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懸屍城牆

  現在死的是他們的戰友，但是如果是自己呢？那麼不明不白地死，誰又會願意？特別是那些，與此次死去的人有交情的，聽到東方墨說不是要放過他，也都安了心。

  見大家安靜下來，東方墨這才說道：「此次出戰，最初與部族一戰，我軍損失不到百人。後被莫魏帶兵伏擊，損失三百餘人。路上不間斷的阻殺，死去戰士，少說也有二百。後被設計與部族主隊對上，此處死亡五百餘人……

  此時所剩僅餘三百餘人……後遭遇沙塵暴，此處死去二百餘人，僅餘百人……當日，與莫魏同行伏擊本王的，全部站出來！主動站出，本王可饒你們不死。」

  莫魏有自己所帶領的軍隊，但是在昨日一戰中，也死傷頗多，還有當時阻殺東方墨他們死，別以為他們這邊就沒有損失。

  如今，聽到這句話，剩下的那些人，也是心中懼怕。有些不敢站出，害怕遭遇他人冰冷的視線，有些人，則是單純地怕死。

  視線掃過眼前的這些人，東方墨並不能確定哪些人是參與的，畢竟當時的情況，連死在你面前的是誰，你恐怕都不會記得。

  「本王再說一遍！站！出！來！」東方墨冰冷的視線，讓眾人的心跟著揪緊。

  終於，有個人站了出來，興許是有了帶頭的，陸續有人不算站出。漸漸地，人群中，站出了一百多人……

  讓這些人站在一旁，東方墨承諾道：「當日你們都是分配到莫魏的手下，本王不會因為當日之事殺了你們。你們告訴本王，當日可有人不肯服從，而被殺害？」

  東方墨的話一出，現場微微安靜，最終是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聽聲音，或許還不到十七，「有……我哥哥……就是不願意去殺王爺，被他殺死的。哥哥臨死前，讓我活下去，我才敢……」

  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他們中，有些時朋友被殺死，像那個少年，就是兄弟被殺死。粗略估計，死亡的人數，也有幾十人。

  「當日之事，本王雖然不會置你們於死地，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每人，都去領一百軍棍！」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無論對哪邊，他都只能做到這樣。

  畢竟這些，本就是他的兵，他們被迫服從，他也不能殺了他們。

  並沒有人因為這個懲罰的輕重提出異議，而東方墨的視線，也落在了莫魏的身上，「當日，與本王共同廝殺，今日與本王一同歸來的百人出列！」

  他們都已經換下了部族的服飾，穿上筆挺的軍裝，他們站在那裡，就是最堅韌不拔，無堅不摧的戰士。

  「你們可還記得，當日在黃沙地中的痛苦，仇恨，憤怒，絕望？」被同為軍中人的背叛而痛苦，對他們的仇恨，對帶人阻殺他們的莫魏的憤怒，在最終面臨部族圍擊時，瀕死的絕望。這些，東方墨都記在心底。

  「記得！」高呼聲，響徹雲霄，這是他們用自己內心的力量，喊出來的。

  「既然如此！」東方墨一腳將莫魏踹到了台下，任由他痛苦地蜷縮著，「這個人的處置，交給你們，明日一早，懸屍城牆外，本王要他，至死也看著那些將士犧牲的方向，讓他閉眼也不得安寧。」

  莫魏驚訝地聽著東方墨的話，突然間，他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狀似癲狂，笑聲也讓人隱隱有些毛骨悚然。

  他用盡身體最後的力氣，對著東方墨喊道：「東方墨，你要我死，你也別想活得久。陛下忌憚你，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多少，至少我還有個全屍，而你，連全屍都不會有。

  還有，你以為墨王妃來到軍營的事情沒人知道嗎？你錯了，我早就把墨王妃的消息傳回了宮裡，你覺得，你還能保住他們多久？她必須死！你們都會死……都會死……」

  「拉下去吧，別讓他在這裡，妖言惑眾。」東方墨冰冷道下，立刻有人拖著莫魏離開，而他直到消失的最後時間，都在喊著東方墨和葉芷凝，不得好死。

  營帳中，葉芷凝正梳理著自己的長髮，小桃正去做點吃的端過來，此時的營帳中，只有葉芷凝一人。

  營帳的帘布被拉起，葉芷凝微側頭看到了剛進營帳的東方墨，「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水，你先洗個澡，休息一下。」

