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袁紹的動靜

  司馬徽是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老頭，還擅長壓榨人使喚人，他推薦的龐統更是一個吃貨和酒鬼，劉焉倒不是懷疑他們的能力，不過看到現在的樣子，心裡總有點不靠譜的感覺。

  也罷，龐統他們還非常年輕，不到歷史出場的完全體狀態，也不能夠太過苛責，諸葛亮出場的時候也才二十七歲，到白帝城託孤之後他才算獨挑大樑，期間也有十幾年的時間讓他成長。

  現在的時間是公元195年，距離這些人出場的赤壁之戰208年還有十幾年時間，十幾年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脾氣，也足以讓一個人從稚嫩走向成熟。

  在院子裡轉了一圈，覺得挺沒意思，而且現在的他還有些昏昏的，也就不再繼續閒逛。等到他回去的時候，馬良他們已經不在了，剛才還坐在地上的龐統此時也消失不見，至於那個小侍女，劉焉也沒記住她具體長什麼樣，只記得她扎著兩個小髮髻，看上去比較可愛。

  他才懶得管呢，要是他們兩情相悅，他也不介意成全他們，反正現在不太可能私奔，畢竟府裡面丟了一個人也不怎麼好看。

  根據其他人說，馬良在他出去之後沒多久就拖著龐統出了門，他們還按照劉焉的吩咐，專門給馬良和龐統安排了一輛馬車。

  聽完，劉焉點點頭，神情很是滿意。現在他可不敢讓馬良龐統他們喝了酒騎馬，歷史上因為狀態不好而失足墜馬的人比比皆是，萬不可掉以輕心。

  送走了這兩個人，意味著戰爭上的事情告一段落，所有的正事兒全都解決，劉焉緊繃著的心終於可以放鬆一些，正當他以為可以休息一下，看看荊州的自然風光之時，又有一個消息傳來，打斷了他難得的假期。

  「主公，你看。」賈詡將一封信遞給劉焉，信封上還帶著一根羽毛。

  這是軍隊中的傳統，事態緊急的時候，信上面都是放著一根羽毛，不管是天上的大雁還是地上的公雞，反正是根長毛就可以。帶著毛的信就意味著事情非常緊急，沿途的官兵看到之後，會給送信的人配備最好的戰馬，幫助他更快送信。這也是「雞毛信」的由來。

  顯然這封信就是這樣。

  打開信件，大致一看，劉焉不禁脫口而出：「徐晃？」

  這封信正是跟吳懿一起鎮守河東郡的徐晃所寫，內容大致是袁紹對并州動手，甚至隱約要把手伸到河內河東來的跡象，請劉焉來做決斷。

  「沒想到南邊的事兒剛解決完，北邊又出事兒。」劉焉揉著太陽穴，一副非常頭疼的樣子。

  「這劉表和袁紹本來關係就好，可能袁紹是看我們進攻劉表，想要從北邊支援。」法正說出他的猜測。

  剛才劉焉已經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當眾拆開信件，因此他們也知道已經發生的事情。

  「估計那袁紹都沒想到，劉表老兒死得這麼快，他還沒來得及出兵，荊州就被我們全盤拿下！這下他可算是虧大了！」甘寧大睜著眼睛，摩拳擦掌，隨時準備下一次作戰。

  「賠了一個盟友不說，還招惹了我們，不知道他心裡現在怎麼想的。」黃忠輕輕撫摸自己的大鬍子，看上去無比自在。

  「估計躲在被窩裡面偷偷哭呢吧！」

  馬超說的笑話引得哄堂大笑，這群南征北戰的人之中，沒有人把袁紹放在眼裡，感覺這些世家子弟名門望族，大多都是紙老虎，看著很嚇人，實際只需要小小吹一口氣，這紙老虎就能被吹到地上。

  但事實呢？

  袁紹手下也不少能臣猛士，張郃顏良文丑這些，不都是享譽盛名之人嗎？尤其是張郃，更是在諸葛亮北伐的時候給他帶來不少麻煩，所以袁紹其實並沒有太過弱小，要想擊敗袁紹，還是得下一番功夫。

  「這信是半個月之前寫的，」劉焉看著最後的落款，「如果袁紹真的派遣大部隊進攻的話，徐晃可能會很危險，一旦徐晃被打敗，洛陽也肯定保不住，我們都在荊州，長安防守沒有之前那麼完善，要是不趕緊想辦法，可能後患無窮。」

