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張季凜去京

  「明天就走嗎？」吃過飯，張李氏皺著眉頭問。

  即使從張季凜回來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張季凜過兩天就要離開，可是真的當張季凜要離開的時候，張李氏心裡還是充滿不舍。

  「嗯，娘，明天聶將軍的軍隊正好路過，我跟著他們一起去京城。」張季凜解釋到。

  「好，娘給你做點吃的，你帶著路上吃。」張李氏哎了一聲，轉身就要去廚房。

  「娘，不用了，沒事。」張季凜連忙拉住張李氏，他當然不想張李氏這麼操勞。

  「娘，您休息著，我去給他做。」劉梅娘見狀也趕緊說到。

  「你們不用這樣，我還沒有到老的動不了的地步。」張李氏輕輕甩開張季凜的手嗔怒的說到。

  見狀，夫妻兩人都不再堅持，劉梅娘給張季凜使了一個眼色，跟著張李氏去了廚房。

  「季凜還小的時候，就特別懂事，每次他爹從山上回來，季凜都會去處理那些野物，讓他爹去休息，後來他爹走了，季凜一個人擔起了一大家子，吃了很多苦，每次季凜上山去打獵，我都會給他做一個蔥花餅，和幾個糙面饅頭一起拿著……」張李氏絮絮叨叨的說著，劉梅娘就在一旁聽著，時不時幫張李氏打打下手。

  「季凜這小子，除了不太愛說話之外，其他都挺好，梅娘啊，」張李氏邊和面邊說。

  「怎麼了娘？」劉梅娘問。

  「要是你也覺得季凜不錯，就試試吧，我這個當娘的最大的願望就是，早點抱上孫子。」張李氏突如其來的一段話，讓劉梅娘一梗，這該怎麼接？

  「啊，娘。」劉梅娘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

  「你不喜歡季凜嗎？」張李氏看著劉梅娘說。

  「沒有，我……」劉梅娘急忙否認，她並不是不喜歡張季凜，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張季凜救過她兩次，又加上最近的相處，張季凜各個方面她是相當滿意的，人品毋庸置疑，長相也毋庸置疑，可是劉梅娘還是猶豫。

  大概是前世經歷過一次情殤，劉梅娘不敢再輕易相信別人，她不敢肯定，和張季凜在一起之後，張季凜會不會也像前世的男友一樣，在她重病的時候拋棄他。

  人之本性，她無權質疑男友做得對與否，只不過這樣的經歷，劉梅娘不想再來一次，因為實在是太痛苦了。

  可是這樣的話怎麼和張李氏說，劉梅娘只好憋了回去。

  張李氏見劉梅娘不說話，便也不再詢問了。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她這個外人當然不好意思插手，只不過她看出來了，劉梅娘對張季凜那樣的態度，並不是不喜歡張季凜，而是好像不知道怎麼表達。

  她害怕長此以往下去，兩個人會產生誤會，所在借著做飯的空擋稍微點撥了一下，希望劉梅娘能夠想明白。

  張李氏說完以後，劉梅娘確實陷入了沉思。雖然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是總不能因為一次的遺憾，而不再去接受新的戀情吧，況且，張季凜無論從那些方面來說，已經非常符合作為對象的標準了，還兩次救了她的命，她還有什麼好顧及呢？想起之前張季凜為了救她，寧願不要一隻胳膊，還有斷崖之下張季凜的舉動，劉梅娘心裡忽然確認了。

  如果一個人能夠這樣對你，不是愛還會是什麼呢？

  而是她本身對張季凜就有好感，加上這麼多事情，劉梅娘仿佛茅塞頓開，困擾她很久的問題在此刻迎刃而解。

  看到劉梅娘的反應，張李氏心裡也慢慢放下心來。

  「季凜，這幾個蔥花餅你拿上，路上吃。」張李氏做了十個蔥花餅，用油紙包好拿給張季凜。

  「謝謝娘。」張季凜自然知道，這是張李氏的一點心意，現在他們又不缺衣少食，張李氏讓他帶蔥油餅，只是表達自己感情的一種方式罷了。

  「路上小心點。」張李氏拍了拍張季凜的肩膀。

  「嗯。」

  晚上，張季凜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房間裡坐了一會，想到了什麼，起身朝著劉梅娘房間裡走過去。

  聽到敲門聲，正在脫衣服的劉梅娘把衣服穿好。

  「誰？」劉梅娘輕聲詢問。

  「是我，梅娘。」張季凜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劉梅娘打開門，果然看到張季凜站在門口。

