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試探

  劉焉知道繼續打下去他們這些人一個都回不去，不再繼續朝大帳前進，果斷帶著眾人撤退。

  這麼鬧上一場，取得的成果還算不錯，黃巾軍大營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在救火，不知道這一把火燒掉多少輜重。

  更重要的是對士氣的影響，劉焉這邊聽到我們劫營成功，必定士氣大振，相應的，對黃巾軍的士氣打擊肯定也很大。

  「叔父這招真神了，誰也不會想到我們居然會在他們立足未穩的時候偷襲。」

  吳班對這次劫營非常滿意，臉上的笑容怎麼收也收不回去，之前劉焉說要給他找媳婦他都沒有這麼開心。

  吳懿雖然比吳班穩重一些，但也是喜形於色，劫營成功誰不開心呢？

  很快他們就開心不起來了，當他們回到雒縣的時候，一臉陰沉的朱俊早就在這裡恭候多時了。

  「君郎，你們幹什麼去了？」

  跟平常沒什麼兩樣的內容此刻卻讓劉焉不寒而慄，吳懿吳班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他們明顯能感覺到一步之遙就是兩個世界。

  「那個，公偉啊，你看天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睡得太晚對身體不好，全軍將士還都指望著你呢，趕緊睡覺去吧，你們兩個也是，趕緊睡覺，散了散了。」

  劉焉還想插科打諢矇混過關，哪知朱俊根本不吃這一套，往旁邊橫移一步擋在劉焉的面前，說道：

  「對啊，這麼晚了，我們的主公益州牧去哪裡了？」

  劉焉知道沒辦法矇混過關，就把吳班吳懿叫過來，將他們劫營的事情都給朱俊說了一遍，誰知朱俊聽完更是暴怒異常。

  「劫營？你們五百人，敢去劫八萬人的營？不怕出什麼意外啊！我派去找你們的人呢，怎麼一個都沒有回來？」

  劉焉小聲嘀咕道：「你派來的斥候都被我留下一起劫營去了……」

  「你……」

  朱俊氣得火冒三丈，卻又無可奈何，打了勝仗也不好說他們什麼，但要是不說點什麼，又非常不甘心。

  「你們兩個，」朱俊指著吳班吳懿，「明天去領十軍棍，就說是我讓的。」

  吳班吳懿兩個人齊刷刷發出一聲哀嚎，看著劉焉希望他能跟朱俊求求情，誰知卻從劉焉眼睛裡讀出「我沒辦法你們加油十軍棍而已很快就過去了」的意思，只能點頭答應，飛快跑回房睡覺，這裡絕對不能久留。

  「他們走了，敬愛的劉州牧，您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朱俊這個老陰陽人的語氣真的是劉焉培養出來的，劉焉親眼看著朱俊從一個說話正經的人，一點點被他影響成為現在這個模樣，深感痛心疾首。

  「那個……有事，對，一定有事，怎麼可能沒事兒呢，我想想啊，會有什麼事呢……」

  劉焉眼睛左右轉動，努力沒話找話，因為他感覺要是不說點什麼重要信息，他的下場絕對比吳班吳懿還要慘。

  「哦對了！我在劫營的時候發現一個跟別人不一樣的帳篷，還朝裡面射了一箭，你猜會不會射中馬相了？」

  這種情況非常少見，引起朱俊高度重視，如果劉焉真的一箭射中馬相，就代表著還沒開戰，對方領軍大將直接被我軍射殺，意味著這仗根本就不用打，劉焉這一邊就穩贏。

  看來朱俊被這個消息吸引了注意力，劉焉暗暗鬆一口氣，看來他不會有事了。

  「現在馬相是生是死我們沒法確認，不如去試探試探，明天我們派人去他們營中勸降，順便觀察黃巾賊的情況。」

  「這樣可以，如果馬相沒死，肯定不會投降，那就約定好決戰的時間，我們也不怕跟他們正面交戰。」

  劉焉和朱俊開始討論如何試探馬相以及試探之後的對策，正當劉焉以為自己過了這個坎兒的時候，朱俊一句「主公跟他們一樣」徹底將劉焉打入深淵。

  什麼叫「跟他們一樣」？

  這個「他們」肯定指的是吳班吳懿兩個人啊，他們被罰十軍棍，也就意味著劉焉明天也要被罰十軍棍。

  「別啊公偉，我這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哪比得上他們那兩個大小伙子，這十軍棍就讓他們替我代勞了吧？」

  騙鬼呢你，就你這個樣子，說是剛剛弱冠都有人信，你說你身體不好？朱俊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地點頭同意之後回了房間。

  劉焉很高興，不用被打了，吳班吳懿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每人又加了五軍棍。

  第二天吳班吳懿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看了劉焉一眼，劉焉心虛地扭過頭去看風景，裝作沒看見這兩個人幽怨的眼神。

  慘叫聲中，朱俊寫好了勸降書，找了一個最機靈的人當使者，暗中囑咐他去了之後要多觀察，重點看馬相死了沒有。

  使者領命，出門騎馬，來到黃巾營寨前，高喊有信要給黃巾軍首領馬相。經過一次夜襲之後，守門的士兵明顯增多了不少，通報之後便放使者進去。

  使者一邊在黃巾士兵引導之下走向大帳，一邊左顧右盼，發現營中有些地方還在冒著青煙，好多人躺在地上休息，要不是看見胸口還有起伏，根本分不清他們和屍體的區別。

  看來他們滅了一夜的火，現在才休息。

  來到中軍大帳，這裡的裝飾跟外面格格不入，所有的桌子椅子都用蜀錦包裹，看樣子是他們在成都搜集來的，帳中零亂得站著一群人，有一人大喇喇坐在桌子後面，看樣子就是馬相。

  馬相沒死！

  但是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睛瞪得好大，隱隱泛著紅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再多瞪一會，眼睛就會流出血來。

  使者想把信遞給馬相，卻被一人攔住，信也被那人奪過去遞給馬相。

  馬相不識字，隨手交給身後一個書生。

  「念。」

  書生拆開信，按照馬相的吩咐開始讀信。

  大致的內容就是告訴馬相，昨天晚上的劫營只是牛刀小試，勸他早點投降，還能有一絲生機，不然天威之下，你們這些人都會玩完。

  帳篷中將領們聽完信的內容，紛紛叫嚷著要砍掉劉焉的腦袋祭旗，更有甚者直接拔出劍來，要砍死送信的使者，被馬相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