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琴弦，攝魂馭獸

  果然，師父在聽到葉芷凝的話時，雙眉微擰，帶著些許深沉的目光迎上葉芷凝玩味的視線。

  把玩著手中的冰簫，葉芷凝卻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一般，照著記憶中前身那般，姿勢很標準，但是也僅僅是標準。當第一個音起，便讓師父肯定了自己的懷疑，她是真的不會吹……

  只是隨意吹了兩個音符，能讓它吹出不一樣的聲音，已經是葉芷凝最大的能耐了。放下手中的冰簫，葉芷凝微挑眉道：「師父，沒有事情要問徒兒的？」

  眉不斷皺起，雖然葉芷凝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此時她明顯帶著些許隨性的姿態，才是不正常的地方。按照師父對葉芷凝這段時間的了解，他知道這不是好的狀態，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凝兒，你可相信師父？」

  微微一愣，明顯沒有想過師父會問這個問題。捫心自問，若是之前，葉芷凝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說相信什麼的。但是在這段時間，葉芷凝卻是真的將他當成自己的師父，因為他教會了自己很多自己不曾想過的東西。

  葉芷凝想，如果以後他沒有背叛自己的時候，那麼她會一直這樣下去。尊敬他，將他當成自己的師父。但是當那件事發生時，她卻是猶豫了……當背叛不再是背叛，當一切塵封在陰謀中，她又該如何？

  只是現在的葉芷凝，卻是不知道以後的事情，擺在她面前的，也只是現在。幾乎不需猶豫，葉芷凝在微愣過後，卻是迅速點下了頭，「相信，若是不信，我也不會讓你在這個地方一待便是半月。」

  是的，就像是很多的獸類一般，葉芷凝也有很強的領地意識。說來或許好笑，儘管是在現代，她也沒有和家人住在一塊，而是住在離家僅隔十餘米的地方，也就是傳說中的鄰居。

  而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開始，葉芷凝的領地意識不減反增，或許是因為這裡是個暗藏危機的地方吧。毫不客氣的說，儘管是對前身照顧有加的灣娘，在沒有被葉芷凝完全承認其夥伴身份時，是不可能被允許在這裡住下的。

  師父卻是因為葉芷凝的話，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無奈的笑容，「算了，既然凝兒信為師，那為師也就不多問。不奏簫，撫琴亦可，全由凝兒喜歡。」

  「徒兒也不會撫琴……」略微無奈地聳肩，葉芷凝的雙眼無辜至極，卻在其中含著隱隱的笑意，大有幾分戲謔的意味，卻是比之前真實不少。

  這下，師父是頭疼了，「為師教你多年，全忘了？」

  「確實是忘了，就在不久前差點身死後醒來，便忘了。」事情半真半假，除了葉芷凝誰也不知道。而師父則是在頭疼之後，也只好接受這個現實，只要她是她的女兒，便是了……

  拿過自己的玉簫，因為葉芷凝如今有冰簫在手，他倒是能手把手地教了。儘管葉芷凝沒有過關於音律的學習，但是架不住前身有底子在，時不時地便來個下意識的舉動，倒是讓葉芷凝學習奏簫事半功倍。

  僅是一天的時間，葉芷凝便能在師父的眼皮子底下，熟練地吹出那首師父教習的簫曲。若不是之前看過葉芷凝那磕磕絆絆的模樣，師父都要懷疑，葉芷凝是不是耍著他玩了。

  對於自己的進度，葉芷凝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滿意。畢竟她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學習上，而對於她而言，學會撫琴奏簫並不是她的最終目的，她的目的是上回師父無意中說起的攝魂馭獸之術。只是師父說過，那份樂譜至今還未有人能將其猜透，明明能熟練地奏出那些樂章，卻不代表能真正做到攝魂馭獸之說。

  但是，也並不能說那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因為就曾有人習得真諦後，將內力注入琴音中，將那攝魂之術學了七七八八，只是那馭獸之事，卻無人能成。

  師父師承何處，葉芷凝問了，師父也只是一笑置之。但是葉芷凝也知道，能有這等奇特之處的，也不會是什麼無名小派，或許是隱沒在時光洪流的流派也說不定。

  葉芷凝有過想法，既然人家將內力注入琴音中能攝魂，那麼自己若將精神力引申而入，會不會有更好的效果？若不是因著這個，葉芷凝還真不打算學這琴啊簫啊的，她又沒有做那標準大家閨秀的打算。

