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接近

  順便緩解一下心中的慌亂和糾結。

  「兄弟們，我……」

  「你先別說話！」甘寧沒等馬超說完，直接抬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發言，接著和吳班兩個人緊緊盯著馬超，臉上滿是揶揄。

  「你們……有話說話，別盯著我笑！」馬超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感覺好像他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更關鍵的是，他現在真覺得他幹了虧心事，心裡一陣發毛。

  兩個人嘿嘿笑了幾下，甘寧張口便要說話，卻又但是沒能說得出口，就讓吳班來說。

  而吳班居然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又把這個皮球踢給了甘寧。

  這兩個人平日裡見面恨不得分出一個你死我活，沒想到這次居然還相互推讓起來，可想而知，他們要說的究竟是什麼樣難以啟齒的東西。

  馬超有點不想聽，天知道這兩個人能做出什麼樣喪盡天良的決定。

  「我們覺得，你的相貌確實可以利用一下。」最終還是兩個人一起說出了他們邪惡的計劃。

  馬超愣住，不太明白他們的意思，什麼叫利用他的相貌？做什麼需要用到他的相貌？

  「就是說……」反正已經說了，甘寧也不打算扭扭捏捏，「得靠你來吸引那些年輕女子的注意。」

  「什麼意思？」

  馬超倒是知道經常有不少女人在他身邊繞來繞去，他們身上的胭脂味道會讓他忍不住打噴嚏，但從來沒有想過她們能做什麼。

  「你看啊……你哪來這麼多錢？」甘寧兩步來到馬超身邊，便要像平常一樣勾肩搭背，忽然之間看到了馬超手上的金子，不禁驚呼起來。

  倒不是說他沒有見過這麼多錢，當初他嘯聚山林縱橫江上的時候，什麼樣的寶貝沒見過，什麼樣的名品沒拿過？

  只是現在他們確實沒錢，這一塊金子就遠超了他們三個人一天的收入，要是這樣的錢多來幾次，絕對可以大大緩解他們的壓力。

  「這還用問？除了她還有誰？」吳班聽到有金子，立馬跑了過來，從馬超的手中接過——或者是搶過——金子，用牙咬了咬，確定上面有牙印，之後大喜：

  「金子！真的是金子！」

  昔日的錦帆賊老大和洛陽官二代，此時就像是沒有見過世面的老農一樣瘋狂大笑，接著又開始覺得有人會覬覦這塊金子。

  「把它藏到床底下！」

  「把它放到枕頭裡！」

  「不對，還是這裡比較安全！」

  「胡扯！明明那裡更安全！」

  ……

  現在哪能從這兩個人身上看到當初一起對戰呂布的情誼？就差把這塊金子吞到肚子裡才能放心。

  最後還得是被算計的馬超出面解決問題，對於這種狀態，他最為拿手，這也不是他遇到的第一次了。

  這種情況呢，只需要對著他們兩個人的腦袋分別來上一下就可以了。

  只聽見兩下悶響，剛才還吵鬧的兩個人頓時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要不是胸膛還有起伏，沒有人會懷疑這是兩具死屍。

  「你們能不能穩重點？都這麼大的人了。」馬超將金子放回懷中，很明顯，這裡沒有一個地方會比他的懷裡更加安全，只有他貼身保護，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你還說我們？」甘寧捂著腦袋做起來，齜牙咧嘴，「剛才看到人家蔡氏就走不動路的不是你了？」

  「就是就是，我看人家就是給你送錢來的，要不你就從了人家，然後借著蔡家的資源來補上物資算了。」吳班也火上添油，拿話來調侃馬超。

  不過這確實是一個有可能的方法，最起碼比三個人街頭賣藝賺錢的可能性要大上許多——雖然也大不到哪裡去。

  想想蔡家，那可是襄陽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他馬家雖然是伏波將軍之後，但是早就沒落，按照這時候的門第來看，馬超根本高攀不起，況且……

  「我懷疑她是來者不善，你們看，她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跟丞相之間的關係，所以她一定是衝著丞相來的！」馬超眉頭緊鎖，說這話的時候不得不大喘幾口氣，才能說得完這句話。

  不排除這種可能，仔細一想，一個名門望族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對一個沒落世家的小年輕感興趣？

