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怨念，月老祠窘事

  毫無疑問，葉芷凝的擔憂是對的，如果東方鴻真的知道葉芷凝的能力那般強大，又知道如今她在軍中的威望。恐怕到時候的葉芷凝，就不止是墨王妃那麼簡單安了，反正麻煩就對了。

  「不說那些，這裡的風景不錯，但是缺了點什麼。」丞景然說著，微皺雙眉，葉芷凝見狀，環顧四周後，疑惑道：「缺了什麼？」

  眼中透漏一絲狡黠，丞景然手指游移下，緩緩落在葉芷凝的方向，「缺了點芷凝你……的琴聲。可願為我撫琴一曲？」

  願與不願，又當如何？至少現在的葉芷凝，還是願意的，盤腿坐在樹下，葉芷凝手中化出一把冰琴放於雙腿之上，「我只彈想彈的，可不會在乎你想不想聽。」

  普通的琴譜，葉芷凝的手中亦有不少，都是當初四處搜羅過來練習之用。久而久之，葉芷凝的腦中，也存下了不少的琴譜，或悲或嘆，或喜或哀。

  指尖輕輕滑過膠弦，清麗之音驟然在夜空中響起，沒有人知道，這琴音從哪裡傳來，只感覺心中的那絲愁絲，隨著琴聲的起伏，也不斷上下激盪。或愁絲上涌，眉頭輕皺，或愁緒漸消，眉頭舒展。越到後，琴聲中隱隱的悅色，帶領著聞者之人心中的愁絲不算離去，仿佛渾身都輕鬆了不少般。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葉芷凝微微驚愣，她明明是在彈普通的琴曲，卻發現自己進入了玄妙的境界，明明並非攝魂之曲，卻發現也能有共鳴之能。

  莫非，攝魂曲，並不止是那些琴譜上的？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是不是馭獸之曲，也不僅僅是馭獸訣上的。一直以來，因為時間的關係，她都沒有真正地去深切了解過攝魂曲和馭獸訣，真真是暴殄天物了。

  那邊葉芷凝心中有幾絲的後悔，這邊的丞景然卻是心中驚嘆，葉芷凝的琴聲，丞景然聽過，卻沒有聽過今天這般的琴聲。福至心靈，讓他無法不隨著琴音中的起伏而調整自己的呼吸，甚至最後的收尾時，心中的難捨亦是那般清晰。

  「芷凝，你的琴聲……二叔之前所說的攝魂曲，想不到真的存在。」雖然他與二叔分別多年，卻並非什麼都不懂，自然知道二叔的秘密，也就是攝魂曲。只是對於馭獸訣，卻是丞珏胤不曾對他人說起過的存在。

  其實丞景然早先也有過懷疑，但是並沒有親耳聽到，丞景然也就沒有多想。可是如今，他卻是親耳聽到了。

  「這不是攝魂曲，只是普通的琴曲，是一曲名為《青絲愁》的曲子。」葉芷凝並未多說，對於這首曲子，也是她心血來潮想起來便彈了，但是想不到，自己居然也融入了這首曲子的意境中去。

  並沒有在是否是攝魂曲上爭執，因為那是最不必要的事情，丞景然見葉芷凝沒有什麼不悅的表現，也便不再多問及。桂花樹下，清風過，帶過清香一片。樹下撫琴女，衣著男兒裝，桂花香繞身旁，沉靜河畔悠揚。

  將人送到了客棧門口，丞景然便沒有再多打擾，看著葉芷凝入了客棧，丞景然轉身離開。這一晚，對於丞景然來說，也是心境平和的一晚，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憎怨，似乎也被隔離開來一般。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葉芷凝遊走忻州大部分地方，連中心那個月老祠也去光顧了下。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的集體中毒事件，所以現在還沒有多少人來這裡遊蕩，葉芷凝看到的人並不多。

  但是說是不多，卻也不少……葉芷凝就深深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怨念，那是一種女子專屬的視線凝聚的無形氣體，差點把葉芷凝給轟沒了。

  事情是這樣的，葉芷凝閒逛中，來到了忻州城中有名的月老祠，對於古代男女都喜歡的聖地，葉芷凝也不免俗地想去見識一下。而她卻是忘了，如今的她，在這裡似乎還算是個名人，而她臉上的面具，更像是身份的代表。儘管有不認識她的，看到她的面具時，便認出來了。

  再加上在剛進入月老祠時，有人問葉芷凝是不是夜副將時，葉芷凝不設防地把自己給賣了。而那人在看到葉芷凝承認時，頓時熱情地邀請葉芷凝進月老祠好好轉轉，葉芷凝不設防，就那麼進了月老祠，還真的就開始在裡面轉。

