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分析

  「君郎知識大講堂開課，盼兒你想知道為什麼我要捨棄近路走遠路嗎？」

  「廢話少說，趕緊！」

  「你配合我一下……」

  「對啊對啊，我好想知道啊！君郎趕緊說嘛！」

  兩個人一捧一逗，玩得不亦樂乎……

  「你知道何進這封信都寄給誰了嗎？」

  「不是給你了嗎？」

  費盼只知道劉焉收到了何進的密信，但不知道何進還寄給了誰。

  「何進寫了兩封信，一封就在我這裡，另一封寄給了并州牧董卓。」

  「董卓？」費盼聽著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忽然想起來他的來歷，「就是那個常年在涼州打仗，卻被黃巾賊打得大敗的那個人？」

  「咳咳咳……對，就是那個人……」

  劉焉不知道費盼對董卓的印象是這樣，反應過來之後倒也覺得有些好笑，一個常年在關西征戰的人，來到關中被一群農民起義軍打得大敗，而且把他打得大敗的這夥人，不久之前還被盧植吊起來打。

  「那并州可比我們靠近洛陽，等我們到的時候，估計大將軍已經和董卓一起殺掉宦官了吧？還要你去做什麼？」

  費盼開啟小地圖，發現了其中的漏洞，就是說等到劉焉到洛陽，估計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劉焉去和不去對局面影響不大。

  「對，我家盼兒好聰明，不過我估計何進叫我過去也是另有一番用意。」

  「什麼用意？」

  劉焉調整一下姿勢，抓住費盼雪白的手，放在手裡不住地摩挲。

  「你想啊，原本洛陽是由靈帝、何進和十常侍三方角逐，靈帝和十常侍還是一夥的。現在靈帝死了，如果何進帶著董卓殺掉了十常侍，他不能確定憑他自己能不能壓住董卓，如果這時候我帶兵到洛陽，形勢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費盼一思考起來就顧不得被劉焉吃豆腐的手，何進擔心自己制衡不了董卓，於是不遠萬里將劉焉調過去，目的就是為了和劉焉一起對付董卓。

  等等，還有一個問題……

  「大將軍怎麼確定你就能跟他站在一起？」

  「我不一定跟何進站在一起，但一定不會和董卓沆瀣一氣，這樣的局面對何進來說是穩賺不賠的。」

  費盼這下恍然大悟，何進是要讓劉焉和董卓互相不對付，然後他好居中調停。

  「所以這跟你走武都去涼州有什麼關係？」

  費盼在經歷了一個大圈子之後，終於原本的目的。

  「這就要說到為夫我的高深莫測的地方了。」

  劉焉臉上忽然變成了嚴肅的神色，但是兩隻手依然不捨得鬆開掌中的軟玉。費盼也被這樣的氛圍感染，也不再放鬆，開始真正重視起來。

  「我感覺何進未必能堅持到我到洛陽，甚至連董卓到洛陽他都堅持不到。」

  「為什麼？」

  費盼不知道劉焉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好奇心已經被充分調動起來，跟劉焉的言語配合更加自然，充分達到了捧哏的標準。

  「你想想之前，大將軍竇武和太傅陳番兩個人密謀除掉宦官，結果因為謀事不密，反被宦官先下手為強。誅殺宦官這樣的事情，稍微有一點點泄密都會失敗，現在何進還寫信給萬里之外的我，讓我帶兵去洛陽……」

  「我知道了，也就是說，宦官們肯定會知道大將軍要對他們動手，肯定會先下手，這樣大將軍肯定難逃一死！」

  不愧是冰雪聰明的費盼，劉焉只不過說出上半句，她立馬就能想到下半句。

  「厲害，那你猜猜，十常侍會在哪裡殺掉何進？」

  在哪裡殺掉何進？費盼再次陷入呆滯狀態。

  朝堂之上？不合適，那麼多人看著，何進畢竟還是大將軍，也不是說殺就殺的。

  大將軍府？那裡人比朝堂上少，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地方。

  路上？那確實不錯，路的兩邊都還有樹，足以讓刺客藏身，派刺客藏在樹上，等何進上朝的時候出來割掉他的腦袋。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只能用一次，之後路的兩邊估計再也不會有樹木的存在了。

  等等，還有一個地方！

  「皇宮！是皇宮！十常侍可以請太后下旨，讓何進進宮來，等他一進宮，四周就全是宦官，這時候殺他最合適！」

  「咦？你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還讓我說什麼？」

  劉焉真的沒想到費盼能夠想到這一點，因為這是歷史真實發生的事情，何進進了皇宮之後被宦官割掉了腦袋，然後袁氏兄弟袁紹袁術帶兵殺進皇宮，凡是見到沒有鬍子的人就直接砍死，最後還在皇宮玩起來篝火晚會，一把火燒了皇宮。

  同一時間段，董卓在北邙山發現了野生皇帝一個，和野生陳留王一隻，於是開始了屬於他的傳奇。

  沒想到這樣的歷史進程居然被費盼預測到了，這一瞬間劉焉有種想把她時刻帶在身邊充當謀士的衝動，到時候見人就指著費盼說「這是我的張良」，那場面會有多和諧。

  但是費盼是一個比他還隨性的人，她不會同意去軍營那個亂鬨鬨的地方。

  「所以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麼要繞涼州去長安啊？」

  說了這麼多，一開始的問題劉焉還是沒給她解決。

  「你想啊，何進死了，董卓去了洛陽之後會是誰說的算？」

  「洛陽還有那麼多人，就沒一個能治得住董卓？」

  說來也奇怪，歷史上還真的沒有人能製得住董卓，袁紹在挑釁一番之後跑到了南皮，袁術也離開洛陽來到南陽，滿朝文武除了一個丁原，也沒一個人敢跟董卓剛正面。

  不過丁原在大孝子呂布的幫助下，終於魂歸故里去見了先帝。

  所以洛陽這麼大，還沒人能擋住董卓。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能治得住董卓，但我知道董卓去了洛陽，肯定干不出來什麼好事，說不定還會弄得天下大亂，我走武都到三輔長安，是為了熟悉當地的地形，以便將來不時之需。」

  繞了這么半天，劉焉終於說出了費盼最想知道的，地形的熟悉程度真的會決定一場戰役的勝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