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薛公子。」張牡丹直接擋在薛無衣面前，薛無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表示自己很頭疼。

  「姑娘還有什麼事？」薛無衣問。

  「我，我……」張牡丹手指慌亂的繳著自己的衣角。

  「梅娘，那我就走了。」薛無衣的下人正好這個時候趕著馬車來接薛無衣。

  「好的。」劉梅娘揮了揮手。

  「薛公子，你帶牡丹走吧。」張牡丹鼓起勇氣說到。

  「噗——」張季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張牡丹這是瘋了吧。

  「……」薛無衣惶恐的看了張牡丹一眼。

  「薛公子，我知道你還沒有家室，你帶牡丹回去，牡丹可以侍奉你左右。」見薛無衣不說話，張牡丹似乎是受到了鼓勵，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說完還嬌羞的看了薛無衣一眼。

  薛無衣今天算是漲了見識。像張牡丹這麼大膽的女子，薛無衣的確是頭一次見。

  「在下無福消受。」薛無衣直接用寬大的袖子擋住了張牡丹的視線。

  「薛公子……」張牡丹撕心裂肺的說到。

  「姑娘還請自重。」薛無衣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這已經是他涵養很好，才沒有當場開罵，要是別的人遇到張牡丹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早就罵起來了。

  「薛公子，牡丹是真心的，牡丹真心悅你。」劉梅娘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她真想知道劉梅娘今天能做到什麼程度。

  「姑娘慎言。」薛無衣多希望現在綠蘿在這裡，至少能幫他擋一擋，而不是像劉梅娘一樣在一旁看笑話。

  「薛公子，我說的都是心裡話。」不得不說張牡丹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薛無衣表白，這份勇氣劉梅娘還是沒有想到，古代的女子大都矜持，張牡丹這樣的應該是另類了吧。

  「我先走一步！」薛無衣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向馬車，長腿一邁就進了馬車。

  張牡丹還沒有反應國家的時候，馬車已經走遠了，張牡丹連追都沒機會追。

  看著馬車絕塵而去。張牡丹感到深深的挫敗。

  劉梅娘張季寒幾人看薛無衣也走了，紛紛回了自己的房間。唯有張牡丹站在院子裡，看著馬車離去的地方一動不動。

  過了幾天，第一匹用織布機織的布出來了，果然比我手工織出來的質量好的多，更加細密。而且數量也驚人，一共一百三十八匹，劉梅娘數了數全部登記在冊。

  等第二天直接讓張季寒帶著去交給薛無衣。

  第二天張季寒把布匹往牛車上裝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布少了三匹，雖然不多，但是也有很大影響。

  張季寒以為自己數錯了，反覆熟了好幾次，還是只有一百三十五匹，存放布匹的庫房都仔細檢查了一遍，也沒有遺漏的。

  三匹布難不成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大嫂，少了三匹布。」張季寒神色慌張的說到。

  「少了三匹布？」劉梅娘問。

  「嗯。我數了好幾遍，只有一百三十五匹。」張季寒肯定的說。

  「怎麼會這樣？」劉梅娘摸著下巴思索。

  「大嫂，一定是張牡丹，我昨天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去庫房了，但是我問她的時候，她說她去茅廁。」張丹丹附在劉梅娘耳邊悄悄的說。

  「什麼時候？」劉梅娘問。張丹丹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之前她也交代過張丹丹，稍微注意一下張牡丹的行動。

  「前天晚上。」張丹丹回想了一下說到。

  「前天？」劉梅娘喃喃自語。

  要是前天晚上的話，是張牡丹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因為前天這一批所有的蠶絲已經全部織完了，劉梅娘就核對了布匹的數目，算下來一共一百三十八匹。

  少了的三匹布到底去了哪裡，劉梅娘心裡大概有了一個估摸。

  「大嫂，肯定是張牡丹！」張丹丹篤定的說。

  「我們沒有證據。」劉梅娘搖了搖頭。

  現在只是猜測，不過，目前張牡丹的嫌疑是最大的。

  「丹丹，明天的時候你這樣做……」劉梅娘把張丹丹半抱在懷裡，低聲耳語到。

  張季寒被兩人的行為弄得一頭霧水。

  第二天大早，作坊里開始做工。

  劉梅娘帶著張丹丹走進了作坊。

  「梅娘。」

  「梅娘來了。」

  大家紛紛起身問好，劉梅娘笑著點了點頭。

  「大家辛苦了。」劉梅娘瞬間有一種領導來視察的感覺。

  「丹丹。」劉梅娘喊到。

  「大嫂。」

  「明天我和季寒要去縣城，庫房的鑰匙暫時交由你保管。」

  「好的大嫂。」張丹丹仿佛得到什麼使命一般，堅定的說到。

  「給，這是庫房的鑰匙，你收好了，千萬不要被人拿去了，庫房裡還放著我們很多匹布。」劉梅娘意有所指的說到。

  織布剿絲的眾人聽完劉梅娘的話，又紛紛低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唯有張牡丹聽完劉梅娘的話以後眼神閃了閃。這可沒有躲過劉梅娘的眼神。

  果然，第二天一早，劉梅娘和張季寒就去了縣城，下午還捎信回來說縣城的事情沒有完，第二天才能趕回來。

  張牡丹雖然遺憾沒有和劉梅娘一起去縣城，說不定在縣城裡還能再一次遇到薛無衣，但是張牡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晚上等大家都熟睡以後，客房裡一個黑影子移了出來。

