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衝突

  而衛曦月自己卻滿臉淡然，好像對於這些人的惡言惡語全不在意，只是臉上掛上冷笑的面容罷了。

  笑話，她何嘗不知道衛妃羽是什麼人，一向最擅長的就是利用自己的楚楚可憐來博得眾人的同情，你越是解釋，眾人反而越是覺得你欺負弱小。

  果然，衛柳茗的解釋完全沒有被信服，不少人都說衛曦月仗著自己有家世和軍功，又指配了三皇子，就看不起當太子側妃的衛妃羽了。

  衛柳茗越解釋越亂七八糟，最後她簡直要被氣的語無倫次了。

  「你們在吵嚷什麼？大喜的日子都安生不了。」

  眾人見有人說話，都扭頭去看，原來是衛老夫人沉著臉過來了。

  大家紛紛主動讓出一條道來讓衛老夫人過來，只見陳梅芳扶著老夫人，兩個人看到跟眾人爭執的衛曦月和衛柳茗，頓時臉色比鍋底都要黑。

  衛妃羽一看到衛老夫人和陳梅芳，頓時眼圈一紅，嗚咽一聲就跑過去行禮：「祖母，娘，你們怎麼來了？」

  陳梅芳一看到衛妃羽這幅樣子，立馬就生氣地衝著衛曦月嚷嚷起來：「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少教？你母親平日裡就是這麼教你欺負妹妹的？」

  衛曦月只冷笑著不說話，衛柳茗剛不服氣地想出聲，就被衛曦月扯了扯，才悻悻地閉上了嘴。

  果然，不出衛曦月所料，老夫人卻先瞪了陳梅芳一眼，呵斥道：「二房，這是怎麼說話的？小孩子拌個嘴，你一個大人至於跟他們計較？」

  衛妃羽急忙就接上了老夫人的話，對著衛曦月充滿歉意地福了福：「姐姐，都是我的錯，你就別生氣了。」

  三個人一唱一和，儼然是唱得一齣好戲，幾句話就把衛曦月和衛柳茗處在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她們想要反駁，衛妃羽就先占據眾人的上風，說都是因為自己，衛曦月再糾纏就顯得是故意挑釁。

  加上還有陳梅芳這個根本不講道理的，就算她們一時忍讓，陳梅芳也會得寸進尺，根本不給她們說話的餘地。

  衛柳茗氣鼓鼓地看著衛妃羽：「糾纏不清的明明是你，要不是你挑剔晴雪的婚事，又故意挑釁曦月，現在又在這裡當好人。」

  可是她這麼說，眾人只會覺得她不識大體，一時間議論衛曦月和衛柳茗的人更多了。

  衛妃羽見狀，故意捂著小腹，皺著雙眉一副不舒服的樣子，把陳梅芳嚇了一大跳：「妃羽你怎麼了？是不是氣得動了胎氣？我就說衛曦月那個小賤人就知道害你，就你這個傻的把人家當姐妹。」

  陳梅芳繼續絮絮叨叨地說，眾人看向衛曦月的眼神更加鄙夷了，明明衛妃羽都懷著身孕，怎麼不能容忍，真是沒有一點姐姐的樣子。

  老夫人接著張口就要讓人把衛曦月給趕出去：「在這裡只會添亂，還不趕緊回家待著去。」

  說著就跟眾人賠禮道歉，說她沒管教好衛曦月，給大家添麻煩了云云。

  「祖母且慢，一點小事何必如此？」卻見是衛晴雪穿著一身大紅嫁衣款款走了出來。

  她本來正在上妝打扮，聽說外面吵嚷起來，老夫人居然要把衛曦月趕走，忙不迭地就趕了出來。

  好在衛曦月還沒被趕出去，衛晴雪心下稍安，過去拉著衛曦月的手，對著老夫人鼓起勇氣說：「祖母，晴雪大喜的日子，自然是闔家都在才好，缺了姐姐，晴雪心有不安。」

  老夫人雙目微睜，心裡顯然是在驚訝 衛晴雪居然敢出言頂撞自己，肯定是覺得嫁了兵部侍郎的兒子腰杆硬了，覺得看不上自己了。

  不過她雖然心下不豫，但是面上工夫卻做得極好：「唉，祖母何嘗不想，可是你妃羽姐姐都被氣得動了胎氣，祖母實在是擔心你。」

  衛曦月拍拍衛晴雪的手，讓她不用擔心自己：「沒關係，你只管好好出嫁就是了。」

  衛晴雪微微搖頭，依舊笑靨如花地對著老夫人說：「妃羽姐姐若是身體不好，應該早些回太子府里休息，她養尊處優慣了，自然處不慣我們這種地方了。」

  老夫人和陳梅芳差點被氣個倒仰，這麼說還成了衛妃羽懷孕矯情了，怕眾人多想，就想說個話把事情給圓緩過去。

  可是衛晴雪卻沒有給老夫人一個緩和的機會：「曦月是三皇子未來的妻子，祖母若是把她趕出去，三皇子問起來，恐怕要責怪衛家的。」

  老夫人頓時語塞，眾人也面面相覷，他們雖然可以議論，但是得罪三皇子這件事可沒人想干。

  衛妃羽再好，也不過是個側妃，比不得衛曦月是正經的三皇子正妻，得太后和皇上青眼，可謂是風頭無兩。

  也正是因為如此，衛曦月也受到了不少人的嫉妒，她們才會願意如此偏幫衛妃羽。

  「晴雪，祖母不過是說曦月幾句，你們都是我的孫女，哪有趕出去的道理？」老夫人無視陳梅芳驚訝得快掉到地上的眼珠子，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容來。

