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衝撞

  這老男人還真夠能耐的，自己老娘都成這個樣子了，他還不落下心來照看，依然在外面風花雪月。

  不過這王家也真算是個大家族了，說人丁興旺一點兒也不為過。

  「這是劉大夫引薦的道長，通真道長。身上有靈藥，可為老夫人醫治。」王二老爺向族人們介紹到，順便還將剛才在南書房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劉梅娘身上，她有一瞬間的侷促，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神態自若的朝眾人點了點頭，「可否讓貧道看看老夫人的狀況？」

  「這是自然。還要麻煩道長了。」跪在床邊伺候的王家大少爺起身說道。

  劉梅娘學著中醫的樣子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王老夫人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眼珠子不停的在轉動，她在做夢。眼下烏黑，面色青紫，唇色卻泛白髮烏，看上去有種將死之氣。

  要說老，那也不老，四五十歲的樣子。大概是平日裡皮膚保養得還很得當，即使是現在這幅樣子，王老夫人看著也只是眼角有些細紋。就是氣色實在是太難看。

  床邊的小桌上還放著小半碗中藥，那沖人的味道直往劉梅娘的鼻子裡灌。

  看著床榻上病重的王老夫人，劉梅娘突然想到了上輩子的自己。也是這樣，病入膏肓，中藥西藥就跟吃飯一樣的往肚子裡塞，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面上卻浮腫得發亮。

  病房裡那股子中藥混著消毒水的味道讓劉梅娘記憶猶新。她太了解有一副健康的身軀是多麼的重要了。

  她不是醫生，也不知道這王老夫人到底是怎麼了，只知道面前的人現在非常的痛苦。

  劉梅娘讓下人呈上了一隻乾淨的瓷碗，裡面倒上了小半碗的水。而後將葫蘆里的靈泉水滴了兩滴到碗裡。

  那瑩白色的光瞬間就覆蓋了整碗水。

  「這是何藥材？我閱覽醫學之書，卻從未見過。」王家大少爺輕輕的皺著眉頭，問道。

  「恕貧道不可告知了。」劉梅娘淡淡的笑了一下，而後又賣了個關子，「說起來，也並非凡間物。」

  「竟是這般難得……難怪能迅速醫治好那僕人了。」王大少爺明顯要比他小叔好糊弄，「通真道長，這藥材可否多賣些與我？您出價。」

  劉梅娘老神在在的一笑，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假鬍子，而後朝王大少爺擺了擺手，「這靈泉水是貧道的心血凝結而成，當成商品買賣怕是不妥。貧道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這靈泉也是如此，不賣，只無償拿來救助傷患。」

  王大少爺為「通真道長」這一番高風亮節所折服，感激之情無以言說，只雙手交握，深深的給劉梅娘鞠了一躬。

  「若是道長真能治好家母的病症，來日我必定重重有謝！」王大少爺說。

  「大少爺客氣了，病情耽誤不得，還請您服侍老夫人喝下這藥。」劉梅娘將碗遞給了王家大少爺。

  劉梅娘看著王大少爺將那碗水一點兒一點兒的餵給王老夫人喝下，而後將紗幔重新放下。

  「只需片刻，王老夫人自然會醒來。」劉梅娘說道。

  一旁的滴漏流下百來滴水後，王老夫人醒了過來。

  「溫爾……」王老夫人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虛弱。

  「奶奶！」王家大少爺連忙掀開了紗幔，握住了王老夫人的手，眼中蓄滿了淚水，「您終於醒了！孫兒好生擔心您。」

  劉梅娘留意了一下屋內人的反應，大多數人都只是驚訝，但是面上露喜的人卻不多。尤其是那幾位族裡的長輩，面面相覷，神情卻並不好看。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這些細微而真實的表情還是被劉梅娘捕捉到了。

  看來這威名顯赫的王家，內部也並不像表面那般和諧嘛。

  只有這心思單純的王大少爺和膝下的兩位親生的女兒是真心對待王老夫人的。其他的人倒是很想王老夫人死掉的樣子。

  「奶奶，您現在感覺怎麼樣？」王大少爺一邊問著，一邊將王老夫人扶著坐了起來。

  「身子好受一些了，沒有之前那般的無力。腦子像是也清明些了。」王老夫人的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便是好的。」王大少爺放下了心，點了點頭，「奶奶，這是通真道長，就是他將您醫治好的。」

  王老夫人順著王大少爺的指引，將目光放在了劉梅娘身上。

  雖然王老夫人並沒有說什麼，可就只是那麼幾眼，劉梅娘就感受到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