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監獄大掃除

  劉焉說要去監獄的時候，李嚴還想牽兩匹馬來，但是被劉焉攔住，他說他想走過去。

  但是他不知道從府衙到監獄居然要走這麼長的路，早知如此，他就不逞這個強，老老實實騎馬過來了，鍛鍊的話在院子裡和大堂上走走就可以。

  他現在終於明白李嚴在聽說他要走路過去的時候，臉上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表情。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再長的路，一直走下去終歸是能夠走完的。

  劉焉在步行穿過半個城市之後，終於相信了這句話，他在路上的時候還以為他這輩子都見不到他要去的監獄。

  門口的衛兵認得李嚴，通過李嚴的表現，間接知道了劉焉的身份，於是劉焉終於進到了這個監獄裡面……

  呸呸呸，怎麼說話呢，是去監獄裡面視察工作，怎麼說的像是劉焉自己進去了一樣。

  監獄裡面非常亂，伴隨著一種混合了尿液、血液和更加不可描述物體的霸道氣味撲面而來，劉焉差點在外面把剛才吃過的東西吐出來。

  「你們，你們……」劉焉一手扶著牆，一手指著獄卒們。平時劉焉非常不喜歡用手指人，因為他覺得這樣做很不禮貌。

  但是他現在做了，不止要指著他們，還要罵他們！

  「你們就是這樣看著大牢的？沒聞到裡面的味道嗎？你們自己聞聞！這是人能住的地方？趕緊把這裡清理乾淨，再開幾個透氣窗戶，散散裡面的味兒！」

  「主公要讓他們現在去嗎？」李嚴小心翼翼詢問，畢竟他也算是監獄的負責人，在這之前出入監獄最多的人就是他。

  不過李嚴倒是可以適應裡面的味道，但劉焉卻沒辦法適應，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鑑於劉焉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對於一些東西的定位和這時候的人有些不一樣。

  「囚犯也是人啊，不能因為他們在牢房裡面就這樣虐待，我不是反對你們用刑，但是這裡的基本衛生也要搞好啊，不然囚犯感染之後死了，你們能擔待得起嗎……」

  劉焉站在外面，一邊看他們忙上忙下，一邊給他們傳輸自己的理念。李嚴等人連連稱是，說以後絕對按照州牧大人說的去做。

  劉焉很滿意，穿越之前以前都是別人訓斥他，穿越過來之後他也會少訓斥別人，這次試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有些爽。

  現在他總算知道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為什麼這麼喜歡訓斥別人，因為這樣可以滿足他們那可憐的自豪感，讓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劉焉發現自己對這玩意有些上癮，暗自告訴自己不能經常做，不然真的會被潛移默化影響。

  不得不說，高壓之下的工作效率還是非常高的，不到半個時辰，監獄看起來煥然一新，雖然還沒有達到劉焉心中的標準，但是比起剛才那霸道氣味，至少現在劉焉敢走進去自由呼吸。

  牆上的血跡已經被洗掉，污穢之物的氣味也微乎其微，劉焉點點頭，讓李嚴回頭給每個人發一些獎金，終於開始了他進去探望的行動。

  監獄裡面大大小小關著近二百人，分別來自十幾個家族，要不是成都的監獄比較大，可能還得考慮怎麼放置這些人。

  這兩百人中，有近一半的人都對造反事情毫不知情，這些人都是平日裡在家中不被待見的人，哪裡會知曉這麼機密的事情。

  劉焉先見了這些人，雖然他們有大有小有老有少，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聽話，這一點真的能從他們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來。

  在家族中一直被邊緣化的人，平日裡都是唯唯諾諾，要是有性情剛烈之人，要麼離家出走四處遊學，想要自己闖出一番事業，要麼會因為這種性格而被看中，從而脫離邊緣化序列。

  不過他們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讀過書認識字的人，不過他們讀書寫字的原因不是為了成才，而是不給家族丟臉。

  而這項技能卻能成為他們的護身符。

  「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劉焉在他們的牢房前巡視一圈，拋出這一個問題給所有人，為了讓他的話聽起來更有威嚴，劉焉還特低壓低了嗓子說話。

  這裡的人面面相覷，互相看著，不知是溫軟還是懦弱的性格讓他們不敢當眾說話。

  「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

  劉焉第二次發問，還是同樣的問題，只是語氣之中出現了誰都能聽出來的不耐煩，正是這一點不耐煩，讓所有被關在牢房裡的人噤若寒蟬。

  「敢，敢問……劉州牧，我們想活會怎麼樣，想死又會怎麼樣？」

  終於有一年輕代表不想坐以待斃，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替所有人說出心聲。

  很好，只要有人說話就可以了，一直沒人說話劉焉也會感覺尷尬。

  「想死的話很簡單，看見那邊那些人了嗎？」劉焉指向監獄深處那些謀反主謀，「他們想密謀造反，想死的話我就把他扔回到那邊去，過些日子跟他們一起斬首示眾。」

  劉焉說到斬首示眾的時候，右手成刀高高舉起，再狠狠落下，好像斬首現場就在所有人眼前。

  說話的年輕代表看著劉焉的手勢，落下的時候他全身一顫，好像看到被斬首的正是自己，但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平日裡跟家族裡的人都沒有什麼來往，他為什麼要跟著他們一起受死？

  「想活，我們想活，不知道劉州牧要怎麼處置我們？」

  劉焉笑了，他剛才又是恐嚇有事做姿勢，等的就是這句話。

  「你們要是想活，就去替我，替朝廷做一件差事，包你們能夠好好活著，接下來的人生絕對比你們在家族裡飽受欺凌來得暢快。」

  恐嚇完之後，還是得給他們一點安撫，不然要真把他們嚇壞可就真的得不償失。

  一聽到劉焉要給他們一條活路，還會改變他們的生活，他們的眼睛裡還想出現了一絲希望。

  畢竟除了死之外，也不會有什麼情況比在家族裡面更差，平日裡他們也都是在幹活，有些比較得寵的僕人甚至都能對他們呼來喝去。

  還會比這些更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