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子不見了

  於是劉焉並沒有制止手下部隊的殺戮現象，反正這些都是士兵，又不是百姓，敵人的士兵殺了也就殺了，哪怕他們是有可能投降過來成為勞動力的人，也絕對不心疼。

  「對待敵人就是要殘忍，不能手軟。」

  轉過身來，劉焉看著身後的吳班和皇甫嵩，一臉的義正言辭。

  皇甫嵩不知道劉焉為什麼忽然對他們說這個，吳班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對他的行為習慣早就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轉身，是不願意看到血流成河肆意殺戮的場景，說的那些話其實也不是對他們說的，而是安慰他自己的話。

  果然他還是心軟。

  戰鬥持續半天，一多半時間花在追亡逐北這件事情上，西涼軍的整體編制已經被徹底打爛，只有一小部分人逃走，剩下的要麼被殺死，要麼做了俘虜。

  雖然劉焉並不想接受這樣的俘虜，但人家畢竟投降了，總不能讓他再背上一個「不留俘虜」「濫殺俘虜」的罵名吧。

  所以只好強忍著噁心，將這些俘虜關押起來。

  「啟稟主公，李傕郭汜他們回大營稍作停留，便直接往長安趕去。」馬超回來報告。

  「你跟甘寧稍微休整一下，之後帶著所有騎兵儘快追趕，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聽到敵人跑到長安去，劉焉擔心他們在在長安來一次屠殺火海，便命令馬超馬不停蹄前去追趕。

  「這次我得跟著一起去，長安那邊水 很深，不能只讓他們兩個去。」

  這一次皇甫嵩的理由非常充分，劉焉沒有拒絕的理由。

  長安城裡現在有天子和三公九卿大臣們，哪一個都不是容易打發的，讓他們強行過去，要是哪裡有什麼怠慢或者不妥，難免會落人口實。

  「也好，就麻煩義真走一趟了。」劉焉點頭同意。

  這一仗贏得還是比較艱險的，要不是鄧芝突發智慧，想到用盾牌來打敗盾牌的方法，到底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盾牌隊的人可得好好補償，陣亡的人更得大力賠償，讓其他人看看，在咱們這，戰死比倖存的待遇還要好。

  「主公，屬下前來請罪。」

  收拾好殘局的鄧芝徑直來到劉焉身邊請罪，倒讓劉焉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正要嘉獎你臨危不懼，應變有方，你怎麼就來請罪了？你有什麼罪？」

  「屬下準備不周，險些讓敵人突破戰陣，讓主公受驚，這是死罪。」鄧芝沉聲說著自己的罪過。

  原來在鄧芝的眼裡，事情的是這樣的：他處置不周防範不足，差點讓敵人突破中軍，置劉焉於險地，雖然及時補救，該當懲罰。

  而在劉焉眼中，事情則是這樣：敵人陰險狡詐，用了這樣的計策，製造出來一個很大的危機，鄧芝應對有方從容不迫，解決了危機。

  「是非功過我心裡自然有數，現在你就帶著部隊趕緊去拿下李傕大營，說不定我還能饒了你。」

  劉焉的本意是想開玩笑，誰知鄧芝當了真，當即抖擻精神，回道：「一定辦到！」

  之後便調動軍隊，朝西涼軍大營殺去。

  還挺有幹勁兒。劉焉笑笑。

  接下來會是什麼局面？

  反正關中地區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只要再拿下潼關，就徹底關上了關中的大門，到時候最起碼也能落一個不敗之地。

  還有天子，天子現在在長安，等拿下長安……

  不對，李傕他們不是正在往長安去嗎？肯定是衝著天子去的！

  要是讓他們帶著天子一起跑路，一定會引來群狼窺視。

  雖然窺視不窺視的跟他關係不大，但要是能把天子握在手裡，也是一個非常有用的政治資本。

  最怕的就是李傕他們只帶走天子，不帶走公卿大臣，到時候一群老頭子催著他迎回天子，比現代家裡人催你找對象結婚還頭疼。

  要是李傕只帶走公卿大臣，把天子留給他，該有多好。

  想什麼呢，李傕應該不會這麼傻，哪有人放著大頭不要，偏偏要帶上這些沒什麼用卻有可能背地裡給你搗亂的人。

  如果馬超甘寧皇甫嵩跑得快一點，說不定能搶在李傕進入長安之前擊敗他們，這樣就不用擔心他們再禍害長安城，也不用擔心天子被劫走。

  只是這大概跟異想天開沒區別吧，除非他手下的騎兵坐騎都是馬超那樣的良馬。

  唯一能確定的結果就是，不管誰先到長安，長安城最後一定是屬於他的。

  但是問題也是接踵而來，長安城中應該還有幾萬百姓，那都是經過董卓苛政以及李傕郭汜瘋狂劫掠之後的難民，用一無所有來形容一點問題都沒有。

  拿下長安城之後幾萬張嘴在等著，還有被燒毀的房屋宮殿，都得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來修繕。

  這要是在以前，可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是對於現在的劉焉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他可是拿下了董卓這麼些年來的積蓄，而且李傕郭汜這次倉皇而逃，肯定沒法帶走太多東西，他們的積蓄肯定也會留下。

  這樣就相當於用董卓和他部下的錢，完善周邊地區的建築，拉攏民心，改善民生。

  如果董太師在天有靈，看到劉焉用他辛苦攢來的錢來救濟這些難民，心裡肯定要被氣炸。

  但這又能怎麼樣呢？有本事你下來咬他啊！

  把關中和洛陽弄成這個樣子，他這也算是替董太師還一點債。

  只是已經死去的人，再也沒有辦法活過來。

  ——

  「天子呢？」

  偌大一個宮殿空無一人，好像突然之間消失了一樣，平日裡那些走來走去的宮女宦官，都化作了空氣，沒有人知道他們去哪，也沒有人知道天子在哪兒。

  「天子不見了？」

  「整個宮殿裡的人都不見了！」

  「賈詡呢？」

  「也不見了！」

  這時他們就算再愚鈍，也知道他們被賈詡給算計了，他哪是幫他們看住天子，分明是想帶著天子投奔劉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