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想說，那就做啞巴

  「是，我知道……」葉擎天一咬牙，強忍著剛才被打傷而引發的劇痛，跳下了房頂。

  突然出現的葉擎天，讓守門的兩人微微一驚，還以為是誰闖入，仔細一看，卻是葉擎天。葉擎天也不等兩人說什麼，徑直道：「把門打開！」

  守門的兩人面面相覷，並不敢說什麼，當即便有一人將門鎖打開。葉芷凝看著葉擎天消失在門內，坐在屋頂的黑暗中，沉默等待。

  約莫三分鐘後，葉擎天才帶著人出了關押灣娘的地方，此時的灣娘走路略顯無力，出門時更因為葉擎天的一個大力，踉蹌倒地……

  看著葉擎天將那兩人打發回去休息，葉芷凝足尖一點，輕巧落在地上。緩步走到灣娘的身前，葉芷凝蹲下身子，單手抬起灣娘的下頜，將她的臉暴露在自己眼前。

  其實葉芷凝是要看看葉擎天有沒有動手腳，事實證明，他不敢。單手抓住灣娘的手臂，葉芷凝冷冷說道：「這次就饒你一條狗命，這人，我帶走了！」

  說罷，葉芷凝手中提力，一個縱身下便翻過了左側的高牆，消失無影……

  看著葉芷凝離開的方向，葉擎天單手住著胸口位置，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個人。只是，這人的身份，到底是何人？莫非，這灣娘的身份……

  出了葉府，葉芷凝一直將灣娘帶到了天邕城城西附近，距離葉府有一定的距離，灣娘也有一定的安全。這邊環境上帶著一絲陰暗，小巷極多，這個時間點，更是透著絲絲陰森。但是葉芷凝知道，唯有這樣的地方，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才是安全的。

  將灣娘帶到了一處荒棄的院子裡，這種類似鬼屋的地方，葉芷凝平時基本不會有涉及。但是現在，卻是最好的地方了……

  「我知道，你要殺我，殺就是……」剛剛腳踏實地，灣娘略顯無力的聲音便響起，她的眼中帶著一絲決絕，沒有多少生的希望。

  這樣的灣娘，讓儘管是聽過她往事的葉芷凝，也覺得有些奇怪。如果說，這些事情，是發生在十幾年前，那還是有可能的，但是現在嗎？

  她離開的時間裡，莫不是還發生了什麼？

  等等！她剛才似乎聽到她……說話了？怎麼可能！「你不是啞巴嗎？為什麼你能說話？」

  啞巴……灣娘對上葉芷凝的雙眼，看到了他眼前的不善，「不說話，有兩種原因。第一，我是個啞巴，第二，我並不想說話。」

  「也就是說，你是第二種？因為你這個理由，所以騙了所有人這麼久，也包括你的救命恩人趙清憂，對嗎？」葉芷凝的神色，讓人看不出喜怒，但是直覺地便不是什麼好事。

  灣娘在葉芷凝的視線下，卻似沒有影響般，「我沒有騙小姐，是小姐告訴我，如果我真的不想說話的話，那麼就當自己是一個啞巴。而我，也因為這句話，當了十六年的啞巴……」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開口說話？你可以選擇，一直閉嘴……」葉芷凝聲色微沉，明顯地帶著不悅。雖然灣娘騙的不是她，而是以前的葉芷凝，但是葉芷凝卻是不悅，非常地不悅。

  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灣娘看著眼前的葉芷凝，不置可否道：「反正我都要死了，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葉芷凝有些懷疑，但是現在，明顯不適合她說什麼，「為什麼那麼想求死？我也沒說，我就是來殺你的。」

  「那你找我做什麼？」灣娘看著眼前背著月光的少年，從他的聲音以及身形中看出，他的年紀應該不大。

  看著灣娘坐在一旁的石頭上，葉芷凝雙手環胸道：「梁玉，這個人你可認識？」

  灣娘手中微微一緊，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她似乎聽到了那個名字……但是，怎麼可能？「你剛才說……梁玉？」

  「是的，梁玉。」葉芷凝肯定的話語，讓灣娘一直以來的堅強土崩瓦解。她從沒有想過，還會聽到這個名字，想不到……「玉兒在哪裡？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裡？她是不是來了玄武國？她……」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不斷響起，葉芷凝卻不打斷她，儘管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一回答。直到灣娘的話語漸歇，只剩下一片嗚咽之聲，葉芷凝這才緩緩說道：「十五年前，有個少女，因為姐姐被人所害，一怒之下離開生長的國家。她知道姐姐來到了玄武國，所以她也來到了玄武國，她平生夙願，就是找到她的姐姐。

