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片混亂

  「甘寧休得猖狂！」

  一聲暴喝響起，甘寧轉身看見一個跟他差不多歲數的少年正策馬向他衝來，右手握著一把長槍。

  「來者通名！」

  甘寧知道他現在在地上，那少年騎在馬上還正在向他衝來，他現在完全處於劣勢，不能硬拼，於是便想辦法分散敵人注意力，一邊找掩體想擋住敵人的衝擊。

  「扶風馬超！」

  馬超的馬是涼州馬中的上品，甘寧根本來不及躲閃，要是這一槍刺中了甘寧，甘寧就真的涼透，沒有半點轉機。

  但是馬超卻沒有藉助衝擊力殺死甘寧，而是在距離甘寧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步行，我也步行，你用刀，我就用劍。」

  馬超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落到地上，動作流暢程度比剛才甘寧花式下馬還要高。

  「少主來了！」

  「少主你可來了！」

  「我們有救了！」

  馬超的到來，大大提高了馬騰軍的士氣，讓剛才被甘寧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人們看到了生機。

  「馬超？還挺講究，我來試試你幾斤幾兩！」

  甘寧握緊短刀，從剛才的身手上來看，這個馬超絕對不是等閒之輩，要想戰勝估計還得費一番功夫。

  「非常樂意跟你交手。」

  馬超丟下長槍，將馬託付給一個士兵，隨後抽出長劍，緊緊盯著眼前的甘寧。顯然，他對於接下來的比試也非常重視。

  率先出手的是甘寧，他原本燥熱的心讓他不能沉下心來發現敵人的破綻，就冒冒失失開始行動。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沒有理智，根據多年打鬥以及和吳班動手的經驗來看，遇到敵人還是得先試探。

  甘寧快速向馬超跑去，想要靠近馬超，憑藉他近戰的優勢來戰勝對手。

  不曾想馬超並沒有動，只是輕輕一挑，劍尖向前指，正指向甘寧前進的必經之路。

  甘寧看到了危險，及時停住腳步。

  這個人可不好對付。

  甘寧正想著怎麼打敗馬超，但是戰場上哪裡是決鬥的地方，沒有人會在這裡靜靜等他們兩個決鬥完成。

  「孩子上馬！咱們得趕快走！」

  甘寧記得剛才馬超出現的時候，士兵們都叫他「少主」，那麼誰會管這個「少主」叫「孩兒」呢？

  除了馬騰還有誰！

  劉焉給他們的命令是玩命追殺馬騰，殺得越狠越好。

  馬騰就在眼前！能讓他就這麼逃走嗎？

  能啊，誰讓甘寧現在是步行，兩條腿跑得再快也趕不上人家四條腿。

  而馬超顯然非常聽馬騰的話，也知道此處不是比試的好地方，便退後騎上馬朝外面狂奔。

  甘寧知道自己沒辦法追，他的馬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要說追擊的話只能依靠黃忠，他現在只能待在這裡處理一些普通的士卒。

  甘寧還是這樣，一邊動手一邊高喊「我是甘寧」，得虧這是漢末三國，不然他都能在牆面用鮮血寫上「殺人者，巴郡甘寧是也」這幾個大字。

  這就是明目張胆搶武松的生意。

  再說黃忠那邊，他打一開始就想著護著點甘寧，因為他感覺甘寧今天有些不對勁。誰知甘寧衝出去之後黃忠就再也沒找到他，誰會想到甘寧居然會用那種方法去傳揚自己的名聲，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無奈之下黃忠只好指揮軍隊殺敵，按照劉焉的命令，盡可量殺傷敵人。

  馬騰軍隊羌人居多，驍勇善戰自然不在話下，要是在戰場上面對面廝殺，恐怕想要戰勝他們還真有些困難。

  可現在是馬騰軍隊被伏擊，在黑夜中誰能知道有多少敵人，只能看到後面無數火把朝他們衝來，還沒有開戰就先喪了三分膽氣。

  再加上甘寧在一邊下馬步戰，像勾魂使者一樣打擊士氣，馬騰軍很快就潰不成軍，任憑馬騰如何叫喊指揮，也沒有人願意聽話。

  馬騰一看大勢已去，也就放棄了整軍突圍的打算，只希望帶著少量親信逃出去，就算是祖先保佑——也不知道馬援要知道他的後代這樣還會不會保佑。

  當馬騰召集親信的時候，卻發現少了一個人。

  「馬超呢？」

  馬超不見了！

  馬超現在才剛剛十四歲，之前出征的時候馬騰本來不想帶他來的，可架不住他一再請求。馬騰考慮到馬超這孩子從小習武，而且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在涼州也已經頗具威名，於是便答應了馬超的請求。

  「主公，我剛才看到少主往那個方向過去了！」

  正當馬騰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名親信指著一個方向，說馬超往那邊去了。

  馬騰朝那個方向看去，發現那邊不知因為什麼而異常熱鬧，馬超會在那邊？

  「所有人跟我走，去那邊救人！」

  馬騰率領剩下的親信殺到那邊，才有了剛才甘寧見到的那一幕。

  不過馬騰不知道跟馬超對陣的那位是劉焉的愛將甘寧，不然說什麼也要抓住他，最不濟也可以殺死這個人。

  可是他沒有，馬騰現在一心想帶著馬超逃出生天，剩下的什麼都不管。

  大隊人馬的逃竄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就像是現在，馬騰帶著兒子和親信向北逃去，一隊騎兵百餘人的騎兵在人群里朝一個方向走，就非常顯眼。

  他們被黃忠盯上了！

  黃忠一眼看出那隊騎兵的領頭人就是馬騰，一看就是上位者的形象，還有他身邊那個年輕人，只從身形上就能感覺出來，絕對身手不凡！

  黃忠自忖要是近戰，他未必能在短時間之內拿下那個年輕人，也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因為他有更簡單的方式。

  黃忠取下常用的弓，從箭囊里取出一支箭。

  射擊的準度受很多因素的影響，呼吸、風速、心跳、聲音……好像所有的內外界因素都可以影響最後的結果，所以一個好的狙擊手最擅長的就是調節自己的心態。

  黃忠就是最好的狙擊手。

  輕輕吐出一口氣，拉開弓弦，像平時一樣，把敵人都當成被他瞄準的兔子，畢竟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兔子。

  別說，這個時候還真有些緊張，馬騰的坐騎不錯，速度挺快，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瞄準。

  這一箭放出去，絕對可以命中馬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