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是毒不是病

  歐陽止有意無意的表現，仔細想來，應該是南疆和西陵已經有了什麼結盟或者交易。

  寧遠這一次要是刺殺蕭景軒成功，對南疆和西陵甚至北戎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情，一國太子忽然死了，朝野上下是該震動一番的。

  第二天張季凜去看蕭景軒了，鳳鳴還在那裡陪著蕭景軒，大概是因為鳳鳴在蕭景軒醒過來的時候給蕭景軒給了一顆糖，現在的蕭景軒十分依賴鳳鳴，甚至連影訣都比不上。

  張季凜去的時候，鳳鳴正在哄著蕭景軒吃飯。

  「我不想吃青菜。」

  蕭景軒孩子氣的聲音響起，嚇得張季凜身後天璇一個趔趄。

  「不行，不能只吃肉，要多吃青菜。」

  鳳鳴板著臉說到。

  蕭景軒看了看鳳鳴的臉，作勢又要哭出聲來。

  「不許哭，哭了一會沒有糖吃。」

  鳳鳴成功的止住了蕭景軒的哭聲。

  「快吃青菜。」鳳鳴放軟了聲音繼續哄到。

  「鳳鳴，真看不出來，有當爹的潛質啊。」等鳳鳴哄蕭景軒吃過飯出來以後，天璇衝著鳳鳴豎起一個大拇指。

  「胡說什麼，不要命了。」鳳鳴一把拍開天璇的手，天璇也意識到自己說話了，忙不迭的閉嘴。

  「主子。」鳳鳴對著張季凜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怎麼樣？」張季凜問。

  「太子殿下身上傷已經在慢慢好轉，夫人配製的藥水實在是有奇效，太子殿下只用了兩次，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能完全好了，只不過太子殿下的心智……」鳳鳴說著嘆了口氣。

  「先養好傷吧。」張季凜說到，看到這樣的蕭景軒，張季凜心裡也十分不安，不過等蕭景軒傷勢一好，無論如何都要回京的。

  「主子，天權呢？」鳳鳴才發現張季凜身後只跟了一個天璇。

  「天權回去了。」張季凜說到。

  天權再不回去就要引起別人懷疑了，跟在張季凜身邊，天權還是稍微做了一些改變的，給嘴上貼了兩片小鬍子，一般人也看不出來，回軍營的時候再摘下來。

  「唰——」的一下，一道白影飛了進來。

  張季凜目光一閃，白影到張季凜面前停住腳步，咕咚一聲，一個東西掉到了地上，正是從白影嘴裡吐出來的。

  「肉包，跑哪裡去了？」鳳鳴看到肉包驚喜的叫出聲。自從來到華州以後，他們都沒有見過肉包，肉包的突然出現，眾人都有些驚訝。

  「這是什麼？」天璇拿起地上的一個瓶子，這就是剛剛從肉包嘴裡吐出來的，瓶子是翠綠色的，只有人小拇指那麼大小。要是不注意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鳳鳴湊過去從天璇手裡拿過瓶子看了半天。

  「好熟悉啊。」鳳鳴喃喃自語。

  「什麼熟悉？」天璇問。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鳳鳴說。

  「見過？」張季凜反問。

  鳳鳴點了點頭，又陷入了沉思。

  「佘寧呢？天璇你去叫佘寧，他一定知道這個東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鳳鳴催促著天璇去找佘寧，天璇對著張季凜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帶著佘寧過來了。

  「大人。」佘寧拱了拱手。

  「佘寧，你看看這個，你是不是知道？」鳳鳴把翠綠色的瓶子遞給佘寧。

  「這是哪裡來的？」佘寧拿過去看了幾秒大驚失色。

  「肉包帶回來的。」天璇說道。

  「怪不得，怪不得，是毒不是病！！」佘寧一下子反應過來，驚訝的叫出聲。

  「什麼意思，什麼毒？你說清楚一些。」天璇聽到佘寧的話似懂非懂，追問到。

  「太子殿下不是因為腦部受傷，心智才退化的，而是因為這個。」佘寧把翠綠色的瓶子舉起來說到。

  「這是什麼啊。」天璇急得都快跺腳了。

  「這是南疆的一種秘術，叫借屍還魂，這個瓶子，就是裝秘術所必須用到的，這個瓶子裡裝著被實施秘術人的心口血，這樣一來我就能能想通了，這個秘術實施需要幾個必須的條件，一，強大的外界衝擊力，二，被實施者相剋的五行，太子殿下如果五行屬火，那天的大雨天，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這雖然是一種毒，但更多的是蠱毒結合，沒有解藥，如果要讓人恢復正常，必須找人解毒，然後解蠱。」佘寧說了這麼多，幾人還是沒有理解佘寧的意思。