  「嗯！」東方墨看著眼前的葉芷凝，雙手將其抱在懷中，微矮身，頭擱在她的肩上，「你都聽到了？」

  「嗯，這裡的隔音不太好。」這裡可只有距離的隔音，就那幾塊布……擋得了什麼？

  聽著葉芷凝這話，東方墨不由輕笑出聲，而葉芷凝也因為他的笑聲，驀地一窘，將人一推，「我一個孕婦，你好意思靠我身上，快去洗澡！」

  任由葉芷凝將自己推開，東方墨乾脆地走到了一旁屏風後，用準備好的水，開始洗澡。聽著裡面的水聲，葉芷凝單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桃期間進來了一次，放下煮好的甜湯後，就走了。葉芷凝一邊吃著碗裡的甜湯，視線不由飄向那個屏風……唔……她似乎沒有看過他洗澡呢。

  似乎，這個想法很怪異？葉芷凝想想，不會啊，反正他是她的相公，兩個人早就坦誠相見了……思及此，葉芷凝端著手裡的甜湯，緩步繞過了屏風……

  東方墨正洗得好好的，突然感覺有人靠近，他沒有想過會是葉芷凝。所以當葉芷凝饒有興致地輕靠著屏風，一副邊欣賞他洗澡，邊吃東西的樣子，東方墨有一瞬間的愣怔。

  此時的東方墨正坐在木桶里，葉芷凝的視線，能看到的，也只是赤裸的胸膛以及在外的手臂。毫無疑問，東方墨的身材很好，如果是放在現代的話，當之無愧的型男。

  葉芷凝曾看過不少模特的身材，東方墨的身材，絕對是拔尖的……這樣看著……更是……

  明明兩人早就發生了那麼多次的關係，但是東方墨第一次被葉芷凝這麼看著，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和不自在。但是與此同時，他也希望，自己讓她滿意……

  看她樣子，應該是滿意的？

  兩人各懷心思，直到葉芷凝喝完了甜湯，離開了屏風，東方墨才鬆了口氣。隨後起身，將乾淨的衣物穿上。

  東方墨的衣服穿到一半，葉芷凝就走了進來，輕輕打了個呵欠，「我先睡會兒，有事情再叫我。」

  「好，你先好好睡一覺。」東方墨著手將衣服穿戴整齊，看著葉芷凝在床上躺下，轉身打算離開時，卻聽到身後葉芷凝語帶揶揄的話語，「之前沒發現，你的身材還真的很不錯嘛。」

  之前，是她太粗心了，還是就沒心情去理會這個呢？她也不知道呢。

  回頭看向葉芷凝，她已經閉上了眼睛，東方墨嘴角微微勾起，頗為愉悅道：「娘子滿意就好～」

  直到東方墨離開，葉芷凝睜開雙眼，眼中帶著十足的笑意。摸摸自己的耳朵，還真的有些燙呢，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走出了營帳，東方墨又愣了下，他本來是打算休息會兒的，卻因為葉芷凝剛才的舉動……那現在他要去哪？

  正遲疑間，花溪容自不遠處走來，「嗯？正打算去找你呢，對了，芷凝呢？」

  「她已經休息了！」不想花溪容打擾到葉芷凝的休息，東方墨徑直走向花溪容，「有什麼事情，我們到別處說。」

  看了眼葉芷凝所在的營帳，花溪容微微點頭，「好！」

  兩人來到距離軍營不遠的地方，看著四周空曠無人，花溪容笑道：「墨王爺把我帶到這裡來，如果我一不小心想歪了，可就不好了。」

  「這次，多謝你的幫忙，多謝你把凝兒送到我的身邊。」不管他對花溪容，喜歡與否，至少這件事，他確實是要謝謝他的。因為他，葉芷凝才會來到邊境，也才有那日的生死相救。

  花溪容但笑不語，隨後道：「我正要跟你們說的，也是這件事情。原本我只是以帶著墨王妃出遊為藉口，但是現在，上面那人已經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回去會很麻煩。」

  儘管東方墨不舍和不忍，但是有些話，他還是要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我會先回去一趟，稍後再來接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時間，少說也要半個月。」花溪容的話，讓東方墨微微疑惑，「你先回去？」

  「嗯！」花溪容背對著東方墨，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了有一會兒，「這次你的事情，莫魏已經上報給了那個人，不管是你，還是她，都將很危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東方墨臉色微黑，對於花溪容關於葉芷凝，他不反對，但是以這種態度……「我的王妃，我會照顧好！儘管是死，我也會死在她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