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設計，槐花入湯

  年公公聽到東方鴻的話，趕緊上前走到了床邊，「陛下～」

  抬眼看向年公公，東方鴻想要起身，依舊極為虛弱，「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頭看向窗外，此時的天色已經逐漸泛白，「回稟陛下，此時已經寅時，估摸著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是卯時。」

  「居然都這個時辰了，今日本是景然你奉命前往災城的日子，哎～」東方鴻心中遲然，只是他的身體，只有丞景然能醫。

  丞景然見狀，微低頭，道：「陛下，草民已經備好一些必備的藥物，雖然草民不得前去，但會讓御醫們帶去。」

  微微點頭，東方鴻在年公公的幫助下，服下丞景然所留下的藥物，只是經過這一次，卻是要小心謹慎不能再誤食那些相剋的藥物。

  而對於可能是相剋之物的甜湯，東方鴻交給了丞景然和年公公去共同調查，若是無心便罷，若是……

  因為身體抱恙，東方鴻並未上早朝，也因為他的隱疾無人得知，百官們也只知道，陛下偶然了風寒，臥病在床。而百姓們所知道的，也只是丞景然又一次沒有去災城……

  將手中之物交給一旁的太監，丞景然看到走來的年公公，「年公公，陛下說讓你我調查甜湯之事，可知那甜湯是何人送來？」

  「回稟丞公子，甜湯是皇后娘娘命宮女送來！」是年公公親手從宮女的手裡將甜湯拿下，他自然知道那宮女是誰的人。

  丞景然聽到是甄皇后讓人送來，微微皺眉，「年公公忘記我的囑咐，不能讓陛下服用摻入花卉的食物，平日裡也儘量讓陛下少聞花香。」

  感覺到丞景然的不悅，年公公急忙解釋道：「丞公子，並非老奴不記得，而是當時老奴也沒發現，其中還添入了槐花。」

  「皇后娘娘那邊，年公公不曾告知？」丞景然對於年公公疏忽之事，也知道不需要自己理會，東方鴻自會處理。

  微微遲疑，年公公看著眼前的丞景然，有些不知該講不該講的味道，「皇后娘娘曾經問過老奴，老奴也曾告知過皇后娘娘。」

  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然知曉，丞景然道：「皇后娘娘之事，並非你我能參與，我們只需要按照陛下的吩咐，調查此甜湯是否出自皇后娘娘處便是。」

  「多謝丞公子！」年公公感激地看著丞景然，要知道，這件事情一個處理不慎，他就是掉腦袋的結局。而丞景然此舉，卻是在幫了他。

  微擺手，示意年公公不需在意，丞景然看著窗外，心思微沉，「只是不知，此次的天災，又是否能止於人為。百姓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丞公子心繫天下，心繫百姓，實乃百姓之福。相信，有丞公子備下的那些藥，此次瘟疫必能安然度過。」年公公也知道丞景然的本事，如果這一次丞景然親自前往，或許能制止。但是如果沒有他的話，恐怕會像前幾座城池……

  但笑不語，丞景然與年公公去調查甜湯之事……

  墨王府里，葉芷凝聽到丞景然今天並沒有與派遣的軍隊一道離開，有些奇怪，「墨，景然怎麼沒有跟著一起離開？」

  「我聽消息說，東方鴻偶染風寒，他在宮裡，沒有一同前往。」東方墨比葉芷凝早點知道消息，也早點去打聽過，知道的事情，自然比葉芷凝要多。

  偶染風寒……「若只是偶染風寒，恐怕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葉芷凝看著東方墨，她感覺，他應該還知道點什麼。

  而葉芷凝猜得沒錯，東方墨確實知道點什麼，因為……丞景然已經給他來過消息。

  「不管到底是為什麼，這一次，東方鴻將大失民心。」東方墨輕聲說著，而這也是他們的目的。

  只是……葉芷凝總覺得，東方鴻這隻老狐狸，不該這麼輕易給自己下絆子。唯一可能的，就是他另有後招……難道他懷疑了什麼？

  看到葉芷凝那般深鎖的模樣，東方墨嘴角輕笑，「放心吧，你擔心的事情，我們也都想到，而我們，也有自己的打算。」

  「對了，之前一直忘了告訴你，花溪容願意幫我們。」此時的朝堂之上，已經有了分歧，不管是東方墨還是東方玄，就是兩個決鬥的人，而那些官員，則是下賭的人……

  賭對了，那就是魚躍龍門，自然好處多多。如果賭錯了，自然是要有壓上腦袋的準備……

  花溪容，雖然只是一個小小世子，但是他的重要性，卻不比那些將軍差。東方墨手中武將為多，東方玄手中則是文官為多，武力上自然是東方墨更勝一籌。只是東方鴻手中的禁軍和有玄武國第一將軍之稱的渭北將軍，卻是東方墨必須忌憚的存在。

