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怒罵皇甫嵩

  「義真，你看這董卓剛剛進洛陽，就擅自廢立天子，現在天下沸沸揚揚，遲早要有人登高振臂，全天下都會響應討伐董卓，到時候你在涼州，我在益州，咱們兩人聯手進逼三輔，到時候攻入洛陽，匡扶漢室，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也是你我大功一件啊！」

  皇甫嵩低頭不語，似乎有些意動，現在正在努力做出抉擇。

  正當劉焉滿懷希望的時候，皇甫嵩抉擇出來了。

  他搖了搖頭，說道：「君郎你的計劃確實很不錯，但是為人臣，當忠心不二，現在朝廷讓我去洛陽，明知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況且我到了洛陽，還可以牽制董卓，讓他不至於肆意妄為。」

  劉焉見皇甫嵩還是執意要去洛陽，氣得三屍神暴跳，胸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燒，伸手指著皇甫嵩的眼睛，大罵道：

  「腐儒！迂腐！董卓那樣的人要是講道理，還會廢立天子嗎？你以為你離開了涼州，董卓還會把你放在眼裡？我敢說你到了洛陽，迎接你的絕對是獄卒！你還想牽制董卓？做夢去吧！」

  罵完，又覺得不盡興，怒氣還是沒有發泄完，又追加一句：

  「你去！你去吧！我帶著益州也能滅了董卓！不僅要滅董卓，我還會把涼州治理好！我能讓漢羌相處融洽！我能讓涼州免遭戰亂！反正比你強！你去啊！」

  這次罵完，劉焉心裡痛快很多，轉身就走，皇甫嵩帶的侍衛見劉焉罵了他們主人，於是拔劍阻攔，劉焉出來得急，身邊沒帶甘寧，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麼脫身。

  只聽皇甫嵩說了一句：「把劍收回去！讓他走吧……」

  侍衛齊刷刷收了劍，劉焉頭也不回地走了。

  皇甫嵩沒有攔著劉焉，只是看著他騎著馬快速離去，回到他的部隊中，而皇甫嵩自己則是繼續前進，朝洛陽走去。

  這是每個人選擇的道路，不管是去守孝，還是去述職，自己選擇的後果由自己承擔，誰也幫不了他們。

  劉焉氣鼓鼓回到部隊中，下令繼續前進，隨後悶悶不語。吳懿甘寧法正黃忠等人自認識劉焉以來，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不知是何原因，最後還是吳懿壯著膽子叫了一聲叔父。劉焉轉頭時的眼神差點讓吳懿摔下馬去。

  從這個眼神里，吳懿看出劉焉現在不介意殺一個人來泄憤，或者說他非常樂意殺一個人來泄憤。

  劉焉看到吳懿的反應，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非常嚇人，確實，剛才他氣到失去了理智，現在稍微好了一些，但也不可能這麼快恢復平靜。

  「怎麼了？」

  是非分明，劉焉的火氣因皇甫嵩而起，但不能波及到其他人身上，這是劉焉一直以來奉行的準則。

  「涼州牧對叔父說了什麼，惹得叔父生這麼大火氣？」吳懿問出了這個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劉焉這才恍然大悟，他剛才只顧著生氣了，大家都還不知道皇甫嵩要被調到洛陽的這件事。

  劉焉正要把所有人叫在一起，告訴他們這件事情，卻發現根本不用他叫，所有人正聚在一起等他。正好，劉焉便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恐怕以後涼州又要不得安寧了……」

  黃忠感嘆一聲，似是在為涼州的百姓哀悼。

  雖說皇甫嵩沒有能把涼州治理好的能力，但憑藉他的威望，確實威懾住了一些蠢蠢欲動的宵小之輩，這些年涼州的戰事確實少了很多。

  但一切都將隨著皇甫嵩的離去而人亡政息。

  估計要不了多久，那些被皇甫嵩壓制住的韓遂馬騰還有他們手下的大大小小勢力組織又會死灰復燃，涼州再無安寧之日。

  益州這些日子接納的難民已經夠多，土地已經無法接納，南方的土地大都沒有經過開發，也沒辦法轉化成生產力。難民如果繼續湧入益州，恐怕整個益州的秩序就會崩塌。

  劉焉決不允許。

  「看來我們是時候對涼州出手了！」

  現在就連甘寧也知道要打仗了，再不打仗就要出事兒了。

  眾人卯足了力氣，趕到陳倉，守城的將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甘寧制住，緊接著城內的防務也被劉焉的手下接收，整個陳倉徹底被劉焉拿下。

  劉焉也沒有為難守城的將領，給了他一筆錢，命人把他送到成都去過安生日子，這種待遇可比大多數人都要好。

  陳倉地勢險要，道路狹小，大隊人馬無法展開，偏偏這個地方還是從四川到陝西的必經之路，怎麼繞也繞不過去。

  直到現在，劉焉心裡才算出了一口氣，不過還不夠，前面就是散關，是他們回益州的通道，將來也是他們出益州的門戶。

  於是劉焉快速趕到散關，想要來一個故技重施。可誰知道散關守將自皇甫嵩卸任之後，便知道涼州的天要變，見到劉焉之後直接交出了兵權，甘願歸降。

  劉焉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兩個無比重要的據點關隘。

  有時候成功就是這麼簡單，只要你快人一步。

  拿下散關之後，劉焉便派人快馬加鞭到益州，命令益州所有將士整軍備戰，還將發生的所有事情寫了一封信，讓專人送給朱俊，讓他時刻準備戰鬥。

  做完這一切之後，劉焉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回到漢中，等待袁紹的討董檄文。

  接著更多洛陽的事情傳來，皇甫嵩到洛陽之後直接被董卓打進了大牢，要不是皇甫嵩的兒子皇甫堅壽跟董卓關係比較好，在他苦苦求情之下，董卓才沒有殺掉皇甫嵩。

  都知道，這是得勢之後對老領導的報復，所以各級領導一定要對自己的下屬好一些，不然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聽說袁紹在洛陽的時候公然反對董卓廢立皇帝，為此董卓都拔出了劍，大叫「你是以為我的劍不夠鋒利」，而袁紹也拔出佩劍，跟董卓對峙，大喝「你的劍鋒利，我的劍也不一定不鋒利」。

  從這上面來看，袁紹還是一個忠君愛國的人。

  最起碼大家看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