  聽到劉焉鄭重其事的分析，所有人才收住了玩笑的想法，開始認真思考對策。

  他們現在在襄陽，要想返回長安洛陽，還得走一段時間，要是袁紹真的打算撕破臉皮，還真有些棘手。援軍沒辦法及時抵達，徐晃孤軍奮戰，很容易出問題。

  「依我看，袁紹現在最多只是裝個樣子，根本不可能全力進攻！」在這個時候，永遠是法正能給出一些可用的策略，提出了他的想法。

  「袁紹的主要對手是公孫瓚，他們兩家打到現在，已經沒有調和的餘地，兩者之間只有一個能存活，現在公孫瓚還在易京死守，袁紹不可能放著公孫瓚在後方不管，全力來進攻司隸，所以他肯定是虛張聲勢，不會真打。」

  法正的話倒是挺符合現實，劉焉也這麼覺得。要是袁紹已經滅了公孫瓚，不管他來不來進攻，劉焉早就急匆匆回師了。

  他挑的這個時候，正是袁紹跟公孫瓚纏鬥、呂布跟曹操廝殺的時候，未來的大佬此時都騰不出手，自然就不用擔心後方起火。

  現在前面的事情已經解決完畢，荊州不會冒出來太大的反對聲音，況且就算有反對聲音，在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麼作用。

  要是現代輿論，反對的聲音會在有心人的操作之下無限擴大，擴大到所有人都會關注的地步。

  而這個時代，連報紙都沒有，要不是劉焉大力投資和推廣紙，恐怕大部分人還在竹簡布帛之類的東西寫字。

  劉焉也想通過輿論的手段對付敵人，也想著用後世的經驗興辦報紙，占據輿論的制高點，把所有的敵人置於千夫所指的境地。

  但最大的問題是，報紙能夠興辦起來的前提，是有海量的信息，以及傳播技術變革，還有一個前提是受眾。

  後世宋元明清的時候，認字的人肯定比現在三國時期要多，所以辦報紙還有可能有人買。現在都不認識字兒，誰來買這個東西啊！

  這都是限制的外部條件，劉焉只好放下了這個心思。像是信息戰輿論戰之類的東西，現在還不能打，只能等到相應的技術成熟之後才有實現的可能。

  「不管袁紹他是做樣子還是來真的，咱們必須返回，免得袁紹覺得咱們怕了！」吳班右手在空中轉了一圈，就差一掌拍在桌子上。

  這次進攻劉磐和黃祖的戰鬥他沒有參加，甚至進攻江陵的戰鬥他也沒有參加，心中好戰之心已經難以自抑，現在的他比誰都希望開戰。

  看到吳班這個樣子，劉焉嘆了口氣，看來吳班並沒有在留守襄陽的時候學到沉穩和冷靜，以後還是需要鍛鍊。

  「袁紹怕不怕咱們且兩說，現在最關鍵的是要確定回去走哪條路。」法正出來主導話題，同時把手指向地圖，劃出兩條路線。

  「第一條，咱們原路返回，走武關到長安，再從長安到洛陽。」手指從襄陽向上滑，在宛城附近向西北方折，回到長安，接著走崤函通道，停在洛陽，「這條路比較安全，都是我們自己的地盤，但是路程比較遠，很耽誤時間。」

  眾人點頭，他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非常不便，更不用說現在寒冬臘月，有些地方肯定都是被積雪埋住，兔子走都費勁。

  「第二條路，」手指回到襄陽，往東北方移動，「咱們貼著秦嶺走到成皋一帶，就可以直接到洛陽。」法正直起身子，看向劉焉，「但是這邊都不是我們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這條路上危機四伏，現在軍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經過連番征戰之後，不管是部隊士氣還是傷兵，都急需要解決。

  而且這一路上都是陌生土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敵人過來劫道偷襲什麼的，看上去比較危險。

  「現在豫州附近，是誰的地盤？」劉焉絲毫不顧及自己的顏面，直接就問「那是誰的地盤」，大漢丞相居然默認了他們竊取地盤的事實。

  「丞相可不能這麼說！這都是大漢的疆土！」法正提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豫州那片地方盤踞著哪些反賊？」劉焉也懶得計較這個，「誰的地盤」，「哪些反賊」，有什麼區別嗎？不都是割據一方的意思。

  可是他們好像對於名分這種東西有著過度的執著，就好像沒有這東西就打不贏仗一樣。

  「那片地方還沒有人盤踞，要說有可能將手伸過來的，也就只有袁術和曹操兩個人了。」關於情報的事情，還是得來問賈詡，這不慌不忙的聲音總是能給人無限的安全感。當然，也不能完全放心，誰都知道賈詡說出一句話的時候，還有十句話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