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出擊

  他雖然武勇，但並不是全無腦子，從見到西涼軍的第一眼，他就明白，要想戰勝這些餓狼般的敵人，絕對不可能硬碰硬，強行交戰最後敗北的一定會是他們。

  但是西涼軍不可戰勝嗎？那顯然不是的，西涼軍也有軟肋，而且軟肋非常明顯。

  就是沒多少糧食。

  之前西涼軍的物資都是劉表給的，具體數量他們心中有數，只要敵人的軍糧耗盡，鐵打的身子也會不堪一擊。

  顯然事情沒這麼簡單，前線將領達成一致有什麼用，後面還有人不斷催促出戰，就跟他們出戰一定能夠獲勝一樣。貿然出戰不僅不會獲勝，反而會打敗，這是鐵定的事實。

  在所有人都認為應該堅守的時候，劉表偏偏在後面搞出來這一出，從襄陽遙控指揮，每天送來一封信催他們出戰。

  這是人？

  魏延氣得毛髮乍立，像極了從西域來的一種叫獅子的動物，霍峻愁眉苦臉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劉磐一臉平靜。

  「我早就知道這次出征不會這麼順利，我那個伯父一點都不靠譜，所以，我決定……」劉磐絲毫不掩飾他對劉表的鄙夷。

  「出戰！」

  啥？出戰？

  魏延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把「避戰」聽成了「出戰」，知道他看了一眼霍峻的表情，他才能確定他沒有聽錯，劉磐說得真的是「出戰」。

  「你瘋了？」魏延大叫道。

  「將軍不可啊！出戰的結果我們都知道，肯定沒有勝算啊！」霍峻勸阻道。

  他們以為劉磐是頂不住劉表的壓力，才被迫決定出戰，但是劉磐的表情沒有絲毫糾結，就好像他本來的意願就是出戰一樣。

  「你知道劉州牧為什麼要一遍又一遍催我們出戰嗎？」劉磐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也沒有理會他們的諫言，而是反過來問他們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問得魏延霍峻一愣，對啊，為什麼這麼急著要他們出戰？之前就已經把其中的利害關係告訴了劉表，只要拖下去就一定可以獲勝，怎麼現在還在催促？

  魏延搖頭說他不知道，霍峻也跟著一起看著劉磐，想讓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劉州牧本來是一個不想打仗的人，現在卻一再要求我們主動出擊，不覺得奇怪嗎？」劉磐依然在反問，卻讓魏延開始反思。

  什麼事情能讓一個本不喜歡征戰的人呢一個勁兒地催人出戰？

  那肯定是有比戰敗更為嚴峻的事情擺在他面前。

  「現在襄陽城裡已經沸沸揚揚，一個是讓劉州牧嚴懲蒯家和蔡家，一個是讓我們趕緊消滅西涼軍，前面一個如果做了，劉州牧就不會再得到別人的支持，所以只能通過後一種方式轉移他們注意力。」

  真相從劉磐嘴裡說出，霍峻低下了頭，而魏延則是火冒三丈，大罵道：「那就讓這麼多將士白白送死不成？」

  「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劉磐用堅定的口吻回答魏延，「所以我們必須想出些辦法，讓我們能夠獲勝的辦法。」

  能夠獲勝的辦法，說得好聽，魏延不屑一顧。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既能打勝仗，又要少消耗。

  「你們過來。」

  劉磐招呼二人來到地圖旁邊，用手指著敵人的中軍，給他們講述著自己的計劃：

  「你們看這裡，這是他們的中軍，張濟和郭汜就在這裡。這些天我不停地派人往兩翼駐紮。故意讓他們發現，他們也在往兩翼增兵，現在中軍防守空虛，只要我們一舉攻破這裡，敵人肯定會四散而逃，我們就贏了！」

  攻破中軍，四散而逃，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作戰計劃，雖然有些簡陋，但往往正是這種簡單的計劃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有多少把握？」霍峻謹慎問道。

  劉磐搖搖頭：「不知道。」

  「什麼時候進攻？」魏延急切問道。

  劉磐點點頭：「晚上。」說完感覺不太嚴謹，又補充一句：「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偷襲敵人中軍，務求一舉擊潰敵人！

  計劃很熱血，讓人全身都沸騰起來，尤其是魏延，即使他並不主張進攻，但是這種偷襲的方式倒是挺符合他的心意，固守營寨向來不是他的風格，戰場上幹掉敵人才是重中之重。

  「為了防止敵人兩翼的軍隊回師救援，還得派人在側翼攔截，給中軍留出時間，換句話說，我們今天晚上是要全軍出動，這一戰我們要是贏了，一切都好說，敗了，一切都完了。」

  劉磐眼睛裡透露出堅定，還有幾分必死的決心在裡面，顯然他沒有必勝的把握，也沒有必勝的信心，他手下的士兵什麼樣子他是知道的，跟那些生龍活虎的西涼兵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那感覺就好像一個三四十歲的成年人面對一個十歲孩子一樣，不單單指的是生理上的差距，心理上的恐慌更為重要。

  沒辦法，誰讓西涼兵威名太過顯揚，而荊州這邊比較孱弱。

  要是先秦時代的楚國看到荊楚大地上的人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破口大罵，當年楚國部隊可是以驍勇善戰著名，打得中原國家毫無反手之力的那種。

  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越文明越不野蠻，這是自然之道理，沒聽說過越文明越追求身體上強健的。所以歷史上一次次出現先進文明被落後野蠻文明徵服的實例。

  當然，文明發展都一定程度，形成代差之後，文明就不會輕易被野蠻所征服，參照歐洲殖民者進入美洲之後的事情。

  「我去側翼擋住敵人！」霍峻主動請纓，放棄進攻中軍的任務，自願成為其他人的陪襯。

  「好，你去左翼，我去右翼。」劉磐點頭，通過了霍峻的請求，同時說出了自己的任務。

  一個去左翼，一個去右翼，那剩下的還有什麼？

  魏延攻打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