被賣到不好的地方。娘親說了，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人生的權利，沒有人能剝奪。」東方冉雪義正言辭地說著，儘管她自己也不是太懂這全部的意思。

  琴聲終於落下，葉芷凝長發束冠，一身月牙長衫身形修長，半月形面具擋住了她大半的面容。遠遠而來，轉瞬便到了眾人身前，「小雪，不得無禮！」

  暗暗吐舌，東方冉雪走到葉芷凝身邊，抱著她的大腿，撒嬌道：「夜叔叔，小雪想到邊上去玩。那邊的山上，清寒哥哥說有好吃的果子。」

  「清寒秦楓，你們陪著小雪，別讓她到處亂跑。」葉芷凝淡淡說著，現在的她，已經偽裝成男人。現在的江湖上，基本都知道當初就走東方子彥的人是葉芷凝，所以現在的她也是標記之一。但是夜的身份，卻沒有人知道與葉芷凝有關，而且用男子的身份，很多事情也更為方便。

  聽到葉芷凝的吩咐，慕清寒和秦楓雙手抱拳，「是！」

  在眾人的眼中，慕清寒和秦楓或許已經歸類到了東方冉雪的小童行列，而東方冉雪的身份，應該與葉芷凝有什麼親緣關係。不等眾人多想，慕清寒和秦楓帶著東方冉雪離開，他們的輕功在這三個月里，可謂進步神速。東方冉雪本身輕功就是在丞景然的教導下，現在更是進步良多。至於其餘三人，除了慕清寒外，原本秦楓和東方子彥的輕功都算不得好，如今也是進步神速。

  「請問，諸位商隊是前往何處？」葉芷凝壓低了聲音，沉聲問道。

  為首的老頭聽到葉芷凝的問話，當即便回答道：「我們是前往忻州的小商隊，其實，我們都是村子出了事，才不得不一起離開的。想不到，卻遇到了這群山匪，如果不是公子和諸位相助，恐怕老頭和鄉親們也是死路一條了。」

  聽到老頭的話，有些孩子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本來他們都是可憐的孩子，在上次的事情中，有不少人失去了親人，如今這麼一來，更是覺得傷心不已。

  忻州正是葉芷凝他們的目的地，當即，葉芷凝看了下眼前的商隊，還真是老弱幼、童，弱得可以，「我們也是前往忻州，若不棄，可以一道同行。」

  「有公子同行，那老頭也能安心了，這條山脈之上，本身應該沒有山匪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盜匪橫行。」老頭大大鬆了口氣，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葉芷凝沒有說什麼，也沒什麼可說的，這次他們的目的本身就是忻州，更確切地說，是之前秦楓和東方子彥所在的地宮其中一個入口，也就是忻州城外八百里處兀周山上的那座院子。

  雖然不知道宮璩是否在裡面，但是葉芷凝還是打算去闖它一闖。按照東方子彥和秦楓所說的，宮璩此人在地宮中，似乎常年都在修煉一般，所有事務都交給了柳埠。葉芷凝不想夜長夢多，當然唯有早日找到宮璩，然後，儘自己全力……殺了他。

  但是在到前面的鎮子後，她還有一件事要去做，單槍匹馬，明顯太過危險……

  時辰不早，葉芷凝看了眼那百具屍體，明顯在這樣的情形下安營，那些人還沒那麼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看著遠處，葉芷凝建議道：「不如你們先去前方找個安營的地方，時辰不早，也不適合趕路。我們等小雪他們回來，再去追上你們。」

  聽到要分開，明顯有些心驚的老頭，當即便說道：「我們不急，前方也許還有山匪也說不定。不如，我們就在這裡等幾個小公子和小小姐回來再上路。」

  見老頭似乎不是開玩笑，其餘人也都沒意見，葉芷凝也沒有什麼意見，「隨你們，但是小雪他們一向散漫慣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子彥，你去找下他們，別玩瘋了。」

  「是，師父！」在偽裝身份時，東方子彥實在是叫不出葉芷凝叔叔的稱呼，權衡再三，也就成了葉芷凝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