  「有什麼事情嗎？」劉梅娘不解的問。

  「我是來向你告別的。」張季凜臉色有些不自然，今天吃晚飯的時候，大家就都知道他要去京城的事情，這會再來向劉梅娘告別，好像有些刻意。

  「進來說吧。」劉梅娘偏著頭想了一下，讓開門，讓張季凜進來。

  再次進入劉梅娘的房間，張季凜聞著房間裡淡淡的香味，想起了之前在崖底抱著劉梅娘睡覺，劉梅娘身上的味道，聞著讓人覺得十分安心。

  「明天送你到縣城吧。」劉梅娘坐在張季凜的對面開口說到。

  「不用了，我騎馬，很快就能到，你不要再跑一趟了。」張季凜拒絕到，從柳河村到青石縣還是有一段距離，張季凜不想讓劉梅娘這麼受累。

  「年過完了，超市也該開張了。我正好提前去看看。」劉梅娘隨意胡謅了一個理由。

  反正張季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果然張季凜停頓了會。

  「辛苦你了，梅娘。」張季凜看著劉梅娘認真的說。

  「有什麼辛苦的，你才辛苦，不過現在好了，這次進京應該能受到不小的封賞。」劉梅娘說到這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發生變化。

  張季凜去京城如果接受封賞，以後豈不是要常駐京城？那這樣的話，他們一家人是不是都要搬過去？到時候她該怎麼辦？

  憑良心講，劉梅娘一點也不想去京城，在這個青石縣，柳河村，本來就過得自由自在，京城那樣的一個大染缸，根本不適合她生活，在哪裡，誰又能避免得了勾心鬥角？

  劉梅娘還想到了一點，張季凜平叛淳王應該算居首功，到時候皇帝一高興，再給張季凜賜個婚什麼的，那不是有些尷嗎？

  她是張季凜名義上的妻子，可是有契書，她完全可以婚嫁自由，如果張季凜真的接受封賞，當個什麼將軍大官，小老婆一定不會只娶一個，想到這，劉梅娘臉色越來越僵硬，這種好像丈夫飛黃騰達，拋棄糟糠之妻的戲碼為什麼會在她身上上演。

  雖然她並不在乎張季凜拋不拋棄，，可是萬一真的有這種事情發生，她覺得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看著劉梅娘變化莫測的臉，張季凜知道劉梅娘肯定在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伸手在劉梅娘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

  「你幹嘛？」劉梅娘嗔怒的看了張季凜一眼。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張季凜笑著問劉梅娘。

  「你說，皇上會不會給你賜個婚什麼的？」劉梅娘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會。」張季凜當機立斷的否認到。

  「為什麼不會？」劉梅娘不解的問。

  「我有妻子了。」張季凜看了劉梅娘一眼，仿佛劉梅娘是個傻子，為什麼要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難道娘沒有告訴你，我已經可以婚嫁自由了。」劉梅娘那天路過張李氏的房間，分明聽到張李氏在和張季凜說這件事，她還故意多停了一會偷聽，卻只聽到張季凜說了一句「知道了」，讓她心塞了好久。

  「告訴了。」張季凜點了點頭說到。

  「那我……」

  「可是這並不能改變，你是我是我妻子的事實。」張季凜快速打斷劉梅娘。

  「皇上如果真的要賜婚，你還能不從？」劉梅娘話語裡有幾分賭氣的成分，仿佛就要和張季凜槓起來。

  「不會的，陛下如果知道我有妻子，就不會給我賜婚，如果真的給我賜婚，我也不會答應的。」張季凜想了想認真的回答。

  「你看畫本子裡那些當官的，不都三妻四妾麼？」劉梅娘白了張季凜一眼，她就不相信，張季凜一個古代人，會覺得三妻四妾不正常。

  「我只認定你一個。」張季凜轉頭看著劉梅娘認真的說到，在燭光的映照下，張季凜的輪廓更加分明。劉梅娘聽到張季凜的話有些愣住了，這算是突如其來的告白嗎？

  「梅娘，自從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以後，我就打心裡認定你了，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張季凜害怕劉梅娘不相信，又補充道。

  「你說這個幹什麼。」劉梅娘捂臉，不再看張季凜。

  「梅娘，我明天就要走了，再回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想要表明我的心意，」張季凜盯著劉梅娘的側臉說到。

  「梅娘，你，可心悅我？」張季凜咽了咽口水，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分緊張。

  雖然和劉梅娘相處了這麼久，但是他真的不能確定，劉梅娘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有時候覺得劉梅娘忽冷忽熱，回到柳河村，和在崖底好像就有些不一樣。

  張季凜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可是劉梅娘這樣，讓他有些患得患失。

  明天就要走了，索性今天找劉梅娘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