  就算老夫人再遲鈍，也聽得出衛晴雪話語裡的威脅之意，這些小賤人一個個仗著自己嫁了人，就不把她放在眼裡，簡直是可惡至極。

  眾人見到這場混亂逐漸消停了，衛老夫人都開了口，又沒有人敢出頭得罪三皇子，也就都說說笑笑地散了，好像剛才的事情全然沒發生過一樣。

  老夫人和陳梅芳自去看衛妃羽，而衛曦月跟衛晴雪一起回了婚房，婚禮上的事情還不少，總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衛晴雪回到房裡坐下才鬆了口氣，讓丫鬟服侍著繼續穿衣打扮了。

  看著鏡子裡的衛晴雪，衛曦月親自拿起首飾來幫她戴上：「這赤金鑲珠的頭冠，是周笙送來的吧？做工精巧，可見他對你是上心的。」

  聽到周笙的名字，衛晴雪滿面紅霞，緩緩點了點頭。

  剛才忙著給衛曦月出頭，一時間把心裡的那些緊張情緒拋到九霄雲外了，這會兒又聽衛曦月這麼說，心裡一下子又忐忑不安起來。

  「放心，周笙若是對你不好，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衛晴雪作勢就要打衛曦月，簡直越說越沒譜了，她自己還不是馬上要嫁人，這會子說她倒是頭頭是道的。

  兩人加上衛柳茗，三個人又說了不少體己的話，過了些時辰，就聽外面的喜婆說周笙過來迎親了。

  衛晴雪被肖氏蓋上了紅蓋頭，被人簇擁著出了門，衛曦月和衛柳茗在後面看著，臉上都是喜色。

  衛晴雪緊緊地握著手裡的平安果，剛才一出門，她眼淚都灑了出來，可是想到馬上要見到周笙，她心裡又忍不住的欣喜和忐忑。

  看著衛晴雪出了門，衛曦月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回去，有人便在耳邊說話：「這麼入神，是在想我嗎？」

  回頭一看，衛柳茗早就嘻嘻笑著躲開了，霍凌霄正在認真地看著自己。

  「什麼時候來的？」她根本就沒注意到。

  四面無人，眾人都在看新娘子出閣，霍凌霄悄悄拉起衛曦月的手，二人從一旁的小路上去往周笙府上。

  衛曦月清了清嗓子，開始沒話找話：「這婚禮周笙辦的不錯，他對晴雪也上心，的確是個很好的夫婿。」

  霍凌霄忽然停下，在衛曦月耳邊悄聲說：「我盡我所能，給你一個盛大無比的婚禮。」

  他的眼神堅定執著，幾乎不用多說，就已經是最好的承諾。

  被他目光炯炯地盯著，衛曦月只覺得自己的雙頰都要燒了起來。

  衛晴雪剛剛說的果然沒錯，如今輪到她自己了，她反而有些手足無措了。

  衛曦月轉過臉去，不想讓霍凌霄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可是霍凌霄卻十分堅持地把衛曦月的肩膀扭過來，讓她看著自己：「曦月，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青天白日的，能不能不要說這種話。」

  衛曦月想要推開霍凌霄的手，卻發現自己陷入在他溫柔誠摯的眼神中出不去，她實在是中了霍凌霄的毒，所以才會這麼暈頭轉向的吧……

  剛剛還以為衛曦月是不相信自己，霍凌霄這下才反應過來，衛曦月原來是害羞了。

  她一向是個堅韌的性子，甚少有這樣的小女兒情調，霍凌霄心裡一動，只覺得這樣的衛曦月比世上的任何珍寶都來得珍貴。

  「我們馬上就會是夫妻了，曦月，你夫君對你說這種話，可算不上孟浪。」霍凌霄說得一本正經，讓人覺得他好像真的是沒有什麼胡思亂想。

  衛曦月使勁給了他兩拳，扭頭就哼了一聲：「夫妻也得是洞房花燭以後才是，可不是你自己給自己封的。」

  霍凌霄只是笑，讓衛曦月心裡更不自在了，明明她說得就沒錯，難道她是看重霍凌霄的身份地位搶著嫁給他的麼？

  不過盛大的婚禮，說起來，其實她心裡還是隱隱期待的，天底下有哪個女子不期望自己的婚禮隆重盛大呢。

  身邊的人會是她相伴一生的良人，衛曦月心裡想著，二人慢慢踱步往周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