  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顯得十分明亮，不是張牡丹又是誰。

  張牡丹從客房裡溜出來以後就直直奔著張丹丹的房間而去。

  進了張丹丹的房間以後，借著月光，張牡丹看到張丹丹已經睡熟了。

  張牡丹躡手躡腳的走到張丹丹的枕頭邊，隨手摸了摸，就摸到了一把鑰匙。

  「果然還是小孩子，東西都不會藏。」張牡丹拿到鑰匙以後心裡得意的想。

  張牡丹確定張丹丹還在繼續熟睡，拿著鑰匙就去了房子後面的庫房裡。

  很容易就打開的庫房的門。

  張牡丹在庫房裡轉悠了一圈，從中拿起兩匹布就要離開。

  沒想到剛剛走出庫房的門，門口就站著一大群人。

  有劉梅娘，張季寒，張李氏還有剛剛熟睡的張丹丹和張彤彤。

  「你們……你們」

  張牡丹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牡丹，這麼晚不睡，在這裡幹什麼？」劉梅娘看著張牡丹懷裡抱著的兩匹布，明知故問的說到。

  「我……嫂子，你不是在縣城嗎？」張牡丹弱弱的問到。

  「哦，事情完了我就早早回來了。」劉梅娘漫不經心的回答。

  「牡丹姐，你在庫房幹什麼？」張季寒繼續問。

  「我來，我去茅廁。」張牡丹結結巴巴的說到。

  「茅廁分明不在這邊。」張丹丹手指著相反的方向說到。

  「手裡拿的是什麼？」張彤彤添了一把火，她早就看張牡丹不順眼了。

  如果你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待著，別人也不會這麼不待見你，可你偏偏要作妖作死。

  「砰」張牡丹手裡的兩匹布直接被她扔在了地上。

  「二伯母，嫂子，我錯了，我一時鬼迷心竅，你們原諒我這一次吧。」張牡丹人贓俱獲。就算想要推脫也推脫不了了，只能趕緊認錯了。

  「上次的三匹布是不是你偷的？」劉梅娘語言鋒利的問到。

  「嫂子，牡丹知道錯了，你再給你牡丹一次機會吧。」

  張牡丹直接跪在了劉梅娘面前。

  「別跪！這事情本來是你做的不對，今天你要是跪了，這件事就成了我們的過了。」面對張牡丹的苦肉計，劉梅娘絲毫不為之所動。

  「嫂子，牡丹是真心知道自己錯了，我就是想著，嫂子家裡這麼多匹布，我拿一匹應該沒關係，我已經好多年沒有穿過新衣服了，我……」

  張牡丹邊抹眼淚邊說，那樣子看起來真的有幾分可憐。

  「你是覺得你問我要，我不會給你布嗎？」劉梅娘搖了搖頭說。

  不管怎麼樣，張牡丹這個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得的孩子了。而且劉梅娘敢肯定，張牡丹偷東西肯定不是像她說的那樣沒有衣服穿，而且預謀已久的。

  或者說從張牡丹要求來他們家做工，之前劉梅娘猜測是為了薛無衣，但是現在劉梅娘卻不這麼認為了。

  張牡丹是喜歡薛無衣，但是她來劉梅娘家裡的真正目的一定不是薛無衣，而是偷東西。

  劉梅娘家織的這種布，放在市面上賣絕對要比一般的布高出許多，幾匹布拿去賣，至少能賣三四兩銀子。

  三四兩銀子夠普通人家花大半年，甚至更久。

  「嫂子……」張牡丹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劉梅娘，她要布，劉梅娘真的會給她嗎？

  這就是思維方式的不同，要是張牡丹張了這個嘴，劉梅娘就算礙於面子，肯定會給張牡丹給的。

  而張牡丹永遠也不會想到這一點。

  「你回去吧，我這裡用不了你了。」劉梅娘淡淡的說到。

  「嫂子，你別趕我走，別趕我走。」張牡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走吧，大家都心知肚明，你這樣我是不能再把你留在這了。」劉梅娘語氣帶著不可抗拒的堅決。

  張牡丹也知道事情沒有了迴旋的餘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明天天一亮你就走吧。」劉梅娘說完扶著張李氏就回去了。

  「哼。」張彤彤冷哼了一聲拉著張丹丹也回了房間。

  真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白眼狼。張牡丹在張家做工，住的客房，每天還和他們一起吃飯，管吃管住，工錢給的柳小眠他們一樣多，真不知道有什麼不滿足的，還要去偷東西。

  張彤彤巴不得張牡丹早點走，這樣也好，至少以後都看不到張牡丹了。

  眾人都走了以後，張牡丹失魂落魄的回了客房。

  偷東西被發現了，她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早知道就不聽爹娘的話，說是偷劉梅娘家裡兩匹布，劉梅娘肯定不會發現的，那麼多匹布料，張牡丹也以為劉梅娘不會發現。

  第二天天剛亮，張牡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本來走的時候，張牡丹還想把房間裡的一些東西一併打包帶走，沒想到張彤彤直接站在房間門口，全程看著，張牡丹只能把自己帶來的東西帶走，多的一樣也不敢拿。

  「走好不送。」張彤彤的語氣更加刺痛了張牡丹的心。

  張牡丹轉頭惡狠狠的瞪了張彤彤一眼，背著自己的包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