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丟失的信

  站在高樓上，看著在自家門前圍得水泄不通的百姓士子，劉表心中即欣慰又苦惱。

  欣慰的是，他在荊州人心中的地位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為了維護他而齊聚此處，苦惱的是，這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兒，雖說他確實在懷疑那幾個人的立場，但要讓他把這些人徹底剷除，估計他也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比起這些，他更擔心傳聞中的另外一個主體——西涼軍。

  當初西涼軍進犯南陽，他選擇接納，一是為了免遭戰火，荊州軍的實力，在水面上還可以，但是在陸地上，那絕對不能抱太大的希望，被孫堅一路打到襄陽的陰影至今還縈繞在了劉表心頭。

  二來也是希望西涼軍可以作為一個屏障，替他擋住劉焉和其他勢力的進攻。

  但是他跟西涼軍的關係並不是太和諧，因為西涼軍的軍紀天下有目共睹，跟他愛民如子的名聲相違背，而且郭汜他們貪得無厭，一直向他索要大量的物資。

  結果現在就出現了西涼軍和劉焉聯合起來，要進攻荊州的傳聞。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說不定還真有！

  劉焉劉表作為老鄰居，之間齟齬漸生，互相看不順眼也是常有的，而劉表他跟西涼軍也不怎麼對付，二者聯合起來有沒有可能？

  太有可能了！

  劉表這下有些不淡定了，本來打算聯合西涼軍抵禦劉焉，現在卻是劉焉和西涼軍聯合起來對付他，這還是人嗎？

  是不是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是再不採取行動，可能真的會出事。

  ——

  效果出奇得好，就連出這個計謀的徐庶都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來他以為，最多也只是傳得沸沸揚揚而已，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

  沒想到這荊州的百姓責任感還挺重，在一些有名望的士子帶領下，直接將矛頭指向劉表身邊的人。

  不得不說這些學傻了的讀書人，戰鬥力是真的強，因為他們讀過書，自然就以天下為己任，但是他們又沒有學好，偏偏學了個一知半解，只能是聽到什麼就信什麼，或者說自己信什麼就去聽什麼，完全不去求證。

  這樣的結果自然就是，他們成了一股極為容易被煽動的力量，足以讓統治者為之震動的力量。

  「晚上來我這裡，莫不是要邀功？最多請你喝一頓酒，別的什麼都沒了啊！」

  鄧芝看著剛剛小心翼翼進來的徐庶，請他坐在桌子旁邊，開始調笑徐庶。

  「一頓酒就一頓酒，等去了長安你可別賴帳。」徐庶心情大好，自然也跟著調笑幾句，接著開始說正事，「宛城那邊有消息了。」

  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囊，看上去極為珍重，打開之後，從裡面抽出一封信，遞給鄧芝。

  「這是？」鄧芝半呆半傻接過信來，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這信是哪來的，不是說不方便去完成嗎？

  看完信後，鄧芝把信往桌子上一拍，不由自主叫了一聲「好」。

  信中的內容大致就是，郭汜張濟想要投靠劉焉，圖個安身立命，但是又考慮到雙方那個之前有過不愉快的精力，擔心劉焉不接納，便要拿下襄陽作為投名狀，希望鄧芝孟達給劉焉美言幾句。

  還有這等好事？

  原本他們的計劃只是讓西涼軍和荊州軍打起來，他們坐收漁翁之利，現在西涼軍居然要主動投降，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這事兒子敬知不知道？」鄧芝問道。

  「沒有，我還沒給他說。」徐庶回答。

  「走，我們一起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信！」

  「等子敬來了一起看，它又不會自己張腿跑了！」

  鄧芝拉著徐庶，急匆匆出了門，真能看出來他們心中的喜悅，連派在桌子上的信都沒帶走，還孤零零躺在那裡，甚至連房門都沒有關上，就那樣一前一後敞開著。

  兩個人去了孟達屋中，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又找遍了整個使館，都沒有發現孟達的身影。

  「奇了怪了，這個人難道又去逛青樓了？」

  鑑於以往孟達的風格，鄧芝順理成章得出這樣的猜測，徐庶撫袖一笑，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討論下去。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估計他很快就回來了。」

  「對了，那封信，還在桌子上！」鄧芝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慌亂之情在他凌亂的腳步中表現出來。

  鄧芝加快速度往回走，心中擔心那封信，要是被人看到就糟了。徐庶跟在他後面，躲著他悄悄一笑，心道計劃開始。

  跑到屋子前，房門還是想他們剛才離開時那樣大開，鄧芝心中稍微有些安定，這證明剛才沒有人來，不然這房門怎麼可能還跟剛才一樣？

  但是……

  「信呢？」

  鄧芝愣在桌子前，原本應該放在這裡的東西，現在不見了，桌面上空空蕩蕩，只有幾個杯子和一個茶壺。不死心的鄧芝還將它們一一拿起來，看看信是不是在它們下邊，但是他失望了。

  信丟了！這麼重要的信居然丟了！

  「信呢？」徐庶姍姍來遲，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信……不見了……」鄧芝雙眼發直，語氣顫抖，好像闖了一個大禍。

  「別急，會不會是被風吹掉了，趕緊看看地上有沒有。」徐庶提醒道，冷靜地提出來再繼續找找，雖然他已經知道再怎麼找也沒有用，信肯定不在地上。

  「對，對，地上，一定在地上……」

  就像是黑暗中見到的唯一一點光，鄧芝彎著腰，視線在地上來回掃視，期盼在地上能看到紙張的跡象，但是顯然他失敗了，地上非常乾淨，連一個廢紙團都沒有。

  鄧芝徹底慌了神，這封信要是讓劉表看到，他們這一行人誰都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