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破而後立

  「陛下，如此是否是太過草率了？」

  皇后心中不滿，自然是不願意讓衛曦月這麼輕易的就占了個大便宜。

  甚至於都沒有發現，自己說出這番話後皇帝投射過來的目光。

  皇帝可是一國之君，九五之尊，說出的話自然也是一言九鼎，哪裡有剛說出去就收回的道理，如今皇后卻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反駁他的意思。

  「是嗎？那依照皇后的意思是要如何？」

  雖然皇帝心裡有些不愉快，但是在眾人的面前，他也不會落了皇后的面子。

  畢竟夫妻一體，絕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他身為皇帝，自然是十分看重顏面的，如此一來，也就讓著皇后一些了。

  「臣妾記得尚書家的三千金尚未表演才藝，就連太尉府的大小姐也在觀望，這二人可是京城當中出了名的才女他們還未展示過呢，還請陛下給這二人一個機會。」

  皇后笑得跟個什麼似的，還真以為皇帝是偏寵著自己。

  殊不知皇帝早就已經不滿她這個做法了，就連她提到的那兩位小姐也皺起了眉頭。

  「小姐，場面宏大，莫要失了分寸。」

  尚書府三千金洪雪的嫌棄之意，表露的一覽無遺，她和衛曦月的風格完全不同，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比性，況且她的大姐，尚書府的大小姐在皇宮當中位列妃位，多年來一直受著皇后的打壓，如今自己又被當作了炮灰推了出去，任誰也不會開心的。

  「姑姑，我知道的。」

  洪雪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表情壓了下去，來提醒她的人正是尚書府夫人身邊的姑姑，即便是沒有這份提醒，她也不會太過愚蠢到和皇后明面上不對付的。

  「皇后說的極是，朕記得他們兩個往年都是會表演才藝的，今年竟然這麼安靜，倒是不像他二人的風格了。」

  太尉府的齊悅心裡雖然也有一些不滿意，但是並沒有放在明面上，她抬眼看了一下洪雪的方向，她們二人一直被譽為是京城雙姝，明里暗裡自然也會爭鬥一些，但卻都是不痛不癢的。

  齊悅嘆了口氣，這麼長時間以來，洪雪的性子她也是摸清楚了，明明她二人當中，洪雪是文臣家的姑娘，但性子卻那般的急，和她截然不同，兩人就像是生反了一般。

  「衛大小姐剛才所展示的劍舞實在是太過驚艷，讓臣女一時之間不知該應如何應對，現在突然想到一隻舞蹈，雖不能與衛大小姐相爭，但也算是為諸位助興。」

  齊悅率先起身，絲毫沒有聽從皇后意思行事一般。

  之後洪雪也站得起來，所說的話和齊悅差不多，這讓本來就心中鬱悶的皇后，更加的覺得堵得慌。

  這下子沒有了炮灰，皇后也不能再說些什麼，那血色珊瑚自然是又落到了衛曦月的手裡。

  「時候不多了，讓他們開始吧。」

  整場宴會當中，霍凌霄就像是不存在一般。安安靜靜的坐在哪裡，無論場面上發生了怎樣的變動，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從未和別人交談過，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是。」

  收到霍凌霄的命令之後，站在他身後的侍從輕輕的離開了自己所站的位置，隨後又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對了，你聽說了沒有啊，之前京城當中傳的特別熱鬧的一件事情。」

  所謂宴會，自然是熱熱鬧鬧的。

  不少相熟的都湊到了一起說著閒話，但是大多數都是產生不了什麼影響的家常。

  「之前城裡的風言風語從來都沒有少，個個的都傳的熱鬧的很，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啊？」

  「哎呀，還有什麼呀，不就是廣陵王和准廣陵王妃的八字不合嘛！」

  此話一出，和她一同說話的女子沉默了下來，周圍的環境也都安靜了，雖然每個人都在說著各自的話，但是卻一個個都精明的很，耳朵豎了起來聽著周遭的環境，當聽到這句話時，空氣當中瞬間凝固了起來。

  隨後有不少的人倒抽一口冷氣。

  「你是傻了嗎？竟然在這種場合議論這種事情！」

  周圍的人都立馬遠離了那個說話的女子，在她身後，是和她一個家族的姐姐，她連忙從身後懟了那女子一下，滿是責怪，隨後看許多人都退了幾步，她也離開了，一副與她無關的樣子。

  衛曦月遠遠的看著他們的熱鬧，心中冷笑，所謂親情，也不過如此。

  「那邊是怎麼了？」

  皇帝坐在上面，對於場下的情景一覽無遺，到處都是歡騰的形象，只有那一小塊地方像是被人定格了一般，引起了他的注意。

  「興許是這些姑娘們說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吧。」

  瑤貴妃十分敷衍的回了一句，若是好玩的事情，又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不過就是看沒人回復皇帝，這才多了一句嘴而已。

