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進攻

  張任一聲令下，他手下的士兵便卯足了勁，反向衝鋒過去。

  原本在好久之前，張任就告訴他們，咱們即將要打仗，打得好了有獎勵，沒想到原本的敵人變成了友軍，他們要面對的反而是他們之前的友軍。

  不過也沒關係，他們跟馬相也不認識，都是張任親手帶出來的，只要張任一聲令下，讓砍誰他們就砍誰。

  百十步的距離也就一分鐘不到的事兒，雙方正式開始交上了手。

  這時候就體現出來士兵的素質問題了，官軍這邊這兩天營養補充得非常好，其他的瑣碎事情也不需要他們動手，他們只顧訓練就行，因此各個龍精虎猛。

  反觀黃巾軍這邊，這兩天一直在清理殘骸，修築工事，一直都沒怎麼休息，而且伙食也沒有官軍那麼好，訓練也比不上人家，兩軍交戰就落入了下風。

  一開始，黃巾軍憑藉著士氣和人數，還能夠維持得了戰線，但時間一長，身體素質的短板就暴露了出來，而且士氣在僵持的時候很快也就被消磨乾淨，黃巾軍已經是苦苦支持。

  黃巾之所以還沒有潰退，完全得益於身後不遠處還有很多督戰官，他們嘴裡叫嚷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鼓勵大家勇敢作戰，同時手上不停地斬殺逃兵。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督戰官，黃巾士兵才沒有潰散。

  這種一邊砍死逃兵，一邊鼓勵大家往前沖的行為，像極了網遊中給近戰職業加增益狀態的牧師。按照網遊的一般規律，絕對不能放任牧師在後面加血加狀態，要想打好團戰，首先得幹掉牧師。

  張任沒有玩過網遊，但仍然知道這個道理。

  「李從事，你猜我在這裡能不能一箭射死那個張牙舞爪的督戰官？」

  李嚴順著張任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個督戰官嘴上不停手裡也不停，正在瘋狂輸出。

  不過這個距離，有點遠。

  「不信，距離太遠。」李嚴並沒有給張任面子，簡短地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咱們試試，我要是射中，打完仗後你請我喝酒，我要是射不中，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李嚴點頭，張任拈弓搭箭，弓如滿月，氣息勻稱，右手一松，離弦之箭越過黑壓壓官軍陣地，進入黃橙橙黃巾軍人海，送入那名督戰官的胸膛，督戰官旋即倒地。

  張任看向李嚴，李嚴被張任的箭術驚呆，嘴上喝彩，不住地拍起手來——這種慶祝方式是從劉焉那裡學來的。

  「好箭法，回頭真得給你和黃漢升來一場比試，看看你們誰輸誰贏。哎，你知道黃漢升去哪了嗎？」

  「不知道，但我知道打完仗後有酒喝了。」

  兩人相視一笑，張任繼續尋找位置比較靠前的督戰官，一個個射殺。

  黃巾軍比較靠前的督戰官越來越少，前線士氣也漸漸頂不住，看上去隱隱有掉頭逃跑的跡象。

  隨著張任一箭將一名旗手射殺，黃巾軍中傳出一聲哀嚎，繼而越傳越廣，黃巾士兵終於開始了奔逃。

  一開始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在戰場上一個人逃往往會影響到周圍的人一起逃跑，繼而不斷影響下去，就出現了現在這種情況。

  潰逃！

  黃巾軍開始了潰逃！

  「張都尉，黃巾賊潰散了！」李嚴鬆了一口氣，這畢竟是他參與的第一場大規模會戰，能夠擊敗敵人已經讓他興奮不已。

  「擊鼓，追殺！」

  張任沒有忘記劉焉的命令，劉焉讓他擊敗敵軍之後繼續追擊，就好像劉焉預料到黃巾軍一定會潰敗一樣。

  鼓手敲響了左翼的戰鼓，沉重又沉悶的鼓聲傳入所有人的耳中，卻能讓大家為之一振，所有人都知道擊鼓是進軍的意思，這是讓他們追擊殘敵！

  「主公快看，張任贏了！現在在追殺敵人！」

  朱俊看見了黃巾軍潰散，也看見了張任軍追殺殘敵，於是提醒道。

  劉焉從躺椅上坐起，親眼看了看戰場，閉目思索片刻，說道：

  「傳令，中軍擊鼓，左路敵人已破，全軍出擊！」

  進軍的命令似烽火一般點燃了所有人的戰意，震天動地的鼓聲響起，所有人開始前進，前方是比他們多了數倍的黃巾軍，他們卻要主動出擊挑戰他們。

  ——

  「子遠你看，張任將軍那邊已經交上手了！」

  吳班看著張任那邊跟敵人交上手，而他和吳懿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不甘居於人下的他有些焦躁不安。

  「元雄別著急，叔父不是傳命令了嗎，等張任將軍擊敗敵人之後，中軍擊鼓，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出擊了。」

  吳懿倒是不慌不忙，但是手心裡出的汗已經浸濕了韁繩，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緊不緊張著不著急。

  「要是我來指揮，就讓人帶一支部隊繞道敵人後面，等敵人精疲力竭的時候突然殺出，敵人看到自己身後還出現敵人，肯定軍無戰心人無戰意，到時候我們只要抓俘虜就行了。」

  吳班說著自己的意見，顯然他這顆躁動的心無處安放，已經開始將自己帶入總指揮的位置。

  「是啊是啊，現在還沒有機會，以後有的是自己帶兵的時候，到時候你可別嚇得睡不著覺。」

  吳懿附和兩句，不過吳班說的這個戰術倒也不是全無可行之處。

  「你才睡不著覺，我昨天睡得……等會，你看，敵人潰散了！我軍還在追擊！我們可以進攻了！」

  吳班話說到一半，就發現張任已經擊敗了敵人，張任軍隊還殺了出去，追在敵人屁股後面打，激動得他差點單騎衝出去一起追擊，被早有準備的吳懿一把抓住。

  「等中軍擊鼓！」

  「哦。」

  吳班有些不情不願的回應了一聲，眼巴巴看著友軍追殺，他們卻在這裡無所作為。

  「咚咚咚咚咚……」

  吳班還以為是自己太過期待鼓聲而產生的幻聽，轉頭卻發現吳懿也在看著自己，兩人目光對上。

  「鼓聲？」

  「是。」

  「進攻？」

  「對！」

  「全體注意！擊鼓！進攻！」

  不單單是吳班吳懿兩個人憋得難受，他們手下這些益州本地人組成的士兵也都是躍躍欲試，現在一聽到進軍的命令，各個蓄勢待發，準備痛擊那些禍害他們家鄉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