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張任投降

  黃忠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終於可以稍稍放緩。

  張任投降，代表著他所駐守的堅城雒縣投降，同時投降的還有他麾下數千將士，以張任過人的軍事能力，他麾下的兵馬戰鬥力不會差。

  「但是這件事情不能對外聲張，畢竟城裡說不定還有不想投降的人，所以得等到劉州牧大軍抵達雒縣，到時候開城投降才不會有意外。」

  張任的這個想法很有道理，但是對於黃忠張松來說，無異於一場豪賭。

  你張任說要投降，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假投降把我們騙進城裡，到時候你把城門一關，我們三百多人也沖不出去，不就成瓮中之鱉了嗎？

  張松想到這一點，看向黃忠，顯然黃忠跟他想的一模一樣，也在擔心張任是假投降還是真投降。

  張任也不是傻子，當然也知道這一方面的顧慮，這也是他試探黃忠張松的方法。

  你們如果不相信我，那我投降過去估計也不比現在好多少，大不了給我一個痛快好了。

  雙方都在博弈，就賭誰的膽子更大。

  選擇權在黃忠和張鬆手上，只有他們選擇相信與否。

  現在就算把張任一直關起來，等待劉焉到來也沒有大的影響，不過估計雒縣裡的人見張任一直沒有回來，肯定會擔心有什麼變動，要麼出城尋找，要麼加強戒備。

  哪一種都不是黃忠他們想見到的。

  「好，我們跟你去雒縣，」黃忠手腕一抬，指著張松，「不過他得去給劉州牧送信，所以只能我和其餘的兄弟們跟你去。」

  黃忠這麼做是讓自己處於險地，而張松現在是劉焉勢力中稀缺的人才，以後還得依靠他來聯繫蜀中地方豪強，所以他絕對不能出事。

  張任點點頭，同意了。

  黃忠解開綁住張任的繩子，隨即被張松叫到一邊。

  「你這是不要命了嗎？」

  「沒啊，我覺得張任還挺好的，應該不會害我。」

  「可是萬一，萬一呢？」

  「萬一？」黃忠回頭看看正在活動手腕的張任，轉過頭來笑笑，「要真有萬一的話，輔佐主公的人物就交給你啦。」

  「我……」張松連說好幾個我字，下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黃忠拍拍張松的肩膀，語氣輕鬆：「我什麼我，你趕緊去，讓主公早點過來，說不定到時候我還活著。」

  說完，黃忠便要離開，又被張松叫住。

  「漢升，我問你個事。」

  「快說，說完快走。」

  「你剛才對張任說的那些話，是你想出來的嗎？」

  「那些話啊，」黃忠指了指北邊，「有咱們那個天馬行空的主公，我能說出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些話是劉焉在「指點河山」以及論證自身勢力未來的合理性的時候說出來的，黃忠覺得挺有意思，就認真記了一些。

  之所以張松沒想起來，大概是因為他當時昏昏欲睡吧。

  張任決定投降，他手下那些人可未必這麼想，要是放他們回去，萬一誰把現在的情況泄露出去，恐怕會有大的變故。

  於是張松帶了一半人押著俘虜向北而去，黃忠帶著剩下的一般人，跟張任向雒縣走去。

  「聽黃將軍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張任隨意搭話道。

  「對，我是南陽人，劉州牧在南陽招兵的時候從軍，就跟著劉州牧來到了這裡。」對於自己的籍貫，黃忠覺得沒有什麼保留的必要，畢竟劉焉手下一大堆南陽人。

  「黃將軍經常射箭？」張任追問道。

  提到箭術，黃忠的情緒就有了些波動，停下馬來，開始環顧四周，只見前方樹枝上立著三隻等待食物的烏鴉。

  「我要射左邊那隻烏鴉的右眼睛。」

  黃忠一指自己的目標，開始拈弓搭箭瞄準。

  張任也看見了黃忠說的烏鴉，心想：「不太可能啊，離得那麼遠，烏鴉那么小，能射中就很不容易，還想指定射哪隻眼睛？」

  張任心中大部分是看熱鬧的想法，但他不得不承認，依然有那麼一點希望黃忠能夠成功。

  「著！」

  黃忠手指張開，離弦之箭劃破空氣發出「嗖」的聲音還沒消散，遠處左邊烏鴉就已經墜落，另外兩隻烏鴉被嚇得四散逃走，呱呱的叫聲或許是想過一陣子回來吃掉那隻倒霉蛋的屍體。

  「走，看看去。」

  黃忠驅馬慢慢向前走，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張任策馬來到烏鴉墜落的地方，下馬觀瞧，只能看見一隻被射穿右眼的烏鴉屍體，屍體上並沒有箭矢。

  張任沿著箭矢的軌跡向前走，終於在一百步的地方發現了黃忠的箭矢。

  這支箭貫穿了烏鴉的腦子，又繼續向前飛了一百米才落下。

  「黃將軍，神射也，估計李廣在世，也不過如此了。」

  張任對姍姍而來的黃忠給予高度評價，他再也不敢小看黃忠的箭術，同時也打消了在黃忠面前射箭的想法，不然與自取其辱沒有什麼區別。

  這一箭真的讓張任打心裡佩服黃忠，言談舉止之間多了很多熱情在裡面。

  雒縣很快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守門的士兵在看到張任之後，二話沒說打開了城門。

  「現在沒法給大家準備住處，只好委屈大家住在軍營里。」張任低聲說道。

  黃忠點點頭，表示他們這幾天在野外住宿，現在能有個帳篷或者房子什麼的就已經很滿足了。

  安置好黃忠等人的住處之後，張任轉身盯著城頭上飄揚的黃色旗幟，沒有說話。

  ——

  聽說劉焉已經拿下了綿竹，張松就往綿竹方向趕去，路上擔心黃忠的安危，於是夜以繼日地趕路，但隊伍中還帶著俘虜，導致沒法在短時間之內到達綿竹。

  不過好在劉焉也在往雒縣這邊過來，雙方終於在路上碰上了面。

  張松把他們在雒縣周圍做的事情以及張任答應投降一五一十都告訴給了劉焉，聽到張任名字的劉焉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張任是何等人也？

  那可是在劉備的攻勢之下，堅守雒縣一年之久的人啊，也是他在三國志遊戲中常用的武將之一。

  張任，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