  佘寧不知道怎麼跟張季凜幾人解釋，在他們南疆，這種事情很常見，十個人里有八個人都會南疆的蠱術或者毒術，在中原人看來，的確是不可思議的。

  「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這個不是病，是中毒了？要怎麼才能好？」天璇問。

  「這個……需要碧落花。」佘寧說。

  碧落花是南疆特有的一種花，生長不易，說是一種花，倒不如說是毒草，長在陰寒之地。

  「夫人調配的藥水不行嗎？」天璇想起上一次蓮花村的村民，佘寧也說了要碧落花，可是最後用夫人調配的藥水代替了。

  「不行，這次要用到碧落花的花瓣和葉子。」佘寧搖了搖頭，蕭景軒身上的毒要解開，必須要用到碧落花，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借屍還魂這個秘術聽起來恐怖，真正被實施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這個東西因人而異，有些人被下毒了會心智退化，有些人則會腦子變得不合適。

  南疆那邊費心費力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這是張季凜此時此刻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去先吧。」鳳鳴忽然開口。

  南疆的碧落花他是有所了解的，或者說這些人裡面，只有他和佘寧知道碧落花，佘寧是斷然不能離開的，所以只有他去南疆最合適。

  「這個毒不解，會怎麼樣？」張季凜問。

  「一個月後，七竅流血而亡。」佘寧一字一頓的說到。

  「也怪我，見到太子殿下，看到他身上的傷勢以後，沒有往中毒方面想，畢竟影訣也說了。他們在水裡泡了很久，之後夫人調配的藥水也起了作用……」佘寧說著聲音小了下去。

  這種事情也不能怪佘寧，佘寧更多的還是鑽研醫術，對於蠱術毒術涉獵的並不深。

  如果不是肉包拿回來這個翠綠色的小瓶子，佘寧也不會想到。

  只有借屍還魂蠱術才會用到這種翠綠色的小瓶子，裡面除了裝被下毒的人的心頭血，還有碧落花的汁液。

  碧落花汁液很難保存，所以南疆人專門做出了這種瓶子。

  「天璇，你跟肉包走一趟，看看它是在哪裡撿到這個瓶子的。」張季凜說到。

  天璇點了點頭，肉包畢竟有靈性，聽到張季凜的話，轉身就向屋外跑去了。

  「我想喝水。」蕭景軒坐在床上大聲喊到，外間的幾個人這才停止了討論。鳳鳴進去給蕭景軒倒了一杯水。

  蕭景軒乖乖喝下去就躺下睡著了。

  「碧落花好取嗎？」張季凜問。

  佘寧看了張季凜半響搖了搖頭，既然是南疆特有的花，還有這種神奇的功效，當然不好採摘，佘寧自己去都不一定有把握採摘到碧落花，眾人陷入了沉默。

  京城裡勤政殿裡，長平帝終於抬頭。

  「薛子墨也去了華州？」長平帝問。

  李公公忙不迭的點頭。

  「薛公子昨日裡出城了。」李公公說到。

  「這些年輕人，真是按捺不住。」長平帝搖著頭說，話里還有些無奈。李公公沒有說話。

  「你去找人給子墨傳個信，帶著那個寧遠趕緊回來，真以為朕沒有脾氣嗎？」長平帝最後一句話帶上了殺意，李公公打了一個寒戰。

  「是，陛下。」

  薛無衣跑到華州去救寧遠，顯然是惹怒了長平帝。長平帝雖然在京城裡，但是對華州的事情基本上還是了解的。

  不過長平帝只知道張季凜找到了蕭景軒，卻不知道蕭景軒退化心智的事情，也不知道張季凜已經扣下了龍騏。

  只有薛無衣擅自出京的事情，讓長平帝十分震怒。

  寧遠那個殺手頭子，竟然要去殺蕭景軒，長平帝不生氣那是聖人了。

  「寧遠是誰指派過去的，查出來了嗎？」過了一會長平帝問到。

  「回陛下，尚未。」李公公小聲說到。

  「廢物。」長平帝把奏摺狠狠摔到了地上。

  「逸兒最近在忙些什麼？」長平帝又問。

  「二皇子在府上養傷，並沒有出門。」李公公心裡一驚，知道長平帝已經懷疑上了蕭景逸。

  「罷了，明日裡你去再給逸兒送一些補品。」長平帝說到。

  李公公應了一聲。

  「還有，去傳個信，讓邵陽進宮一趟。」長平帝說到。

  「邵陽拜見陛下。」蕭茹來的時候，長平帝已經不看奏摺了，在書桌前拿著一本書在看。

  「坐吧。」長平帝指了指前面的座位。蕭茹坐下，心裡也暗自揣測長平帝今天叫她進宮來的目的。

  「邵陽，你今年多大了。」長平帝像拉家常一樣。

  「回陛下，邵陽二十二了。」蕭茹心裡一沉。

  「朕為你賜個婚可好？」長平帝忽然來開口，蕭茹放在腿上的雙手立刻收緊。

  「陛下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事情了？」蕭茹笑著說。

  「長風那孩子你覺得怎麼樣？」長平帝沒有回答蕭茹的話，自顧自的說著。蕭茹也沒有應聲。

  「或者子墨，這兩個孩子都是朕看著長大的，錯不了。」蕭茹此時此刻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不論是聶長風還是薛無衣，蕭茹一個都不喜歡，雖然他們也認識的早了，算是知根知底，可是蕭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們兩個的其中一人在一起，用劉梅娘的話來說大概是不來電，現在長平帝突然要賜婚，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