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過猶不及

  韓遂軍大部分已經在利益的驅動之下，跟著梁興進了湟灘，還有少部分留在外面，但也無傷大雅。

  以逸待勞的吳懿率軍從山坡上殺出，甘寧也帶人從湟灘的入口之處攔截，封住敵人逃跑的渠道，同時也阻斷外面敵人想要援救的路線。

  箭雨自天而下，澆在韓遂軍將士的身上，被「雨點」澆中的人無一例外地倒地不起，鮮血在地上肆意流淌。

  發現自己中計了的韓遂軍士兵紛紛朝來時的方向退去，想要原路返回逃離這個煉獄，但是入口早被甘寧封鎖，憑這幫膽戰心驚的散兵游勇，根本無法衝破擁有高度組織的封鎖。

  如果是韓信遇到這種情況，可能還會來一個背水一戰的翻版，但韓信之所以是韓信，是因為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韓信，他是獨一無二的。

  梁興被殺，整個隊伍在爭功的過程中你追我趕，將官早就跟士兵失散，士兵也不會聽陌生將官的指揮，甚至在有的角落，韓遂軍內部還在刀刃相向。

  「湟水！那邊還有湟水！我們可以游過去！」

  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出來一個看似合理的建議，慌不擇路的人這個時候往往最容易盲從，只要給他們說往前走你就能活，他們就會奮不顧身地往前走。

  現在就是這樣，走投無路的韓遂軍士兵發現他們邊上是有湟水的，而會游泳的人則想著自己可以游過湟水，逃出生天，於是一邊跑一邊脫下盔甲，丟棄武器，力求輕便。

  而那些不會游泳的也在往湟水邊上跑，他們的想法是希望別人能夠帶著他們一起游過去，如果沒辦法……他們活不了，別人也別想活！

  很遺憾，有時候人確實會這麼想，尤其是面臨生死的時候。

  大批量的韓遂士兵往湟水邊上跑，先到的往往是會游泳的，但是還沒等他們做好準備，就被後面的人推到了河裡，有些水性好的還能夠調整一下，一些會游泳但是水性稍差的就再也沒有上來。

  更可怕的是，後來的人被更後來的人推搡，很多不會游泳的人也都被推了下去，他們在水裡呼救翻滾，進而沉入水中，只在水面上留下一串氣泡……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英雄人物在人群里喊一句「跟他們拼了」，或許這些人真的能夠實現「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創世壯舉，但是很明顯，那個全身穿白的馬超在人群中往來衝殺，已經將他們的膽氣嚇破，根本沒有人能夠有勇氣跟馬超作對。

  馬超這次算是一雪前恥，痛痛快快的向世人表明，他馬孟起還是那個馬孟起，一些宵小之輩看清楚，這就是惹他不高興的下場！

  韓遂軍的士兵還在像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跳下水——或者說是被擠下水，人類的屍體已經布滿了江面，甚至造成了河道堵塞。

  「投降不殺！」

  吳懿想起劉焉曾經交代給他的，不能把敵人逼得太緊的話，於是喊出了那句同樣是劉焉教給他的話。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此起彼伏的口號貫入身處絕境的士兵耳中，他們發現投降也是一個不錯的出路，畢竟他們也都是壯年勞動力，投降之後劉焉應該不會殺掉他們。

  活著總比死了好啊！

  在求生本能的驅動下，韓遂軍的士兵放下武器，跪在地上表示自己願意投降。馬超也沒有被仇恨遮蔽雙眼，沒有對投降的人展開殺戮——這也是劉焉特別強調的。

  被埋伏的軍隊基本上都是這個下場，不是被踩死，就是被淹死，剩下的全部投降，逃出去的寥寥無幾。

  而韓遂則因為比較靠後而沒有進去，得以躲過一劫。

  韓遂倒也不是不想衝進去救人，只是他現在能調動的軍隊太少，而且入口處已經被甘寧帶人堵住，他根本無法衝破甘寧的防線。

  在聽到裡面傳出「投降不殺」的口號之後，韓遂知道大勢已去，他就算衝進去也無濟於事，只好帶著殘存的人馬，一邊收集殘兵，一邊向金城退去。

  甘寧沒有繼續追擊，而是進入湟灘之中協助處理戰場以及看管俘虜。

  統計過後，他們三人一共抓住了三千多俘虜，地上還有一千多屍體，至於掉進湟水裡的就沒有辦法統計，保守估計是在兩千以上。

  甘寧提議，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戰果，不如直接去追擊韓遂，說不定還能一舉拿下金城。

  吳懿嚴重懷疑他是因為釣了太久的魚，腦子出了故障。

  但是一旁的馬超也躍躍欲試，想要去追殺韓遂——這就肯定是抱著打韓遂出氣的心思去的。

  其實吳懿心中也有一些想法，不如趁著大勝之勢，直接進攻金城，萬一真的活捉韓遂拿下金城，豈不是不世之功？

  於是三人留下一部分人壓著俘虜去找劉焉，他們帶著剩下的人去追擊韓遂。

  三個人追上了韓遂的後軍，馬超甘寧兩個人一馬當先，衝到敵人陣中左右衝殺，敵人丟盔卸甲倉皇逃竄。

  馬超甘寧一見大勝，沒有多作休整，就繼續出擊，追著韓遂的部隊窮追猛打。

  但是韓遂畢竟老謀深算，他看準了馬超等人的急切心理，派出一小部分兵馬去引誘馬超，剩下大部分人埋伏起來等待馬超到來。

  結果馬超甘寧根本沒有懷疑敵人有詐，一頭扎進了韓遂設下的陷阱之中，馬超甘寧兩個人被團團圍住。

  估計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這一招是他們前不久才用過的，這次卻被韓遂用在他們身上。

  不過兩個情況不一樣，他們埋伏的是一群爭功散兵，而韓遂面對的是一個組織士氣超強的部隊，因此任憑韓遂如何包圍埋伏，也沒有辦法造成太多的損傷。

  在後面的吳懿趕來救援，韓遂見馬超援兵已至，也不多做猶豫，下令立刻撤退，之後就不用那麼匆忙地趕路。

  馬超甘寧被吳懿所救之後，也不敢繼續追擊，只好回去找劉焉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