  「既是好玩的事情，那自然該分享一下。」

  「你去，叫他們過來。」

  皇帝微微偏過頭，眼神卻依舊瞄著那個安靜的地方，對著自己身後的公公說道。

  「是，奴才這就去。」

  公公心中忐忑的去將那幾個人叫了過來，心中盼望著他們不要說些不該說的才好，不然皇帝發怒了是很容易殃及池魚的，而他作為貼身伺候的太監，肯定是首當其衝的那位。

  圍在那裡的姑娘們，都是家中品級沒有那麼高的，自然也是沒有機會見到皇帝和皇后，如今離得這麼近，感受到了那種威嚴，嚇得腿都要軟了。

  「臣女，臣女什麼都沒有說。」

  面對皇帝的詢問，那位女子的渾身顫抖著，堅決不說剛才的言論，原本以為會就此躲過，卻沒想到跪在她身後的一個女子，實在是支撐不住了，便將剛才的話語係數告訴給了皇帝。

  「你說什麼？！」

  皇帝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霍凌霄和衛曦月八字不合的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一直都在隱瞞著，沒想到竟然會被這麼多人知道，如此一來，他也不好再繼續這二人的婚約了。

  皇帝裝作之前絲毫不知道的樣子，勃然大怒。

  「既然是八字不合，那麼這個婚姻就沒有了繼續的必要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個個心事重重，瑤貴妃看著這樣的場面，險些不能繃住表情，他知道這是霍凌霄開始了計劃，很快的，皇后和太子就要遭殃了。

  「放心。」

  霍凌霄回過頭衝著衛曦月的方向，微微的張了張嘴唇，向她無聲地傳遞著一個信息。

  如今的場面是他和衛曦月商量過後決定的，既然無法避免，也有可能被人拆穿，那不如由他們親自抖落出來，也好置之死地而後生。

  「皇帝，這未免太過於草率了，這姑娘所說的不過是一面之詞，京城當中的風言風語又從來都沒有少過，可是有哪一件是真真實實的？」

  「要哀家說，不如好好調查一下，再做決定也不遲。」

  太后這話既是幫霍凌霄，也是在給皇帝台階下，果不其然，皇帝的面色逐漸緩和了一些。

  「母后說的是，是朕狹隘了。」

  「來人！給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誰有那個膽子敢編排皇室宗親！」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況且皇帝又曾經親自上過戰場，這身上的氣勢自然是與旁人不同，如今皇帝發怒底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叫人調查的同時，又讓人重新算了霍凌霄和衛曦月的八字，發現竟然是上佳。

  「好啊，沒想到還真有人有這個膽量，真是讓朕開了眼界！」

  如今這樣的事情一出，也算是委屈了衛曦月，畢竟這麼久以來，一直受著風言風語的迫害。

  「今日之事委屈了衛大小姐，既然你和凌霄的八字實屬上佳，那麼今日就將婚期定下來，另外再將聘禮加重一重。」

  這讓在場不少的千金和夫人都紅了眼了，皇家娶親的聘禮向來都是眾多，如今又加重了一場，雖然他們並不知曉其中都有什麼，但是就以目前的數量來看，都快趕上縣主出嫁的嫁妝了。

  「臣女謝皇上恩典。」

  衛曦月依舊是沒什麼表情，聘禮那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對於她這種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來說什麼都不重要，只有活著和報仇才是最重要的。

  眼看著這件事情就要告一段落了，瑤貴妃著急了，這和當初說好的不一樣，不是說會戳穿皇后的嗎？

  「娘娘請放心，該付出的都不會少，該受到懲罰的也一個都不會逃脫。」

  霍凌霄遠遠的就接收到了瑤貴妃的目光，向自己身後的人耳語幾句之後，那人又到了瑤貴妃的身旁複述了一遍。

  有了霍凌霄的保證，瑤貴妃這才安心下來，畢竟皇后所做的事情對於霍凌霄來說，也是十分憤怒的。

  「如此一來，那臣妾可真是太高興了！」

  瑤貴妃滿臉的欣喜，無論私底下怎樣的，面上她都是一個將霍凌霄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的好後媽。

  如此一來事情便算是告一段落，但是調查的人卻遲遲未歸，等到宴會進行到快要結尾的時候，才有人到皇帝的耳邊稟報。

  「嗯，下去吧。」

  皇帝面色微沉，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猜想，卻沒想到事實竟然真的會是這樣。

  皇帝的變化不大，出去他身邊的幾個人以外基本上沒有人注意的，瑤貴妃將皇帝的反應看在眼裡，又看他對於皇后的態度冷淡了不少，這才心裡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