  自從半月前與葉擎天的那一次談話，葉擎天之後並沒有來找過自己，從范錳的口中，葉芷凝倒是知道了最近天邕城不太平的事情。

  如今，葉芷凝經過半月的反覆練習，凝簫的時間也一再縮短。從最開始一小時還凝不成一支冰簫，到了後面半個小時一支，再後來十分鐘。現在，葉芷凝若是要凝簫，也只要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她相信，隨著熟練度的增長，她會更快，總有一天不需要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而對於凝簫來說，因為葉芷凝如今對馭冰的掌控力越發地強勁，前身熟悉的軍刺一類，更是只要數秒便能凝成。所以葉芷凝估計，這跟自己的熟悉度有很大的關係，畢竟簫之一物葉芷凝從未接觸過。

  半月來，葉芷凝的精神力也因為長期的使用，而提升不少。與精神力掛鉤的冰系異能，也在不斷地進化中，雖然還不到進階的範圍，但是進步總是好的。

  當葉芷凝將凝簫奏簫步上軌道，師父又下了一個任務，「三日內，凝冰成琴！」

  若說第一天，葉芷凝還老老實實地進行著師父布下的功課，那麼第二天，葉芷凝便是放下了手上的功課，因為……「師父，若冰琴成了，可是要徒兒撫琴？」

  「自然！」聽到葉芷凝的話，師父放下手中的茶杯，含笑迎上她的視線。

  將除琴弦外的冰琴原形放在師父跟前，葉芷凝指著那琴弦位置說道：「師父，若是凝冰成弦，那麼這冰琴便無法彈奏。」

  確實，因為玉簫通體玉質，並不像古琴還有琴弦一說。但是這琴弦，卻是用冰凝成，也不可能撫動。若是用普通的弦……葉芷凝不由暗暗黑線，腦補自己在為冰琴上弦的畫面，還真是～有夠傻的！

  將葉芷凝的手拉到那琴弦上，將葉芷凝的指腹在琴弦上撥動，師父問：「有何感覺？」

  「琴弦時時處於緊繃狀態，多一分則緊，少一分則松。」不知道師父問的到底是什麼，葉芷凝也只能按著自己的想法來。

  指腹不斷在琴弦上輕撫而過，斷斷續續的琴音不斷繞樑響起，而師父卻是安靜了許久，直到琴聲落下……「還有呢？」

  還有……葉芷凝細細感受著剛才指腹觸碰琴弦的感覺，似乎還有什麼自己被自己忽略的地方，是什麼呢？

  無需師父的指引，葉芷凝下意識地撥弄琴弦，眉頭緊鎖。沒有旋律的支持，僅僅是秦弦撥動時傳出的琴音，並不算動聽，但此時兩人均不在意。

  終於，腦中斷掉的思緒，似乎連到了一塊。葉芷凝手掌輕搭在琴弦上，感受著掌心琴弦帶過的異樣之感，「介於水與冰之間，似水非水，似冰非冰。」

  若是其他人聽到葉芷凝的話，定然不懂這其中的意思。但師父聽完，卻是微微揚起了嘴角，眼底閃過一絲讚賞，「為師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是因為為師在年輕時，曾在一個湖底遇到過這種似冰非冰，似水非水的物質。但是凝兒沒有見到過，卻能想到這麼一重，卻是讓為師感到欣慰。」

  「師父，可以說說您見到的那種物質嗎？」雖然有那麼一個大概的想法，但是沒有實踐過，終究是懸著的，葉芷凝也想聽聽師父對那種狀態下物質的描述。

  「時間大概有十幾年了，為師都差點忘了它的存在。」似乎想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情，師父的眼底帶著一絲想念和隱隱的傷感，「會遇到那個湖，也算是機緣巧合之下，為師被人追殺至此，心急之下才跳入了那個湖中。

  湖水很清，因為害怕被人發現，為師就潛入較深的水域。但也是在那湖底，為師發現了那種半透明的物質，摸起來它們很軟，不像水一般抓不住，又不像冰一樣有固體的形狀。」

  很軟……葉芷凝懷疑地看了看水和冰……一個抓不著，一個抓著怎麼都不像軟的樣子，真的能來個軟軟的，像橡皮泥一樣的？

  如果將能量減少輸入，讓它不要立刻凝成冰，然後的然後……還是實際上吧，理論什麼的不適合她來。

  想到便做，葉芷凝輸入少量的異能進入水中，因為葉芷凝輸入得很是緩慢，只見臉盆里慢慢地凝成一道冰層。手指輕輕在上面敲了一下，就當冰層迅速從中斷裂，但是……「不行！」

  師父也看到葉芷凝剛才的舉動，將臉盆里的冰層拿在手中，很快就融化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