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英雄的歸宿

  劉磐眼前一亮，沒想到劉焉的想法跟他的居然不謀而合，只是他不明白，作為荊州水師覆滅的最大受益者，為什麼劉焉居然表現得這麼遺憾，甚至比他這個荊州人還要遺憾。

  「丞相怎麼如此感慨？」劉磐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就是劉焉的真實想法。

  「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因為其他原因而土崩瓦解，是個人都會感嘆的吧？」劉焉反倒是一臉驚訝地看著劉磐，好像是驚訝於為什麼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這下劉磐的臉反而紅了，有些無言以對，而劉焉不管他如何反應，還是自顧自絮叨著。

  「我不僅會感嘆荊州水師的遭遇，我還會感嘆洛陽的遭遇，多好的一座城啊，走半天都走不完的城牆，一輩子都認不全的百姓，十幾道高聳的城門，多好的地方，被一把火燒沒了，荊州水師最起碼還能有點船跑出來，可那城池不會動，它只能看著大火在他身上慢慢燃燒……」

  劉焉講故事的水平實在不怎麼好，不像是說書那樣有跌宕的情節，力挽狂瀾的英雄，但是貴在真誠，說的都是真情實感。

  「我也聽說過，董卓把洛陽燒了，百萬人死的死傷的傷，還被強行帶到長安去。當時我曾經勸前州牧帶兵北上，但是當時荊州形勢也不是很好，沒辦法為國效力……」劉磐右手變拳錘在左手手心，不住地嘆氣。

  好像今天兩個人一直在嘆氣，把這些年的氣全都嘆出來。

  「這不是你能做到的，就算你去了你也打不過董卓。」劉焉拍拍劉磐的背，這些練武之人，真是全身都是硬的，好像肌肉都布滿全身。就連馬超這樣的帥氣的小白臉，摸一摸胳膊大腿也全是硬邦邦的。

  「好的東西不應該被埋沒，也不應該一聲不響地消散，他們應該讓世人銘記，供萬世瞻仰。我這次跟黃祖交戰，肯定是要消滅他們，不然他們肯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強勁的對手；再者，也是要讓他們最後展示他們的力量，這樣後來者在提到他們的時候，就會說『荊州水師以殘垣餘力，尚能跟劉焉纏鬥一二，真是好樣的』，而不是『荊州水師嘛，跳樑小丑，不過爾爾』。」

  劉焉一番話算是說到了劉磐心裡，身為荊州人，他要眼睜睜看著荊州的臉面——荊州水師覆滅，其實心裡真的不怎麼好受，還有黃祖，可能大多數人覺得黃祖非常煩人，又自大又蠻橫又無禮，但是他覺得荊州正需要這樣的人來治治這個太過散漫的荊州。

  現在不可能了，黃祖要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以雷霆手段著稱的劉焉，那些荊州的士族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所做的一系列事都是驅虎吞狼吧？

  「丞相高義，一定能旗開得勝，青史留名！」

  如果說在安陸的劉焉只是口服心不服，那現在的劉磐則是心服口服。現在的他反倒希望讓劉焉來接管整個荊州，不對，是接管整個天下，他相信天下在劉焉的帶領下，絕對會比現在好上太多。

  「青史留名不敢當，只求問心無愧吧。」

  說罷，劉焉轉身離開，雖然嘴上說著不敢當，但腳步還是有些輕盈，說明他還是挺喜歡青史留名的，畢竟人活一生，也就不到一百年，要是能夠被人寫進史書，供後人傳唱，方能夠永世不朽。

  時間在人們忙活的時候過得最快，忙著忙著就到了預定的決戰時間。

  劉焉站在水師中最大的船上，這艘船本來是荊州水師的，有三層甲板，是荊州水師主力艦之一，現在被他們繳獲過來做了旗艦。

  水面上作戰，馬超自然不會過來，他可完全不會游泳，而且一上船就頭暈想吐，完全不適合水面上作戰。所以劉焉只能帶著甘寧和劉磐魏延這幾個人上船。

  「早就聽說過黃祖這個人，沒想到今天能跟他打一仗，我可得好好表現，讓丞相高看我一眼。」魏延在船上摩拳擦掌，活動著身體上的關節，他知道要是不做運動就貿然下水，很有可能會在水裡抽筋。

  只是他現在並不在劉焉身邊，他被委以重任，負責埋伏敵人。

  劉磐也是全神貫注，他並不精通水戰，只是作為水性比較好的人被劉焉帶上了船，可能象徵性意義要遠大於他的實際作用。

  甘寧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劉焉在這裡，導致軍隊的指揮權並不怎麼明朗，什麼時候出戰，誰去出戰這樣的問題可能會成為致命的缺陷。更要命的是，據他所知，劉焉這是第一次打水戰，要是用打陸戰那種方式來打水戰，下場肯定不言而喻。

  到時候詐敗真有可能變為真的潰敗，那可就真的沒辦法控制了。

  「興霸，過來，」劉焉朝甘寧勾了勾手指，眼睛卻一直盯著船上的旗子，此刻它正在向南飄。

  「主公。」

  「給你說啊，我對水戰真是一點都不懂，打仗調度什麼的還是得你來。」劉焉這才看向甘寧，滿眼真誠。

  聽到此話，甘寧先是一喜，接著便是一驚，喜的是劉焉不會打亂他的部署和指揮，驚的是這可能對劉焉有些不尊重。

  「主公在這裡，怎麼能讓我來指揮？」甘寧推辭。

  「別胡扯！」劉焉一巴掌拍在甘寧頭上，沒用太大力氣，只是稍作懲戒，「我跟你說過這種事情最怕外行領導內行，你雖然一直都跟著我打仗，但是這水面上還是你的天下，我要是胡亂調度，別說戰勝黃祖，我都有可能被他們抓過去了。」

  對於這點，劉焉倒還是挺有自知之明，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讓會的人過來做絕對比他不會裝會要好得多。

  「那，屬下就孟浪了……哎呦！」

  甘寧還想拽個文，頭上又被劉焉賞了一個巴掌，這次比剛才那次稍微重了一點。

  「好好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文化人！」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