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全速前進

  但是這樣的陣型其實也好辦，繞過去唄，這種陣型的最大缺點就是幾乎沒有行動力，只要人家不過去惹你，你就只能站在那裡，稍微動一動都有可能導致陣型混亂。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用攻城器，像是投石車、弩炮和攻城錘之類的東西，反正他們也躲不開，稍微來上一下子，一整個陣的人都會死去。

  可是現在沒有攻城器，而且在船上，繞也繞不過去，幾乎算是無解。

  「前幾次打仗的時候可沒見過這東西！」甘寧氣得咬牙切齒，好像差點要把他的牙咬碎一樣，或許他是想用牙啃碎這個烏龜殼陣型。

  「要不還是撤吧，這東西在船上面根本贏不了。」劉焉沒有用命令的語氣，而是遵循他之前的承諾，他只是一個誘餌，具體的布局還是由甘寧來下令。

  眼看著戰局對他們很不利，不管是遠程火力還是近戰陣型，要是再繼續下去，那肯定會損失慘重。

  有的士兵已經藉助工具，登上了敵人的船，像訓練時那樣開始接舷戰。只是訓練的時候可沒想到敵人會用這種龜甲陣，導致士兵們雖然勇猛似虎，但也無從下口，只能被慢慢擠下去。

  「撤！」甘寧閉著眼睛，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一時間江州水師陣地上想起了鳴鑼之聲，也就是常見到的鳴金收兵，這就意味著前線的部隊可以撤退了。

  大部分士兵可以撤退，但是已經登上敵船的人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後撤的，有些人還能夠沿著原路返回，而有些人卻只能在敵船上負隅頑抗，直到他們掉下去或者被海量的敵人淹沒。

  這一番鏖戰，劉焉這一方損失不小，少說也得有二三十艘船就此覆滅，而敵人幾乎是沒有什麼損失，除了一些倒霉蛋被箭雨射死之外，沒有一艘船被擊沉。

  從這方面來看，劉焉甘寧屬於慘敗。

  「這是我第五次下令撤退，前四次雖然失敗，但也沒到這個地步……」甘寧顯然不怎麼能接受自己失敗成這個樣子，如此巨大的戰損比簡直是屈辱。

  「放心了，你看，他們正像計劃那樣在追我們，一定可以報仇的。」

  按理說現在最應該心疼的是劉焉才是，手下士兵慘遭殺戮，眾多戰船變成了水裡的垃圾。

  但是他並沒有為此捶胸頓足，而是安慰起了甘寧。

  因為他知道，甘寧的任務完成很好，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回頭看看，黃祖那戰船正在後面追趕，在風中飄揚向南的旗子被颳得呼呼作響。

  法正說今天肯定有西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將軍，我們還要繼續追嗎？前面那塊地方可容易有埋伏！」侍從也算是知道這裡的地形，前面有一片地方，水位比較淺，非常不適合他們行進。

  「什麼都別管，繼續追。」黃祖此時反而非常冷靜，非常淡定，目光空空地看著前方，好像前面有什麼他想見到的東西。

  還是北風，看來天公不作美啊，那就別怪我再給你們來一次了。我當然知道前面適合埋伏，我還知道前面肯定有埋伏，但是我還是要去。

  這是黃祖內心的想法，現在的他用一心求死來形容也不為過，只是他並不願意窩窩囊囊死去，他更希望死得轟轟烈烈，讓敵人，讓天下人都能記住他。

  「加速前進！」黃祖喝道。

  「加速前進！」

  「加速前進！」

  ……

  船隊繼續加速，負責划槳的已經把手臂搖得飛快，這已經是他們所能承受的最大速度了，現在風向不好，根本沒辦法再加速。

  可是這些大船無論再怎麼加速，也沒有那些小巧的船隻跑得快，但是那些小船卻沒有甩開他們，而是保持這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會受到攻擊，又不會讓他們跟丟。

  所有小船同時拐彎，進入到那邊所有人都關注的淺水湖，這裡有不少冬天也不會枯萎的植物，將湖泊大大小小分割成許多小湖泊。湖泊與湖泊之間都是由這些不知名的植物所分開，儘管看上去很脆弱，好像駕著船輕輕一碰就能衝破，但是誰也不肯衝破它。

  因為無法確定衝過去之後遇到的是暗礁還是別的東西。

  「將軍，我們別進去了吧？」侍從知道這裡面非常危險，不僅是自然還是人心，都非常危險。

  「開進去，全開進去，一個都不留！」黃祖拒絕了侍從的提議，還是面無表情，一雙眼睛沒有查看周圍的情況，只是緊緊盯著船上的旗子。

  旗子還是向南飄。

  龐大的船隊跟著密集的螞蟻開進這片淺水湖，讓原本看起來挺大挺寬闊的湖泊變得無比擁擠，當然這也只是看起來擁擠，要是真的平鋪開來，所有船加起來也不能鋪滿水面。

  水淺，地窄，雜草叢生，地形複雜，遮蔽物很多……看來劉焉這是要用火來對付我啊，不錯，確實該用火攻，不然根本沒辦法，一起上也沒用，只是這風向，有點不配合，要是老天有眼，想讓我達成我的心愿，就讓這北風變成西風多好，好一把火把我燒成灰……

  黃祖一眼就看出來劉焉的計策，倒不是說他未卜先知或者有人告密，實在是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出了火攻，實在沒有什麼辦法能夠破局。

  水攻？別開玩笑了，這招只能用在陸地作戰上面，用突如其來的大水撕破敵人的防線。可他們交戰的地點就是在水上面，來再多水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衝破天不成？

  歷來奇襲，無外乎水火，這兩個東西是人類最親密的夥伴，也是最兇惡的猛獸，「眾生平等」這四個字在它們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呼呼呼……」

  一陣風聲干擾了黃祖的思維，這是什麼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抬頭一看，發出聲音的是旗子，插在船頭的旗子，跟剛才唯一的不同就是，現在的旗子是往東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