  但是年少衝動的她，做了一件錯事，因為氣憤難平，臨走前，她下毒毀了她庶妹的容貌。容貌被毀，權勢再無，她遭到了無止境的追殺。

  來到玄武國後，她的日子並不算平靜。除了時不時的追殺，她找不到她姐姐的消息。一年，兩年，十年，直到整整十五年過去，她依舊沒有姐姐的消息。

  十五年裡，她遇到了一個愛她的男人，有了可愛的女兒，但是她沒有忘記她來到玄武國的目的。但是，她的丈夫沒有不是為她擋刀，死在敵人的手上，而是死在了一場泛濫的毒局中。」

  「那現在呢，她在哪裡？」灣娘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心疼？難過？不甘？或許都有吧，心疼妹妹的遭遇，為姐妹倆而難過，不甘她們為什麼要承受這一切。

  站在灣娘的身前，葉芷凝雙唇微啟，「忻州城，她在忻州城，她在那裡等你。」

  此時的灣娘，迫切地想要去找梁玉，但是卻又不想去。此時的她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說不出那句要去找梁玉的話，灣娘一再地沉默……

  老實說，葉芷凝就是因為灣娘的這種優柔寡斷，因為她不喜歡這樣的人，所以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只是，該問的還是要問，畢竟當初她也陪在龍清憂身旁那麼多年……「你剛才以為我是要來殺你，莫非之前，有人想對你下手？」

  「不是，是葉擎天，他告訴我，說我的死期到了，有人要拿我的命。」灣娘說完，看著眼前的葉芷凝，笑道：「那個人，不就是你嗎？」

  縱橫交錯的疤痕臉上，儘管是一個笑容都顯得極為滲人，顯然灣娘現在表達得淋漓盡致。雖然葉芷凝現在也是被毀容的狀態，但是比起灣娘，卻又是好了很多。

  沒有去解釋自己的那個謊言，葉芷凝看著『鬼屋』裡面，「今晚你在這裡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帶你離開。答應梁玉的事情，不管你是願還是不願，我都會帶你過去。」

  「是嗎？那好吧……」灣娘沒有多說什麼，起身向著裡面漆黑的屋子走去，似乎一點也不害怕一般。

  葉芷凝一直看著灣娘消失在屋內，躍身到了屋頂之上，清冷的月光下，誰也看不透，此時的葉芷凝在想著什麼。

  臨走前，葉芷凝讓人給永和堂的李大夫去了一封信，而她也包下了一輛馬車，動身往忻州城去。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儘管多了一個人，葉芷凝也不覺得，需要熱鬧多少。

  而自己的身份，葉芷凝也沒有告訴灣娘，既然對方都沒有看出來，她又為什麼要自己說出來呢？

  在他們離開天邕城後，天亮後的葉府，卻沒有想像中那般平靜。灣娘已經被帶走，等於葉擎天手上已經沒有了要求的砝碼。想到那樣自己志在必得的東西，他又怎麼能夠放棄？如今的他，這個位置岌岌可危，必須更加地穩固自己的實力……

  「老爺～」趙姨娘款款而來，看到一臉沉思的葉擎天，緩步在其身旁坐下，「老爺，您這是在想什麼呢？」

  看著眼前的趙姨娘，葉擎天想到了一個人，「疏瓔，叫憐兒來我書房一趟！」

  剛想開口問，卻收到葉擎天警告的眼神，趙姨娘也就不再多言，「我這就去叫憐兒，讓她馬上去書房一趟。」

  淡淡嗯了一聲，看著趙疏瓔離開，葉擎天微微眯起雙眼。看來，這一次，還要憐兒才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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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京城中墨王府，東方墨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王管家，想要問個明白。偏偏，他回來的時候，王管家正好出去了，隨便叫住一旁的丫鬟，「小翠，王妃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名為小翠的丫鬟在東方墨的視線下，身子微微發抖，她想說是的，但是她根本就沒有看到。而她的沉默，也讓東方墨的心涼了半截，「王管家昭告天下王妃已經回府，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此時的東方墨冷如鬼煞，小翠還是在小桃的幫扶下，才沒有倒下。小桃見狀，將人拉到一旁，「小翠，難道你們都沒有看到王妃嗎？」

  微微搖頭，小翠忙不迭地說道：「沒有，我們一直沒有看到王妃的影子。但是管家說有，我也不知道王妃在哪裡。」

  小翠的話，不大不小，卻正好落在了東方墨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