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狗咬狗

  「季凜，梅娘，嫂子，我那天來的時候，你們可是先答應我們的，不是叫我們回去收拾行李嗎？你看，我們把行李都帶來了。」張天明一下子擠到了最前面發生說著，生怕張季凜劉梅娘忘了他。

  「梅娘，你可不能偏心，親家母，我們梅娘嫁給你們兒子，季凜那一段時間不在，家裡可都是梅娘一個人撐著的，你們可不能厚此薄彼，梅娘，帶我們去。」劉梅娘家的親戚站在一邊梗著脖子說。

  「老五，你滾一邊去，什麼時候輪到你了，就算季凜帶一個本家去京城，也是我們大房。你跟老五在這瞎嚷嚷什麼！」張天華媳婦一聽張天明的話不幹了，憑什麼帶他們老五一家走。

  「這是季凜早就答應好的。」張天明像一隻鬥勝了的公雞揚了揚頭。

  「季凜，你怎麼說？」張天華黑著臉問張季凜。

  「五叔五嬸，上次你們來，說是讓我們帶你們去京城，文書上只能帶一個本家，我和梅娘想著你們來的早，雖然對其他本家不公平，但是帶你們去也未嘗不可，可是現在大家都在這裡，你們這麼做不是讓我們為難嗎？」張季凜手一攤十分無奈。

  穿進錢氏和張天明的耳朵里，就是張季凜在責怪他們把要去京城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你是不是跟別人說過？」張天明轉身問錢氏。

  「我是那樣沒腦子的人嗎？」錢氏瞪了張天明一眼。一旁的張牡丹卻心虛的低下了頭。

  上次回去以後她就到處給人炫耀她要去京城的事情，看著村子裡其他姑娘羨慕的眼神，張牡丹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那些之前和張牡丹還有來往的小姑娘們一個個拉著張牡丹的手，讓張牡丹去了京城別忘了他們。

  張牡丹雖然嘴上答應不會忘記的，心裡卻充滿鄙夷，她去了京城是要嫁給薛無衣的，到時候就是富家太太，才不會跟他們這一群泥腿子有來往。

  他們真是痴心妄想，去了京城，誰認識他們是誰。

  看著張牡丹心虛的神色，張天明夫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轉過頭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張季凜，張季凜遞給他們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這個敗家玩意，賠錢貨。」張牡丹還沒有反應過來，錢氏就劈頭蓋臉往張牡丹臉上甩了幾巴掌。

  劉梅娘看到這一幕無動於衷，看張牡丹那張臉也知道張牡丹是個不安分的。

  不是說他們真的不能帶本家去京城，可是無論是張家的親戚還是劉家的親戚，都是個什麼樣子，劉梅娘張季凜心裡都有數，要不然張季凜劉梅娘也不會和他們這麼生分，當親戚沒有一個當親戚的樣子，幹什麼事情都唯利是圖，前幾次聽說他們家蓋房子，有錢了，一個個都懷著打秋風的心態來，沒有一個人真心來幫忙。就連張牡丹，每天嫂子哥哥叫的那麼親熱，還不都是因為有求於他們，他們以前沒落的時候，可沒有見這些親戚跑的這麼勤快。

  再說了，每次來他們家，走的時候一個個都想著多拿些東西，張季凜回來了，沒有一個人來問兩句，今天上門還不都是為了讓張季凜帶他們去京城，一個個爭得頭破血流。

  之前張牡丹一家說的什麼，去了京城要張季凜給他們準備五進的大院子，笑話，張季凜現在住的老王爺府也不過才五進，什麼都沒有付出就獅子大開口，想要這個想要那個。

  劉梅娘冷眼看著這一群親戚，連張李氏都轉過頭去和張彤彤說話，不看這些人。

  「梅娘，你帶我們去，我們可以幫你們修院子，你大伯的手藝你也是知道的……」劉山兩口子站出來又開始拿自己的手藝說話，劉梅娘沒有搭話。

  「梅娘，帶我們一家去！」

  「梅娘，帶我們去，帶我們去。」大家爭先恐後的嚷嚷著，生怕劉梅娘張季凜忘了自己，客廳里吵吵鬧鬧成一片。

  「你們不要吵了！」張丹丹站在客廳中央大聲說到。

  「你們太過分了，那時候大哥不在，我們窮的吃不上飯，怎麼不見你們來給我們送一點吃的，娘跑去你們家裡要吃的，被你們趕出來。之後大嫂賺了錢，，家裡慢慢好起來了，你們一個個都變著法子想來我們家要錢，我們家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那時候娘生病，沒有錢買藥，你們何曾幫助過我們，大嫂為了湊藥費，眼睛都熬腫了連夜織布繡花，這個時候你們在哪裡？現在大哥當上大官了，你們一個個都來說你們是我們親戚，你們不就想跟著大哥去京城享福麼！你們怎麼有臉來，之前你們做的什麼事情難道忘了嗎？大哥大嫂看在都是親戚的份上不追究，你們還不知足，你們簡直就是白眼狼！」張丹丹一通話說完，客廳里沉默了。

