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甘寧很滿足

  劉焉給他們的命令是盡情追殺，最大限度殺傷敵人，不用管什麼代價。

  於是這邊的人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都打算這跟敵人決一死戰，等打完之後好好嘲笑另一路人馬。

  尤其是甘寧，在軍營就將他的短刀拔出來放在磨刀石上反覆打磨，等黃忠過來叫他的時候，刀刃打磨得可以用吹毛立斷來形容。

  更嚇人的是，甘寧一邊磨刀，一邊嘴裡還在嘟囔什麼。黃忠離得遠聽不清，等靠近一些，才聽見甘寧在說：

  「我看還有沒有人不認識我，我看還有沒有人不認識我……」

  一時間黃忠都不知道甘寧磨這把刀到底是為了對付誰……

  埋伏的時候，甘寧的眼睛瞪得好大，全身也不住得發抖，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天氣太冷給凍得，不過大概率還是因為內心洶湧澎湃而顫抖。

  「敵人怎麼還不來？」甘寧問道。

  「別急，再等等，說不定一會兒就來了。」

  黃忠感覺甘寧有些不太對勁，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現在感覺甘寧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在等待獵物進入攻擊範圍。

  雖然他平時也是這樣吧，但今天卻格外興奮，或者說是亢奮。

  所以黃忠只好儘量哄著一點，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甘寧拿出他打磨許久的短刀，在雙手之間交替揮舞。

  他平日裡常用的兵器是長槍，在馬背上使用，而這把短刀則是常用於步戰以及一些比較緊要的場合。

  比如說他現在非常鬱悶，正打算在戰場上找敵人的晦氣，這把短刀正合適。

  「我就不信別人還能一直記不住我的長相！」

  甘寧心中這樣怒吼，從外面來看就是顫抖得更為明顯。

  他的目標就是在這場戰鬥中揚名立萬，讓敵人和自己人都看清他的長相！

  他不想因為別人不認識而被攔在營帳外面。

  遠處忽然亮起了火把，在黑夜之中格外顯眼，那是張任他們開始和敵人交戰了，而他們這裡卻依然沒有動靜。

  「會不會是馬騰害怕，不打算來了？」

  甘寧心中這樣猜測，同時祈求千萬不要這樣，他還打算在戰場上發泄一次，馬騰要是不來他豈不是白花那麼大力氣磨刀？

  動了！有人影動了！

  遠處火光照耀，伴隨著喊殺聲，這正是韓遂的信號！

  馬騰一直都在焦急等待，他跟韓遂的約定是，等到韓遂發起進攻吸引劉焉軍隊的注意力，他再突然襲擊，火燒劉焉軍的輜重。

  為此他讓手下所有人都背著引火之物，輕裝簡行，早早就埋伏在這裡。

  時機已至，正在此時！

  「殺！」

  馬騰軍令一下，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士兵衝出已經捂熱的潛伏地點，嘶吼著向他們的目標衝去，好像不大聲叫喊就沒有機會再叫一樣。

  一切都像預料中那樣，馬騰的手下強行破開了營寨，軍隊似潮水般湧入劉焉軍的大營，劉焉軍的防守極其空虛，根本沒有能力阻擋。

  很好，接下來就是放火，能夠將劉焉的宏圖壯志徹底燒毀的大火。

  對，放火！

  可是，火……在哪裡放？

  在馬騰面前的是一片空蕩蕩的大營，沒有人，沒有馬，也沒有想像中成堆的糧草輜重。

  不對啊，情報上說這裡應該是輜重大營啊？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馬騰挑開一個供士兵休息的營帳，裡面空無一人，其他營帳也是這樣，一個人都沒有！

  「中計了！」馬騰一拍腦門，終於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快撤！快撤！」

  馬騰很想撤退，但是黃忠甘寧可不是這麼想的。

  甘寧在剛剛馬騰帶人往大營這邊沖的時候就想要出手，但是被黃忠攔住，黃忠說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要等到他們進了大營之後才能發動伏擊，這樣敵人才算是完整地進入伏擊圈。

  於是甘寧只好耐住性子，又等了一陣，甚至還在給馬騰加油，希望他們跑得早快一點。

  終於馬騰攻破了營寨，到達了預定的地點，只不過是黃忠甘寧確認出擊的預定地點。

  這次根本不用甘寧催促，黃忠率先大叫一聲「殺」，接著所有蓄勢待發的士兵也跳出了隱蔽的地方，截斷馬騰軍撤退的路線。

  突然出現的敵人讓馬騰的部隊措手不及，前一刻他們還是信心滿滿的偷襲者，怎麼短短一刻鐘之後就變成被伏擊者了？

  這個誰也想不通，戰場的形勢往往就會在幾秒鐘之內發生轉變，有可能是主將身死，也可能是援軍抵達。

  誰也說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不過目前可以肯定的是，甘寧非常興奮。

  這個時候甘寧右手提著長槍，騎馬沖在最前面，快要與敵人接觸的時候將長槍反手橫舉，接著用力丟出，長槍作標槍使用，扎在一個人的喉嚨上。

  濺起的鮮血讓甘寧興奮異常，反手抽出磨得發光的短刀，沖入人群之中，也不等坐騎停下，直接飛身從馬背上躍下，撲在一個士兵身上。等他站起的時候，那個士兵已經氣絕身亡，背後鮮血橫流。

  甘寧憑藉著多年混戰的經驗，在人群之中自由穿梭，手上的短刀也是他最熟悉的武器之一，自他開始殺人的時候便開始使用，因此得心應手，沒有半點不適之感。

  他手上的那把短刀在馬騰軍士兵看來，跟閻王沒有什麼區別，只需要輕輕一勾，一朵血花乍起，便帶走了一個人的性命，而甘寧總是能用閃身和打滾等多種方式躲開他們的反擊。

  而只要被甘寧靠近的人，無一例外都會成為刀下亡魂。

  甘寧見敵人被他一通巔峰操作嚇破了膽，覺得可以開始他心中的計劃。

  「你知道我是誰嗎！」

  甘寧抓住一個人大聲問道。

  敵人哪能知道他是誰，只能搖頭說不知道，接著便喉頭血色乍現，軟軟地倒在地上。

  「你知道我是誰嗎！」

  甘寧又抓住一個人，還是一樣的問題，那人見剛才有人搖頭都被殺死，只好點頭說知道。

  「我是誰？」

  這誰知道去啊！

  不出意料地，這個可憐蟲也死了。

  「我是巴郡甘興霸！」

  這下所有人都記住了甘興霸的名字，也記住了甘寧的長相：青面獠牙，眼如銅鈴……

  甘寧不知道別人怎麼說他，但是很開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