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設局，心中的歉意

  丞珏胤被護在中間，葉芷凝與其餘三人分別守在丞珏胤的四周，五人向著門口方向緩慢移動。除了他們之外，這裡還有兩個殺手，而對手的數量，卻有十幾人。

  葉芷凝雖然暫時壓制住肚子上的傷口，但是拖得越久就越是麻煩，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速戰速決。索性，這五個殺手的能力都不錯，護著葉芷凝和丞珏胤兩人一路向外。

  路上，又接連遇到幾批守衛，高手也是一個接一個。葉芷凝就不懂了，一個天牢而已，怎麼守著的人就這麼多呢？又不是什麼藏寶藏的地方。

  手中冰刃不要錢似的往外發，因為傷口的緣故，葉芷凝知道現在的她，不適合大幅度的動作。過五關斬六將，葉芷凝如今過的也不止五關，斬的也不止六將了。

  臨近天牢門口，明明已經勝利在望，卻發現，一切都像是老天開的一個大玩笑。圍住他們的，已經不再是十幾二十人，而是成片數百人……

  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箭矢，似乎只要一聲令下，就會把他們射成馬蜂窩。葉芷凝看著那些圍住自己的人，如今倒好，到頭成空……

  丞珏胤看著眼前的情形，在行進中，噬心毒已經暫緩，他倒也不必忍受之前的痛楚，「凝兒，若是沒有師父，你可以逃出去。」

  葉芷凝心中一震，她知道丞珏胤這句話的意思，他是要自己放棄他，獨自離開。但是她不甘，她不想用師父的死，來換取自己活命的機會。

  倔強地不說話，一旁的殺手們也都是獨當一面的存在，在看到眼下的情形下，卻也不怯。訓練有素的殺手們，已經殺向了邊上的敵人，不管下一秒他們是不是會被射成馬蜂窩，至少這一秒，他們要多殺點人陪葬。

  被他們感染，葉芷凝也堅定地殺向邊上的人，手中的是布滿倒刺的冰鞭，作為群殺的好手，葉芷凝相信，只要那個人撞上冰鞭，不脫層皮就別想離開。

  殺！殺！殺！

  仿佛殺紅了眼般，葉芷凝等人也沒有在意，是否有人勸降。也沒有在意，那些人口中的話到底是什麼，只是一味地殺人……

  急劇的破空聲傳來，不是一兩支，而是成片的箭矢破空射向在場的人。他們不顧及還在戰鬥的自己人，仿佛在他們的眼裡，都是一群死人一般。

  葉芷凝一個旋身自一旁抱住師父，冰盾在兩人的身旁出現，一層一層，葉芷凝不敢拿自己和師父的生命開玩笑。

  一波一波又一波，葉芷凝和丞珏胤躲在冰盾里，而那些殺手則是拉過一旁的敵人，或是地上的屍體，用來擋住那些四面八方的箭矢。雖然受傷不是沒有，但是也不是全部死亡的情況。

  特別是，有兩個殺手更是躲開飛來的箭矢，上到高樓，近身殺了不少的弓箭手。其餘人見狀，也有不少人照做。

  葉芷凝看著身旁的人越來越少，雖然箭矢也少了，但是靠著她一個人，卻不能將師父安全送離。暗罵了下那些走得那麼快的殺手，葉芷凝也知道人家幫到這裡，已經不錯了。

  當下一波的箭矢還未到來，葉芷凝拉住丞珏胤的胳膊，向著西邊已經被清理的方向飛去。兩人堪堪落於那處屋頂上，便看到一個黑衣男子向著兩人走來。

  在殺了身旁的人後，迅速來到葉芷凝的身旁，「跟我走！」

  葉芷凝聽出那個人的聲音，是東方墨？他怎麼來了。

  不管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跑走！一左一右兩人各自扶著丞珏胤的手臂，快速離開……兩人的輕功都不賴，沒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暗中回到墨王府中，三人降落的地點，是一處偏僻的院子。此時的院子裡，站著一個葉芷凝頗為熟悉，也早就打定主意，要去找的人。

  丞景然看到與東方墨一道回來的葉芷凝和丞珏胤，當即與幾人打過招呼後，快步走到丞珏胤的身旁，「二叔，你怎麼樣了？」

  「景然，你怎麼來了？」丞珏胤神情略帶虛弱，但是依舊帶著一絲溫潤的笑意。

  「是我無意中得知，芷凝要去天牢營救你的事情。但是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後來看到墨王爺也有心相助，就想著在這裡等你們回來。」說罷，扶過丞珏胤，看得出，此時的丞珏胤情況並不好。