  張丹丹雖然才九歲，可是每天跟著劉梅娘學習，看的書也多，的確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可是張丹丹高估了這些人的臉面，聽完張丹丹的話，眾人臉上都露出不以為意的表情。

  「丹丹，話可不能這麼說，家裡啥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那時候不幫你們，那是家裡也窮的揭不開鍋。要是家裡富裕，能不幫你們嗎？現在季凜當官了，當然要帶我們去享福啊，我們可是一家人，一家人怎麼能算的這麼清楚呢？」錢氏嗔怒的說到。

  「對啊對啊，丹丹，你還小，不懂事，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們就當沒聽到。」張天華媳婦也附和到。

  「丹丹，你還是小孩子，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插嘴，你帶著富貴出去玩吧。」劉山媳婦把張富貴推到張丹丹面前。

  看著這些人一臉的理所當然，張丹丹氣得牙根痒痒。

  「丹丹，過來。」劉梅娘看到張丹丹眼淚汪汪，走過去把張丹丹摟在懷裡。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早熟了，劉山媳婦說的沒錯，這都是大人的事情，張丹丹一個小孩子沒必要插手。

  「不生氣了，有大哥大嫂在，我們會處理好的。乖。」劉梅娘摸著張丹丹的頭，在張丹丹耳邊安慰道。

  「嗯。」張丹丹帶著濃重的鼻音點了點頭。

  張季凜也伸手摸了摸張丹丹的頭表示鼓勵。

  劉梅娘再抬頭，眼神里都是冷意，這些人沒臉沒皮過來提要求，她可以忍，一個個都想去京城，她可以忍，可是他們的不要臉惹哭了張丹丹，劉梅娘就不能忍了。

  「大伯，大伯父，五叔五嬸，還有各位親戚們，剛剛我們說的很清楚，文書上規定了，我們只能帶一位本家去，現在你們這麼多人，我和季凜兩個人抉擇也困難，只要你們之中能夠選出來一個本家，我們就帶他們去京城。」劉梅娘把這個問題拋給他們，一群人都是貪婪的人，劉梅娘倒是要看看，他們會怎麼抉擇。

  果然劉梅娘話一出口，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又開始吵了起來，每個人都覺得張季凜應該帶自己去京城，大家吵的不可開交。

  「要動手可以，出去在外面打，誰敢在屋子裡打架，弄壞了我家東西，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眼看著一群人推推搡搡要打起來，張季凜氣沉丹田大聲說到。

  眾人一愣，趕緊收手，大家都害怕給張季凜一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五，既然這樣，你出來我們到院子裡好好掰扯掰扯。」張天華提著張天明的衣服領子就往外走去。

  「張天華你給我放開，我自己會有，真是厚臉皮，梅娘他們都說了帶我們去京城，你們還湊上來！」張天明一邊往外走，一邊大聲嚷嚷。

  「張家的，要帶也是帶我們劉家人去，你們算什麼東西！」劉梅娘家裡的親戚看到兩人爭論也不服氣，跟在後面喊起來。

  「笑話，且不說梅娘現在已經是我們張家的人，跟你們劉家沒有半點關係，當官的是我們季凜，又不是梅娘，憑什麼帶你們劉家的親戚，你們要是識相點就趕緊回去吧，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錢氏鄙視的看著劉家人，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勇氣，好意思來這裡跟他們爭。

  「哼，你們沒看到季凜和梅娘感情那麼好嗎？小兩口恩愛著呢，只要梅娘說帶我們，季凜一定會同意的。」劉家人說完得意的看了張家人一眼。

  「劉山媳婦，收起你那副嘴臉，我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你們別忘了，你們是怎麼對劉梅娘的，劉梅娘嫁到我們張家什麼樣子，瘦的皮包骨，梅娘在你們家過得是什麼生活，豬狗不如，那時候梅娘才十三四歲吧，你們就讓她去放牛，夜裡下大雨，梅娘一夜沒有回來，你們也沒有派人去找，吃飯的時候，每頓就給梅娘吃一點，梅娘沒被你們折磨死都是命大。」隨著錢氏的指責，劉梅娘的記憶也漸漸復甦，想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情。

  兩方人馬越說越激動，不知道是誰先動手，最後竟然纏打在一起，女的揪頭髮扇耳光，男的直接在地上滾成一團。只有張富貴偷偷溜進客廳里，拿了些糕點坐在門框上吃。

  「季凜，這……」張李氏皺著眉頭，她現在對這些親戚也徹底失望了，她皺眉是因為這一群人在他們家的院子裡打了起來，院子裡還有很多花花草草，都被摧殘了，張李氏心疼不不已。

  「娘，別擔心，一會馬大人就來了。」

  張季凜並不驚慌，在此之前，他早早就讓人去通知馬大人了。

  果然，張季凜話音剛落，馬大人就帶著一群衙役浩浩蕩蕩的進來了。

  「臣馬任遠……「馬大人還想行禮，被張季凜一個眼神制止了，要是讓這些人看到青石縣縣令都要給他下跪行禮，不得急紅了眼。

  「把打架鬥毆的都給我抓起來！」馬大人一揮手，帶刀的衙役紛紛衝上去，沒兩下就把纏鬥的人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