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相逢一杯酒

  這種速度很容易出一些岔子，把控不住的可能性非常大，只要稍微出一點問題，就可能有一方身死道消。

  黃忠朝劉焉看了一眼，也知道劉焉心中也非常緊張，完全沒有平日裡氣定神閒的模樣，心中知道這不是計劃中的一部分，連劉焉都拿不穩。

  「看箭！」黃忠虛晃一聲，馬超對他知根知底，自然知道他的厲害，當即不敢戀戰，急忙退後。而魏延雖然不認識黃忠，但是對於「看箭」這兩個字倒是非常敏感，還以為有人偷襲，也向後跳去。

  剛才還打得難捨難分的兩個人，在黃忠一聲大喝之後，變成大眼瞪小眼的狀態。兩個人一起看向聲稱要放箭的黃忠，卻發現黃忠兩手空空，別說弓箭，就連佩劍都沒有拔出來。

  「兩位將軍都是人才，要是有點意外，豈不是朝廷的損失？比武之事，點到為止，就別一直打下去了。」

  鬆了一口氣的劉焉出來打圓場，那兩人現在才發現自己已經非常疲憊，跟高手交手，每一招都是全力，而且還要防範著對面的進攻，對於體力和精力來說都是一次不小的考驗。

  兩個人氣喘吁吁，原本還沒感覺的汗珠此時讓衣服貼近皮膚，讓人感覺非常不痛快。

  「身手不錯。」馬超喘息。

  「你也是。」魏延點點頭，算是對他的稱讚。

  最壞的局面沒有出現，兩個人沒有因此結仇，劉磐放鬆下來，同時又有些感慨，這是什麼樣的世道，這樣的高手人才出一個還不夠，居然出了兩個，而且看那馬超如此年輕，最起碼還能再奮鬥四十年……

  看來這個舞台快容不下他們了。

  本來還隱藏在心底的一點點躁動之心，現在已經完全熄滅，劉磐也不再打算有什麼作為，只想在這種環境下好好活著。

  「丞相手下都是能臣猛士，屬下佩服。」劉磐這一句話算是徹底承認他服了，不會再有別的動作。

  聽出來言外之意的劉焉自然滿心歡喜，笑容中更添了幾分真誠。

  這樣一番波折之後，包括魏延劉磐在內的人都對劉焉心悅誠服，而霍峻不善言辭，不喜歡說話，別人主動問他，他也會以最簡短的語言回答，不多說一個無用的字。

  接下來劉焉就帶著人離開營寨，進入這個江夏郡的治所，一個不大不小但好像有點重要的安陸縣。

  說真的，這個地方跟其他地區沒什麼區別，從宛城到襄陽再到江陵，這種城市劉焉見過不知道多少，實在是留不下什麼印象來。要是比起知名度，相信後世的武漢，現在的夏口附近，肯定比這個安陸更有人知道。

  對於這個地方為什麼會成為治所，劉焉不感興趣，他只知道時隔好久，他和他手下的人終於可以擺脫漏風的帳篷，住進溫暖舒適的房屋。

  幸好這裡物資還比較豐富，不管是木柴還是煤炭，亦或是一些厚的衣物，可以說一應俱全。要不是因為孫策軍撤退，讓他們處於必敗的局面，劉磐可能也不會投降。

  軍隊接管防務之後，劉焉和劉磐以及所有將領，在說是城裡最大其實也並不是很大的地方吃飯喝酒，算是接風洗塵，歡迎新的成員加入。

  「喝酒喝酒！」魏延顯得異常興奮，滿面紅光，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沮喪的成分在裡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接受別人投降呢。

  好久沒有喝酒，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些嘴饞，從酒罈開封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眼睛就開始盯著，在他們眼中，好像真的能看到酒香從罈子裡面升起，被風一吹，送到了他們的鼻子裡。

  縱然饞成這樣，他們還是沒有妄動，一個個眼巴巴看著劉焉，只要劉焉不說話，他們就算饞得口水直流，也不會擅自行動。

  看著這些人的眼神，劉焉知道他要是再不讓喝，這些人都得發瘋，於是一手拿起酒碗，用最大力氣喝了一聲：

  「喝！」

  「喝啊！」所有人等來了他們最想聽到的那個字，一個個像是野獸見到肥美兔子一樣端起酒碗，咕嘟嘟一飲而盡，然後大喇喇抓起酒罈就開始倒酒。

  酒罈口大，沒辦法把握好方向，有些人苦練的倒酒技術，到現在已經完全派不上用場，也沒有人想著要保持形象，直接把酒罈一歪，酒水撲騰騰傾瀉而出，倒在酒碗裡，更多的還是灑在了外面。

  但他們絲毫不在意那些灑出來的酒，他們只想著把碗裡的酒喝完。

  要是其他人來看，可能就是罵一句「酒鬼」而已，但劉磐又從這裡看到了別的點。

  這些人，想喝酒想得快要發瘋，但還是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等待命令，能夠敗在這樣的軍隊手下，也不算冤枉。

  「丞相，屬下敬丞相一杯！」劉磐輕嘆一口氣，感嘆兩者之間的差距，然後朝劉焉敬酒。

  區區一杯酒，劉焉自然不會推辭，這種酒其實並不會太過醉人，不過要是太過激動，就像下面那些人這樣，也很容易會麻痹神經，只要不喝得太猛就好了。

  「咦？」

  劉焉在觀察的時候，看到有一個人完全不看身邊的酒罈，面前的酒碗裡面也是空空如也。

  所有人都在喝酒狂歡，就你沒有這麼做，那自然會引起別人注意力。劉焉好像記得這個人，應該就是霍峻了。

  劉焉給自己倒上一碗，走到霍峻旁邊，坐下來問道：「霍將軍為何不喝酒？是覺得這酒味道不好嗎？沒關係，回頭到了長安，那邊有更好的酒！」

  「不是不是！」霍峻漲紅著臉連連擺手，「不是就不好喝，實在是，是臣……不會飲酒。」

  不會飲酒？劉焉點點頭，他也不是那種強行灌酒不喝酒不給我面子那種人，人家不會喝酒就不要強迫人家喝酒啊，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劉磐卻以為劉焉心生不滿，忙過來解釋道：「這位是霍峻將軍，上次我們跟張繡作戰，先是打敗敵人，隨後慶功宴上霍將軍不喝酒，就出去巡邏，我們才因此獲救，要不是有他，我們這幾個人可能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