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水鏡先生

  所以蔡瑁肯定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跟一個還不能算是絕色的美人共度春宵。

  「這種事兒我不方便插手，這樣，你帶著小雲，跟我一起去長安，你們三個好好聊聊。」

  如果是蔡瑁面對的是曹操，那曹操可能還得看看這個小雲長得好不好看，才會決定要不要把小雲送給鄧芝。這方面關二哥深有體會，差點拿刀砍了曹操。

  可是劉焉不是曹操，他不是色中餓鬼，也不是一個專橫霸道的人，對於將領們的私生活，他一向不怎麼願意干涉，除非別人主動要求他干涉，比如吳班和張絲的婚事，那都是他在背後給吳班出謀劃策。

  除此之外，劉焉從來沒有干涉過其他人的私生活，就像甘寧這小伙子在長安喝花酒，被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又不願意去管。

  所以鄧芝和小雲之間的事情他也不打算過問，最好連手都不要讓他碰，直接讓這幾個人見面聊，之後鄧芝要不要小雲他都不會管——只要不鬧出人命。

  是的，作為後來人，劉焉一向非常尊重生命，生命無價這個概念已經在他腦子裡根深蒂固。所以他早早就下令費除掉一些太過侮辱人的刑法，像是什麼墨刑之類，將罪人的罪行頂在臉上的刑法，他都一併廢除。

  不過劉焉也沒有太過激進地廢除死刑，他知道死刑這種東西，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不然是無法對犯罪行為產生威懾作用，廢除之後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懲處一些罪大惡極之人。但他還是在一定範圍內做了調整。

  比如保留死刑，但是廢除株連的刑法，誰犯罪由誰來受罰，只要不是同謀，就算是親兒子也不能因為他爹的罪行被牽連。

  蔡瑁知道自己還要去長安之後，神情有些沮喪，襄陽這個地方他從小待到大，可以說這裡每一塊地方他都很熟悉，要真離開還真捨不得。

  更重要的是，他的話在襄陽管用，在長安未必有人聽！

  想他蔡家在襄陽經營多年，威望早已經在襄陽百姓心裡根深蒂固，他一句話有時候比新來的太守還管用。

  「問你個事……」沒有管蔡瑁的臉色，劉焉正要離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丞相請講。」饒是心中有些不快，但蔡瑁還是得畢恭畢敬。

  「荊州這塊地方多有名士，你們這誰的聲名最廣？」

  「這……」荊州名士太多，蔡瑁還得多想想，「要說名士，還得是水鏡先生司馬徽，以及龐德公。」

  「哦？」

  劉焉眼前一亮，這兩個名字雖然戲份不高，總共才出場不到幾百字，但是他們的名字卻永遠紮根在人們的心中。水鏡先生這可是隱藏級別的人物，雖說沒見他出謀劃策，但是那句著名的「臥龍鳳雛，二者得一可得天下」就是他說出來的。

  確實，來到襄陽之後要是不見這個人一面，還是挺遺憾的。要是見了之後，司馬徽也把幾個人才推薦給他，那他可就真的賺翻了。

  「他現在住哪？」

  「在城外，他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就在城外蓋了間房子住。」蔡瑁對這方面的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尤其是世家大族的地址，以及一些能人隱士的獨居之所，他都一清二楚。

  「好，」劉焉點頭，「我明天去拜訪他。」

  「那倒不必，」蔡瑁連連擺手，「司馬徽脾氣很好，丞相根本不用親自去找他，只需要找個人給他說一聲，他自然會過來找丞相。」

  不會吧？不是說這些有能耐的人都傲得很嗎？怎麼可能這麼隨意就叫過來？

  「那……你去幫我叫他。」劉焉試探道。

  「沒問題！」

  蔡瑁答應得很快，好像在他心裡，這確實不是什麼麻煩事兒。

  於是劉焉回去之後讓人打掃一下衛生，把地上亂糟糟的東西全都收起來，這都是兵荒馬亂之下產生的次生產品，比如碎瓦、斷壁之類的。

  雖說劉焉不怎麼在意形象，但是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的，不然客人一到，看這裡亂糟糟的，自然心中也不會多有禮貌，可能各種國罵都會上演比武競技。

  只是這樣，劉焉反而多了幾分懷疑，這個司馬徽是不是真的像史書和傳說中那麼有才，能夠掌控天下的大勢。

  這個疑問，在他見到司馬徽本人的時候就更加濃厚了。

  眼前這個人又干又瘦，皮膚還有點黑，黃黃的手上長著一些老繭，看上去像是剛剛扔下鋤頭，從地里跑出來的老農一樣。

  「您……就是水鏡先生？」法正幾乎是一字一字蹦出來的。

  為了顯示對水鏡先生的重視，劉焉特地把法正叫了過來，打算一起做個見證，要是他應對不了的時候，法正還能過來園園場子。只是水鏡先生長這個樣子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

  別的名士都是衣冠楚楚，好像一天要換八件衣服，唯恐自己身上有一點點灰塵一樣。再看看這個……

  「水鏡先生？」老農思考一番，「好像確實有人這麼叫我，只是我一直沒有承認，我還是喜歡司馬徽這個名字。」

  好像是見過的場面太多了，司馬徽面對法正和劉焉，根本沒有半點慌張，就好像在看他自己種的那些蔬菜一樣自然。

  「這……」

  劉焉跟法正對視一眼，確認這應該不是假貨之後，便將他迎到屋子裡，請了上座，又叫人上了一杯茶，這才坐下。

  「聽說司馬先生是荊州名士？」劉焉舉杯跟司馬徽隔空喝了一口茶。

  「什麼名士，我就是有一個名字，剛才說了，司馬徽，二十年前我是司馬徽，二十年後我還是司馬徽，就算我入土了，墓碑上還得刻著司馬徽，又不是『荊州名士』這幾個字！」

  這個司馬徽看上去並不像他外面那樣老實，總感覺有一點瘋瘋癲癲，不是很清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