  「我沒想過，他會那麼簡單答應站在我們這邊。」東方墨微微嘆氣，他並不打算讓葉芷凝出面去找花溪容，因為他知道花溪容對葉芷凝的心。只是他也必須承認，葉芷凝的一句話，勝比黃金萬兩……

  含笑不語，葉芷凝也知道花溪容的重要性，不說他在天邕城的實力，就單單是他在玄武國內遍布的勢力，就足以讓人覬覦。

  「走吧，陪我一起去街上逛逛～」葉芷凝難得邀請，東方墨自然不會拒絕，兩人一同走出了墨王府。

  午後的皇宮，正是灼熱之時，往常不會有哪個宮的主子，在這個時辰外出。但是今日，明顯有些不同……

  「齊嬤嬤，年公公這麼著急找本宮，有何事？」路上，甄皇后頂著頭頂的烈日，微微不悅地說道。

  齊嬤嬤緊跟在甄皇后的身旁，聽聞甄皇后的話，也是微微搖頭，「回稟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只知道年公公說，是有關陛下的事情……」

  聽到是關於東方鴻的，甄皇后也不再多問，「既然如此，那本宮還是快些趕去才是，陛下今日身子不適，本宮也甚為擔憂。」

  鏡安宮門前，甄皇后看著眼前的御林軍，問向門口等待的年公公，「年公公，為何此處防守這般戒嚴？」

  「回稟皇后娘娘，是陛下的旨意。陛下已等候皇后娘娘多時，請皇后娘娘隨老奴來……」年公公微福身，後在前引路。

  視線看過那些御林軍，甄皇后跟上了年公公的步伐，當入到屋中，看到床榻上的東方鴻時，甄皇后快步上前，「陛下，您不是偶染風寒嗎？為何看起來這般……御醫呢？御醫可有來看過？」

  蘇妖兒原本正在一旁伺候，聽到甄皇后的話，便回道：「姐姐，陛下的風寒，兄長已經看過，姐姐不必擔憂。」

  輕拍著甄皇后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擔憂，東方鴻方才說道：「皇后，朕無礙，此次讓你前來，也是為了讓你看一個人……」

  看人？甄皇后有些疑惑，但還是說道：「陛下，您說的人，是何人？」

  「年公公，把人帶上來！」東方鴻微微提起聲音，便感覺到氣息的不穩，蘇妖兒見狀，忙將一旁的藥包拿給東方鴻，讓其輕嗅。

  「是，陛下～」年公公接到命令，忙退出房間……

  在等待的時間裡，甄皇后看著眼前的東方鴻，不知為何，有些許的不安。東方鴻見狀，不在意地笑道：「皇后，怎麼了？」

  微微搖頭，甄皇后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理，為什麼會有這種隱隱的不安，「陛下，您要臣妾看的人，究竟是何人？為何……」

  「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讓你過來？」東方鴻徑直接下了甄皇后的話，隨後道：「你且看了便知，朕也想知道下，這個人是有多大的本事。」

  年公公在前，身後是兩人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的是一具女屍。甄皇后看著擔架上的女屍，第一眼便認出了她是誰，「秦嬤嬤？陛下，秦嬤嬤怎麼會……」

  「皇后，朕昨日曾喝過你送來的甜湯，你知道朕近日在服用景然給朕配的藥，也知曉朕不能食用花卉類食物，亦不能聞花香。但是昨日你送來的甜湯中，為何摻入了槐花？」東方鴻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便覺得氣息有些短促，忙將藥包拿過。

  甄皇后怎麼也沒有想到，今日東方鴻尋自己來，是因為這件事。而甜湯中的槐花……「陛下，臣妾確實給陛下送了甜湯，但臣妾並未吩咐她們入槐花。」

  甄皇后是什麼性格，東方鴻很清楚，此時看到她這般認真的模樣，也知道這件事多半與她無關，而她也沒有理由要這麼做，「朕相信你，只是這槐花入湯，味淡清甜，又是誰做的呢？」

  看到身後已經死去的秦嬤嬤，甄皇后想到了自己是吩咐她去做的那甜湯，莫非是……「陛下，秦嬤嬤是在何處被發現死亡？」

  「在她的房間裡，上吊自殺……朕還什麼都沒問，她倒是什麼都咽下不說了。」東方鴻冷冷看向擔架上的秦嬤嬤，神情中的殺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