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分兵

  長社城裡，劉焉、皇甫嵩、朱俊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軍事行動。

  「如果我們不追擊的話，要做什麼？」朱俊提出心裡的疑惑。

  「不追擊的話，我們就要去荊州南陽，那邊有黃巾占領了重鎮宛城，我們必須去將宛城收復，這樣荊州也就安全了。」皇甫嵩的手指從地圖上他們所在的潁川，移到了西邊的宛城。

  朱俊想了一下，提議：「我們可以去打宛城，波才已經被我們擊潰，短時間內掀不起什麼浪花……」

  「我反對！」

  反對者是劉焉。

  「黃巾賊流動性很強，而且非常容易拉幫結夥，只要我們一離開，他們能立刻重新拉起一支隊伍，以波才的能力，這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首現在還沒問世的詩句用來形容現在的情況正合適。

  只要世道還亂，只要城裡郊外還有無家可歸的人，黃巾軍就有源源不斷的兵力來源，皇甫嵩能打敗波才一次，未必能擊敗他們兩次。只能趁他們羽翼尚未豐滿的時候，將他們徹底剷除，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皇甫嵩思考一會，決定聽從劉焉的建議，去陽翟追擊波才，徹底將這個強大的敵人剿滅。

  為了不在路上浪費時間，皇甫嵩朱俊決定輕裝簡行，儘量減輕負重，以最快的速度追上敵人。而劉焉則被留在長社整頓物資，安撫百姓，補充兵員。

  皇甫嵩大軍疾行三天三夜，終於在陽翟城外截住了波才，此時的波才已經召集了一些潰散的部隊，還徵募一些年輕人加入黃巾軍。

  雙方一場鏖戰，黃巾軍終於徹底潰散，波才和彭脫也在斬殺十幾人之後，死在亂軍之中。

  皇甫嵩將屍體草草掩埋，單獨把波才彭脫的首級割了下來，快馬加鞭送往洛陽。他聽說朝堂上有人說自己剿賊不力，幸虧有同僚力保，他才免遭禍患。

  所以他需要一些東西來證明自己的功勞，波才彭脫的首級正合適。

  劉焉接到皇甫嵩即將回來的消息，出城三十里迎接，慶祝大軍凱旋。誰知見面之後一句話還沒說，朱俊先朝他行了一禮，弄得劉焉一頭霧水。

  「多虧劉中郎將獨具慧眼，才沒能讓反賊波才繼續壯大。」

  朱俊將作戰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劉焉，說波才一邊走一邊徵集軍隊，等到他們追上波才的時候，波才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要是再給他們一段時間發展，恐怕聲勢不會比之前小。

  朱俊對初次領兵的劉焉佩服得五體投地，連連稱讚劉焉高瞻遠矚，自己遠遠比不上劉焉。

  一邊的皇甫嵩卻一言不發，看上去神情格外嚴肅。

  劉焉看出皇甫嵩有心事，便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皇甫嵩拿出一封從洛陽來的詔書，說道：

  「現在東郡那邊黃巾賊比較猖獗，居然揚言要向西直撲洛陽，現在朝中來信，讓我們分兵，我去東郡對付黃巾，朱中郎將去南陽收復宛城。不過這裡倒是沒提到劉中郎將你，所以你可以自己決定跟哪一路。」

  分兵？這時候分兵不是找死嗎？黃巾軍到處都是，漢軍原本人數就不多，滿朝文武腦子糊塗了讓他們分兵？

  恐怕是皇帝劉宏覺得皇甫嵩名聲太高，又手握兵權，所以用這種方法打壓他吧？

  不過這不是劉焉能考慮的問題，他現在想的是如何能夠更快地解決黃巾軍，才不是什麼政治 鬥爭。

  皇甫嵩要去的東郡沒聽說有什麼厲害的角色，所以他這一路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朱俊要去的宛城，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硬茬子，歷史上打了好久才徹底平定。

  「我就跟著朱將軍去南陽吧，正好我曾經在那裡當過太守，對那邊的情況比較熟悉。」

  劉焉沒有說謊，他真的在南陽當過太守，不過不是他，而是真正的劉焉。在十幾年前，劉焉曾在南陽做過太守，政績卓著，頗受當地百姓的愛戴。

  皇甫嵩顯然也知道這件事，因此非常贊同劉焉的做法。

  於是皇甫嵩和朱俊就將漢軍一分為二，每人各帶一半兵馬，劉焉跟著朱俊向荊州南陽郡前進。

  路上探聽南陽的消息，聽說黃巾軍的重要人物「神上使」張曼成，拿下了宛城之後，選擇在宛城駐紮，距今已經有一百多天，一動也不動。

  前不久，新任的宛城太守秦頡率軍跟張曼成交戰，大破黃巾，並斬殺張曼成。黃巾餘部推舉趙弘為首領，堅守宛城。秦頡無法攻克。

  這次出兵，就是要與宛城太守秦頡合兵一處，共同攻克宛城。

  現在的朱俊不想一開始那樣無視劉焉，相反，現在的他事無巨細都得和劉焉商量，就連軍隊什麼時候停下生火吃飯都得等劉焉決定。

  劉焉有些無奈，覺得朱俊這麼做有些過了，自己還是一個初經戰場的新人，什麼都不懂。

  經過劉焉切實犯了一些低級錯誤之後，朱俊才發現，劉焉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生而知之，於是一些行軍方面的事情還是得他自己來決定。

  但是劉焉學習能力超強，往往能夠舉一反三，教給他的事情他能很快上手，再加上劉焉現在看上去非常年輕。

  朱俊便在心裡估算：「劉焉將來必將不可限量，跟他交好些肯定沒錯。」

  兩人的關係也逐漸好了起來。

  這一路上學到最多的還是吳懿吳班兩兄弟，經過一場生死之後，他們發現打仗並不是想自己想像的那樣，衝進敵人陣中，策馬狂奔如入無人之境，到時候敵人遠遠看著自己的旗幟就會望風來降。

  事實卻是打一場仗要經過很久的準備，有戰場位置、風向、地形、戰鬥力、士氣、後勤等等多方面的因素需要考慮。

  吳班倒是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他只想當個先鋒將軍，只管砍人；吳懿則因為他謹慎穩重的性格，處理這方面的事情有些得心應手。

  所有人都在成長，所有人都在慢慢登上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