  葉芷凝如今也不去往那麼多了，看到師父虛弱的樣子，有些焦急道：「師父他中了噬心毒，你快替師父診治！」

  噬心毒！丞珏胤迅速把住丞珏胤手上的脈，微微皺眉……

  丞珏胤微微輕咳，「凝兒，剛才你也出了不少力，先回去休息。師父相信，景然會把師父的毒解掉的，你不用擔心。」

  「可是……」葉芷凝明顯的不願意這麼離開，但是丞珏胤卻不讓她有反抗的空間，「凝兒，難道師父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微咬著下唇，葉芷凝點了點頭。東方墨見狀，與丞珏胤和丞景然點了點頭，送葉芷凝回她的院子。

  待兩人走後，丞珏胤和丞景然入了房間，躺在床上，丞珏胤緩緩說道：「景然，噬心毒無解，連你也沒辦法，對吧？」

  丞景然微微沉默……他並不想承認，二叔已經是他所剩無幾的親人之一。十五年前的滅國之禍，他失去了太多的親人，如今，他又要因為自己的無能，再度失去一個親人嗎？

  雙拳不自覺地緊握，丞景然不敢看丞珏胤的雙眼。深潭般的雙眸上，仿佛籠罩著一層陰霾。

  「景然，你知道這一次，是誰想要我的命嗎？」帶著一抹自嘲，丞珏胤的話語，讓丞景然微微一震，「二叔，是誰？」

  想到那個人，或許是當初的那件事，毀了他的家，所以他才會這般地想自己死吧？而他的身份，居然也被告知了那些人，可以說，儘管他活著，也將會麻煩纏身，「我們程家，在十五年前的滅國之禍後，改姓為丞家。但是我們依舊是當初的我們，所以景然，你一定要為我程家報仇……為二叔，報仇……」

  「我早該知道的，東方家，還真是不死不休！」嗤嘲一笑，丞景然卻必須要面對，將要失去丞珏胤的現實。而這筆帳，也要算在東方家的頭上。

  丞珏胤的眼中，閃過一抹歉疚，他對不起家族……從認識清憂開始，他就對不起家族……凝兒，原諒師父這一次！

  下定了決心，丞珏胤睜開雙眼，堅定地看著丞景然道：「景然，從現在開始，二叔所說之事，你只能照辦，不准有怨言……」

  夜色朦朧下，隱藏的波濤，似乎正在暗涌，隨時都將湧出水面。

  另一邊，回到自己所在院中，葉芷凝並沒有告訴東方墨自己受傷的事情。屋裡，葉芷凝看著自己被冰封的傷口，衣衫褪下，露出肚子上血染的傷……

  讓人端來熱水，葉芷凝一個人在房間裡處理著傷口，擦拭過傷口後，上藥，包紮……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葉芷凝在處理完一切時，已經疲憊不已。

  簡單地洗過澡，葉芷凝躺在床上，一旁是安靜的小雪。帶上小雪，身份容易暴露，葉芷凝今天並未帶上小雪，也正因為如此，小雪從見到葉芷凝開始，就有些小傲嬌。

  但是在看到葉芷凝的傷之後，傲嬌的小雪，變成了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看得葉芷凝好笑不已。

  「好了小雪，乖乖睡覺吧！」抱過小雪，葉芷凝緩緩閉上雙眼，今天的她，真是疲憊不已。

  至於堂堂天涯，卻丟了犯人這件事，葉芷凝倒是無所謂。估計段時間內，是沒有人會懷疑到墨王府來的，儘管懷疑到了，大不了他們趕緊離開。

  第二天一早，葉芷凝去到丞珏胤所在的偏僻院子，看到的，便是渾身清爽的丞珏胤，當即心中一喜，「師父，您的毒是已經解了嗎？看您的氣色很好。」

  「雖然還未全解，但是景然給為師吃了一顆解毒丹，剩餘的他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調配出解藥。凝兒，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師父的毒，沒事的。」無奈苦笑著，似乎因為葉芷凝那股子擔憂，一度無奈的樣子。

  見狀，葉芷凝也算是心中的大石落下，只要師父沒事，那就好了。至於已經離開的丞景然？葉芷凝猜測他是去替師父調配解藥，倒也不太在意。

  陪著丞珏胤聊了好一會兒的天，又陪著吃了早餐，葉芷凝便被丞珏胤打發走了。美其名曰，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和提升實力，不然去到哪裡都是危險。

  對於葉芷凝所問的，到底是誰抓了丞珏胤的話，丞珏胤在猶豫良久後，對葉芷凝說了一句，「凝兒，若有一日，師父死於非命，到時你就問景然，他會告訴你師父到底是被誰殺死。」

  心中一緊，明明是師父說的假如，但是葉芷凝卻直覺地害怕……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