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調查

  那是他剛穿越過來見的第一個人，也是他勸劉焉來益州不要去交州。

  董扶現在在哪？突然之間劉焉還真想不起來。

  好像現在在搞學問來著，正好跟那個譙周一起探討星象學識，過得別提有多開心了。

  不過人家都是拋棄富貴的生活跟他來到這益州，確實有點冷落了他們。

  「職位只有那麼多，我只能讓最合適的人去擔任，要是才能不符合職位的要求，我就會把他放到應該去的地方，現在董扶在成都整天研究星象讖緯，還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如果是他，任憑董卓怎麼挑唆，也絕對不會造反。」

  「可能在你們看來我比較刻薄無情，但我這麼做才是真正為百姓負責，至於你……我很想放了你，但是要是放了你，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法度就不會有人信服。」

  說完，劉焉眼神示意士兵將趙韙拉下去，趙韙此時沒有了剛才的癲狂，也沒有反抗，兩眼直愣愣看著前方，好像在思考劉焉剛才的話。

  目送趙韙被拉下城牆，劉焉將目光投向身邊一言不發的孟達，考慮著該把他怎麼辦。

  歷史上的孟達絕對不是什么正面形象，可以說是導致蜀漢由盛轉衰的關鍵人物之一，但現在的情況是，關羽劉備此刻還在中原，估計正在青州刺史田楷手下幹活呢。

  所以到目前為止，孟達還沒有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不但如此，還通過這次生擒趙韙展示了他的隨機應變能力，這就讓劉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暫時就不要回去了，先留在這邊，我對你另有安排。」

  「謝主公！」孟達面露喜色。

  看著面前喜形於色的孟達，劉焉心想：「不同的情況應該會有不同的選擇，孟達不在上庸的話，也不會出什麼亂子，說不定是個難得的人才。」

  叛亂已經平了，趙韙也已經抓到了，他本沒有到江州去的必要，但是他執意要去。

  就這樣，劉焉進入江州巡查一圈，把大家召集到城牆下，他站在城牆上，大聲宣布其他所有人官職保持不變，所有人該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不要因為區區一個趙韙而人心惶惶，現在前線還在打仗，國賊還沒有剪除，所有人一定要勁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共渡難關。

  這一套在電視上學來的說辭還真挺有用，江州因為這次事件而出現的人心浮動現象，因為這次講演而大大減弱，代價就是劉焉的嗓子已經喊啞，這個時代沒有擴音器，輸出全靠肉嗓子。

  不過他這次來不僅僅是為了穩定人心，也有其他的想法。

  「奸細找到了嗎？」劉焉看著鄧芝，示意讓他坐下說話。

  「找到了，不過那人在我們抓住他的時候已經死了。」雖然劉焉賜座，但鄧芝根本不敢坐。

  「怎麼死的？」

  「服毒自盡。」

  「身份呢？」

  「查不到身份，應該是外鄉人或者是黑戶。」鄧芝說出自己的猜想。

  「唉……」

  長嘆一口氣，劉焉放任身子靠在椅背上，疲憊的眼睛緩緩閉上。

  他在江州待了兩天，這兩天他們花了無限精力去追捕奸細，最後居然只得到一個死屍，難怪他會這麼喪氣。

  看來這條線索就斷了，沒辦法找出其他意圖造反的人。

  「行吧，回去休息吧，累了兩天了，明天咱們回成都。」

  「主公，孟達怎麼辦？」

  劉焉沒有立即回答，略微沉吟，說道：「讓他過來。」

  「是。」

  鄧芝退出去，沒過多久就聽見腳步聲響起，孟達出現在門口，小心翼翼往裡面張望。

  「別看了，進來吧。」

  「是。」

  孟達看看自己的衣服，確認沒有哪裡不妥，這才緊跑幾步，站在劉焉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一聲「主公」。

  「坐。」劉焉指向一邊的椅子。

  「謝主公賜座。」

  孟達聽話地坐下，只是還有些侷促，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看著青澀的孟達，劉焉忍不住笑出了聲，捂著嘴說道：「放輕鬆，我又不是什麼怪物，知道我叫你來是要做什麼嗎？」

  「末，末將不知，不過可以猜一猜。」

  由於緊張，孟達說話還有些結巴，不過很快調整過來，可以正常說話。

  「你猜猜吧。」

  「應該是主公對末將的去向有了決定。」

  這個人反應倒還不慢，劉焉心想。

  「對，我確實有了決定，不過在說出決定之前，我還要多說一點其他的事。」

  劉焉側一側身子，正看向孟達，看得孟達渾身不自在。

  「你在騙我。」

  一開口四個字，將孟達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忙跪倒在地上為自己申辯：

  「主公冤枉啊！末將怎麼會欺騙主公啊！」

  「別急著跪，聽我說完。」劉焉調整一下姿勢，確保自己正面對向孟達，「你之前在城牆上講的故事確實挺不錯，只是隱去了，或者說是替換了一些內容，是不是？」

  「這，這……」

  孟達全身發抖，頭上的冷汗凝聚成一股一股，滴到地上。

  「你說你一開始就是迫於趙韙的壓力，才假意跟他同謀，其實你根本沒有，你從一開始就對我心懷不滿，因此趙韙來找你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你對自己的現狀非常不滿意，被趙韙察覺之後，他才會來找你，而你一開始非常願意跟他合作，只是後來出於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你才把他綁了來見我。」

  劉焉盯著孟達的頭頂，孟達跪在地上低頭，誰也沒有出聲，只有呼吸的聲音在屋中迴響。

  「是，是這樣，主公說得不錯。」

  像是想通了什麼，孟達抬起頭直視著劉焉，證實了他的說法。

  「能給我說說你為什麼要對他下手嗎？我很好奇。」

  這是劉焉怎麼想也想不透的事情，為什麼合作得好好的，突然要對合伙人下手，如果是他們已經把他打敗了，為了爭權奪利而自相殘殺，他還能理解，可現在他真的想不通。

  「為什麼？」孟達略一沉吟，「因為這本來就是計劃啊！」

  孟達忽然站起，從鞋子裡拔出一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