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守孝和奉詔

  這句話吳班說得無比心酸，誰願意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呢？只是張絲現在已經二十二歲，再過三年就是二十五歲，在這時候人的觀念里，已經屬於大齡女，他不能自私得再要求人家等他三年了。

  「這……」吳懿還想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張張嘴，又閉上。

  「嗯，好，有志氣，不過，要是張絲真的願意隨便找個人就嫁了，你覺得你還會遇到她嗎？」劉焉一針見血點出張絲的心理特點。

  確實，如果張絲急於成親，把自己嫁出去，不會等到二十歲遇到吳班。

  這一句點醒了吳班，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劉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擔心，一會兒拿點乾糧盤纏去洛陽吧，張絲她自己會做出選擇。不過我要叮囑你一下，洛陽那個地方太複雜，你最好什麼都別管，別意氣用事，三年之後我要看到你好好地回來！」

  甘寧在旁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吳班走了，也不會有人跟他抬槓拌嘴，以後的生活會少了很多趣味……

  「那個甘寧，等我回來咱們接著吵架啊！」

  「吵就吵，誰怕誰？」

  「我就擔心你那天被人當成公雞給誤殺了！」

  「胡扯！小爺這麼好看的衣服，誰會把我看成公雞？」

  ……

  吳班走了，帶著幾個護衛，騎上馬，朝東邊洛陽走的。

  劉焉也要走了，帶著五千兵馬和一堆糧草金銀，朝西邊長安走的。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沉默，沒了吳班之後，就連甘寧也開不了腔。

  不過日子還是得過，現在朝廷的封賞到了，劉焉的目的已經達到，可以考慮一下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劉焉考慮過趁勢直接占領長安，但一想到自己現在只帶了五千人，沒有任何攻城器械。就算僥倖拿下了長安城估計董卓也不會放過他。

  這五千人連長安城的城牆都未必能填滿，還想著什麼守城？

  還是老老實實撤退吧，能夠拿下陳倉也不錯。

  當劉焉趕到陳倉的時候，洛陽方面又傳來一紙詔書，這次不關劉焉，就是單純通知一聲。

  董卓廢劉辯為弘農王，立了陳留王劉協為皇帝！

  「廢立？這個董卓真把自己當成伊尹霍光了？」

  法正嘲笑著董卓這一舉動，原本董卓還有穩定朝綱的功勞，廢立皇帝之後他在外人眼裡就成了真正的亂臣賊子。

  「咱們這就帶兵殺到洛陽去，幹掉這個老賊！」

  甘寧一直是主戰派，覺得得跟董卓打上一仗，事實上他跟任何人都希望打上一仗，不單單是董卓而已。

  黃忠吳懿繼震驚之後，心中都被憤懣所占據。那可是大漢的皇上，當今天子，雖然年紀還小，但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董卓怎麼能說廢就廢？

  這或許才是大多數人應該有的反應和心理活動吧。甘寧這樣的愣頭青和法正這樣的老狐狸才是少數。

  「打是一定要打，但不是現在。」

  劉焉這樣算是表明了一個態度，同時也回答甘寧的問題。

  「為什麼？」甘寧在吳班走後就接替了他提問的角色。

  「我們現在勢單力薄，僅憑益州之力還沒有辦法保證擊敗董卓，就算勝了，我們的損失也絕對不小，到時候還會被別人黃雀在後，我們得不償失。」

  法正作為公認的劉焉勢力最聰明的人，他說出的話讓人不得不信服。

  「那我們什麼時候打？總不能不打了吧？」

  「打是一定要打，不過不是現在，」法正捋著鬍子，用從劉焉身上學來的表情顯示自己的高深莫測，「現在汝南袁氏的袁紹和袁術都已經離開了洛陽，估計會鬧上一陣子，到時候咱們再看。」

  既定戰略就是這樣，劉焉並沒有反對，但他也不敢直接對所有人說，袁紹跑出去之後會組建反董卓聯盟，會有十三路諸侯參加，董卓會燒毀洛陽遷都長安之類的。

  畢竟這要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人們還真不一定會相信中國古代會組建聯軍什麼的東西，都以為只有西方類似於十字軍東徵才算是聯軍。

  劉焉等人一路向西，在即將到達陳倉的時候，迎面遇上了一隊人。說是一隊，實際上也就是十幾個人。

  「皇甫嵩？」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才見到過的皇甫嵩。皇甫嵩現在帶著左右親信十幾人正在往東走，跟劉焉正好相反。

  皇甫嵩看起來氣定神閒，從外表上完全分辨不出來發生了什麼。

  劉焉急忙迎了上去，找到皇甫嵩，問道：

  「你這是過來迎接我的嗎？迎接我也不用到這個地方，在散關就可以了。」

  「你想什麼呢，我會來這裡迎接你嗎？現在朝廷下詔，命我去洛陽任職。」

  皇甫嵩沒給劉焉面子，直說他不是來迎接劉焉的，是因為現在朝廷下旨調他回洛陽，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回洛陽？

  這個時候讓皇甫嵩回洛陽？

  肯定有詐！

  「你先別走，這肯定是董卓把持朝政之後下達的亂命，你要是在外面手握重兵，董卓還不會把你怎麼樣，你現在一回到洛陽，馬上就會被抓起來！」

  劉焉終於知道為什麼皇甫嵩在董卓時期沒有什麼顯著的活動，原來是被董卓提前一步叫到了洛陽去，在董卓眼皮子底下，誰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但是這上面蓋著天子玉璽，我要是不奉召，不就相當於抗旨不尊嗎？這樣跟反賊有什麼兩樣？」

  皇甫嵩一直以來非常聽話，或者說在朝廷看來，皇甫嵩最大的優點不是他的軍事能力，而是他真的很聽話，能讓當朝之人放心。

  但是這樣一來，劉焉的處境就非常被動了。

  本來他是打算在討伐董卓的時候，益州跟涼州聯手，從西面向董卓施壓，曹操袁紹等人在關東逼近洛陽，兩面夾擊之下，董卓就算有李儒呂布等人的輔佐，也必然會土崩瓦解。

  結果人家上來就來一招釜底抽薪，把涼州牧給調到洛陽去，讓劉焉在西邊孤立無援。

  甚至說，如果劉焉帶的軍隊少一些，或許董卓還會直接讓劉焉到洛陽，然後把他扣住，這樣益州的威脅也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