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洛陽火起

  長安作為前漢的都城，也曾經享受過萬國來朝的待遇，國家境內普天之下，都曾歌頌長安城的偉大。

  可惜自王莽篡漢之後，長安地區經歷了長久的戰亂，變得人口凋零，野草橫生，再加上東漢開國皇帝劉焉的統治基礎在東邊，建都洛陽更能確保統治，於是長安就真的被放下了。

  甚至有一段時間，朝廷由於涼州戰亂威脅長安，一度考慮過放棄三輔地區，將這些地方交給少數民族，方便節省開支。

  後來這個提議被人以「祖宗陵廟還在三輔」的理由給否決了。

  可憐的長安將要在四百多年之後的隋唐時期才能大放異彩，不過那好像就是迴光返照一般，在安史之亂後就再也回不去當年的輝煌。

  現在劉焉距離長安還有不到兩天的距離，前世他還從來沒去過傳說中的十三朝古都長安，誰也不會想到這次他真真的看到了古長安。絕對原汁原味，沒有半點造假。

  哎？好像不對，漢代的長安跟唐代的長安應該不是一個東西，唐代的長安好像是隋朝修建的大興城，後來才改得長安……

  算了不管了，十三朝古都聽起來多霸氣，還能給城市做宣傳，還可以促進旅遊業的發展，多好，就這麼叫吧。

  「子遠，你們去過長安嗎？」

  「我？我沒去過，不過元雄去過。」

  「哦？元雄去過？」

  劉焉本以為這兩個人要麼一起去，要麼都沒去，沒想到居然是吳班去過吳懿沒去過，還是有些出乎預料的。

  吳班這時候聽到劉焉話中的驚奇之意，心中大為得意，開始講述他在長安城的所見所聞，至於他為什麼去長安，則沒有正面回答。

  「可是你為什麼一個人去長安？」甘寧終於發現了這個問題、

  面對這個問題，剛剛還誇誇其談的吳班瞬間失去了回答能力，不管是假裝沒聽見還是顧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回答。

  「我來替他回答吧，」知道內情的吳懿知道吳班不好回答，便擔任了解釋的職責，「有一次他練武的時候打破了家裡的花瓶，那是天子賜予的寶物，他發現之後當時就帶上乾糧騎馬三天三夜，跑回長安投奔親戚。」

  原來是逃命去了，難怪只有吳班去過長安。

  劉焉笑而不語，而甘寧卻不會放過這個打擊吳班的好機會，當即大笑嘲諷吳班，吳班又羞又氣，卻又沒有什麼辦法反擊，只能無能狂怒，用力踢了一下馬腹，結果吳班的坐騎還以為是叫它加速，於是撒腿狂奔。

  吳班不知道坐騎為什麼忽然跑了起來，只知道他現在沒做好準備，重心無法維持，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終於不負眾望，摔了下來。

  眾人趕忙圍上去查看，所有人擔心不已，畢竟從馬背上摔下來可不是一件小事，弄不好會落得終生殘疾甚至英年早逝，甘寧也只是嘴上逞逞威風，並不是真的恨吳班。

  幸好吳班從小騎馬，被馬摔了無數次，早就摸出一套規律，能夠讓自己少受傷的馬背跌落規律。

  等到吳班睜開眼睛，露出標誌性的笑容之時，眾人才放下心來。

  這麼傻的笑容，除了吳班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露出來。

  「咦？好像著火了？」

  說話的正是躺在地上的吳班，他睜開眼睛看著天空，忽然發現湛藍的天空出現一股黑煙。

  「哪裡？」

  眾人開始四處尋找，發現東邊遠遠地升起一股黑煙，黑煙翻滾著直衝雲霄，除非是瞎子，否則都能看得見。

  東邊著火了？

  洛陽在東邊。

  會不會是洛陽著火？

  這個時期，如果洛陽著火，意味著什麼？

  我的天要出事！

  能有這樣規模的大火，除了袁紹袁術兄弟放火燒了皇宮，還能是什麼？

  歷史還是按照他正常的軌跡前進著，何進肯定已經身首異處，董卓也會在今天晚上遇到失落在外面的劉辯和劉協。

  現在劉焉帶著人連長安還沒有到，什麼也沒法做。

  「傳令下去，倍道而行，我們要儘快趕到長安，之後肯定會出事。」

  這時候可沒人有心思嬉笑打鬧，吳班也以最快的速度上馬，所有人加快腳步往長安狂奔。

  兩天的行程，劉焉只用了一天半就感到，代價就是所有人精疲力竭，這時候要是遇到敵人，他們就可以直接束手就擒。

  好在現在還沒有明確的敵人，所以劉焉能在長安好好睡一個覺。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身上因為急速行軍而產生的酸痛還沒有消散，就聽到外面喊有聖旨。

  聖旨？董卓下的聖旨吧！

  但現在畢竟還是聖旨，劉焉只得出去接受。

  聖旨內容很簡單，先是表達一番對宦官的厭惡，有感嘆大將軍何進死得冤屈，接著開始夸劉焉公忠體國，一向報效朝廷，兢兢業業治理益州，最後才是重點：

  讓劉焉趕快退兵，離開司州，回到益州去。

  劉焉知道這是董卓在忌憚他，怕他到了洛陽之後跟他對著幹，干擾他的計劃。

  聽說董卓現在手下不過三千，要威懾滿朝文武，還需要讓部隊晚上悄悄出城，白天大張旗鼓回來，造成一種董卓手下部隊眾多的假象。

  而且并州刺史丁原手下的兵馬也不必董卓少，現在也在跟董卓對著幹，要不是大孝子呂布突然反水，董卓也不會這麼容易接收他的部下。

  如果這個時候劉焉再帶兵趕到，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效果？

  劉焉現在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是帶兵趕往洛陽，雖然他現在要是趕到洛陽，憑藉他的名望和功勞，朝中上下肯定有不少人願意跟他站在同一陣營，到時候擊敗董卓也不是不可能。

  但這樣的前提是，他得為被朝廷所下達的命令，頂著抗旨不遵的名頭到洛陽，而且到了洛陽之後未知性也很大，畢竟朝中那些人都是久經政治沙場的老將，隨便拿出一個跟劉焉玩心眼，劉焉就得死的連渣都沒有。

  那要是按照旨意，就地撤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