  尋常人聽到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女人別有所圖。

  如果蔡氏真的有所圖謀，那他會圖謀什麼東西呢？

  大概率就是馬超剛才說的，蔡氏看上的是劉焉的政治資源，想要依靠劉焉來保住蔡家。

  聽完馬超的分析，甘寧吳班沒有說話，而是像剛才一樣，看著馬超不做聲。

  「你們就沒什麼想說的嗎？」馬超又是被看的全身發麻，最後還是主動發問，希望打破僵局。

  甘寧猶豫一下，最後還是咳嗽兩聲，回應道：「我覺得吧，那蔡氏應該不是衝著丞相去的。」

  「為什麼？」馬超雙眼睜大，從中閃現出一絲希望——一絲自己被說服的希望。

  「你看我們三個，都挺受丞相重用的，她為什麼不對我們下手，只對你下手？」甘寧認真地給馬超分析，就好像剛才被打只是一個意外，或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吳班那是已經成親的人，而且看他跟張絲親密的程度，他是不太可能會納妾，再說人家蔡氏那麼高的身份，怎麼會甘心做妾？

  所以這個人可以忽略不計。

  至於甘寧……

  「那大概是因為你太醜了。」馬超難得犀利一次。

  「什……」甘寧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向老實巴交不善言辭的馬超1，有朝一日也能刻意說出這樣尖酸刻薄的話！

  偏偏這話讓馬超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誰讓人家玉樹臨風本領高強，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胸中沒有多少墨水，但是不熟悉的人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個儒學大師。

  你是這找誰說理去？

  「反正丞相身邊還有那麼多人，再不濟蔡氏去跟丞相夫人拉好關係，也比跟你一個榆木腦袋強！」

  「你的意思是她喜歡我？」馬超的耳朵好像自動過濾了他不想聽到的東西，只捕捉到其中的關鍵信息。

  看馬超這個反應，甘寧心想完了，這個狀態跟當年吳班遇到張絲差不多，就已經是淪陷的表現，沒有迴轉的餘地。

  當初的吳班可是連「絲」這個字都聽不得，一聽到就會想起張絲，然後就會像打了雞血一樣跟他說張絲的事情。

  想到這裡，甘寧又覺得有些有趣：「要是孟起也像他這樣，一聽到蔡字就精神，以後吃飯豈不就安分不了了？」

  一旁的吳班擺出一副過來人的經驗，拍拍馬超肩膀：「沒啥，這男女之情我雖然了解的不多，但也算是咱們三個人裡面最有經驗的，你們沒有意見吧？」

  馬超搖頭，表示沒有意見，甘寧心中不爽，但也無法否認這個事實，只得不甘不願跟著點頭。

  「我當時也遇到過這種情況，說真的，心裡很難受，孟起你跟蔡氏才不過認識兩天，心神就亂成這樣，應該也是深有體會吧？」

  馬超點頭。

  「當時叔父給我支了一個招，現在想起來還是特別有用。」

  「什麼招？」馬超一聽有辦法，蹭的一下撲過來，抓著吳班的肩膀。

  甘寧雖然現在用不上，但是也挺感興趣，只是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只能嘴巴緊閉，豎起耳朵，不想錯過一個字。

  「有點疼……」

  「這個方法會疼嗎？沒事，我不怕疼！」馬超向吳班展示了他的決心，他的臉上寫滿了一種名為「堅毅」的情緒。

  「我疼！」

  吳班用力掙脫馬超鐵鉗一般的爪子，揉著肩膀直抱怨。剛才馬超撲過來的時候，他感覺撲過來的是一隻老虎，肩膀被摁住的時候，他都像是被老虎咬住一樣。

  「對不住對不住，我沒注意。」

  馬超想要幫忙揉揉，但吳班現在躲他都來不及，哪裡敢再讓他上手，連忙後退兩步躲開。

  「得了吧你，在那站好，我給你說！」吳班揉了幾下，感覺肩膀好了一些，「其實這個招說來也容易，就只有兩個字。」

  「兩個字？」

  「接近！」

  接近？

  馬超不明白，甘寧也是一頭霧水，甚至懷疑吳班這小子再拿他們找樂子，故意說出這麼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看你們這樣子，就知道你們不懂，」吳班把頭一揚，一副俯視眾生拯救黎民的感覺，「這就是叔父的智慧，你們不懂也很正常！」

  「再不說我就再給你來一次正骨哦。」馬超可不想跟吳班繼續賣關子，直接一點多好，能動手就別動嘴。

  看到馬超按指關節，吳班下意識後退一步，知道被愛情弄得心神顛倒的人，是沒有多少耐心的，馬超現在的情況，隨便來一個人說有辦法幫他，他都信。

  甚至來者提出的酬勞是他懷裡的金子，估計他也只是會猶豫片刻，然後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