  毫無疑問，月老祠的環境很好，祠後的那棵姻緣樹上，滿滿當當地掛著不少紅色飄帶，顯然就是求姻緣的那種姻緣帶吧。

  站在姻緣樹下，葉芷凝看著枝椏上不斷新加的紅色飄帶，對於這棵壯觀的姻緣樹，暗暗心中佩服，少說也有百年了吧。

  「公子，可以請你幫個忙嗎？」突然，一聲輕柔的話語聲自耳畔傳來，葉芷凝一轉頭便看到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二八少女。少女面容清秀，舉止優雅，含笑的模樣，倒是頗惹人憐愛。

  見狀，葉芷凝也沒有拒絕，「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

  略微羞澀地低頭，少女拿著手中的紅色飄帶，緩緩遞到葉芷凝的身前，「請公子幫我將此物扔到樹上。」

  訥訥地接過那個紅色飄帶，葉芷凝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問，「不是說，這種姻緣帶是需要自己扔，並且扔得越高，與心上人將會得到更多的祝福嗎？」

  葉芷凝所說的，都是道聽途說，也不知道這裡是不是這個情況。而事實是，道聽途說，也要聽對地方，所以答案是……錯了！

  「奴家這是求姻緣的，並不是公子所說的那樣，所以並非要親手擲於樹上。」通常扔姻緣帶的就兩種人，一是求姻緣者，而是……被當事人看上者。

  所以葉芷凝在不知不覺下，就那麼傻乎乎地幫著拋了，還拋了個高高的位置。看著那上面的位置，葉芷凝的眼底也帶著一絲笑意，「姑娘，我相信你一定會遇上一個情投意合之人，祝你們白頭到老。」

  葉芷凝眼中的笑意，落在少女的眼中，仿佛帶上了一分打趣，面色嫣紅下，忐忑不安地開口，「公子，那你可願與奴家廝守終生？」

  啥？葉芷凝覺得自己好像出現幻聽了，確認了半天耳朵應該沒出問題，復又說道：「抱歉姑娘，剛才在下似乎有些聽岔了，姑娘剛才說的是？」

  「公子，你好壞～」少女眼下已經幾乎成了一個紅蘋果，嬌羞的模樣，引得周圍不少人頻頻注視。葉芷凝看著那些人的眼神，不自覺地便退後了一步，與少女拉開了距離，輕咳了聲，嚴肅道：「姑娘，別跟在下開玩笑了。」

  葉芷凝正經嚴肅的聲音，落在少女的耳中，引得少女眸中含淚，「公子，你是不願接受奴家嗎？」

  「我……姑娘，世間男子多如牛毛，與姑娘情投意合之人，定然不是在下。所以姑娘，你還是……」還不等葉芷凝拒絕完，葉芷凝就見眼前一陣風，少女就那麼哭著跑了。

  而少女也沒有跑遠，就在不遠處的一棵小樹下，哭著哭著，又哀怨地看著自己，十足的怨念啊。

  就在葉芷凝思索自己到底是怎麼得罪了那個少女時，終於是有人告訴了她無奈的真相，誰能想到，幫拋個姻緣帶，都能惹出那麼多的事情？

  原來，扔姻緣帶還包含著其他的意思，那個意思不是別的，就類似於一種表白，然後對方接受，而接受的方式，就是幫對方將姻緣帶拋到樹上……

  不懂規矩的人，就是惹麻煩的命，葉芷凝感覺身後仿若實質性的怨念，一咬牙，落荒而逃……

  一路離開月老祠，葉芷凝不管聽到誰在後面說話，都是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她也不想，等一會兒被人落下一個始亂終棄，或是什麼欺騙少女的名號。

  離開月老祠後，葉芷凝也沒了繼續逛的心思，偏偏遇上了丞景然。遇上就遇上吧，偏偏還讓看出了自己的不對勁，在他的旁敲側擊下，葉芷凝很不靠譜地把自己給賣了。

  看著他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葉芷凝非常霸氣地一揮手，「想笑就笑吧！」

  索性丞景然也算是給葉芷凝面子，也只是象徵性地笑了笑，沒有讓葉芷凝感覺到太囧。而在告別後，葉芷凝也徑直向著軍營走去，畢竟離開也有兩天了。

  看到葉芷凝的回來，毫無疑問，大家是高興的。葉芷凝看著那些將士們臉上毫不掩飾的笑容，也不由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這樣悠閒的日子，已經沒多少了，能多享受就多享受享受。」

  明明葉芷凝的話很簡單，也很善意，偏偏將士們卻覺得心裡一涼，老老實實各回各的崗位，該訓練的去訓練，一下子人走得也七七八八了。

  而在那些人走後，葉芷凝心中腹誹：看來他們還挺聰明的嘛，直覺反應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