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猜測

  衛曦月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而是將她強壓在了心底。

  現在畢竟一切都還未成定論，她也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記錯了，要一下就蓋棺定論的話，也太早了。

  但太后畢竟是個人精，她一下子就瞧出衛曦月的臉色不對勁兒，就在衛曦月思忖著怎樣向太后說自己想要出宮的時候，太后就直接把台階遞到她的面前。

  「我瞧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不如早些出宮去休息吧？」太后溫和著聲音對衛曦月說道。

  衛曦月朝太后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目光，「謝謝太后，今日叨擾太后了，那臣女就先告辭了。」

  太后笑著對衛曦月點了點頭，便任由她去了。

  衛曦月一出了宮中，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便連忙令人取來炭筆和紙張，將自己記憶中的皇帝身後那些護衛身上所畫著的圖案畫在了紙張上面，在回到自己府上之前，衛曦月都一直緊緊的拽著這張紙張。

  一回到了府上衛曦月便連忙找來她自己之前所見的那刺客身上的標記做對比，研究了許久，不管是從花紋上，還是從細節上，衛曦月都沒有從這兩張圖案上面找出一絲一毫的不同來。

  衛曦月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一股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湧上心頭，她閉了閉眼睛，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嗎……」

  次日衛曦月便找了人，特意去將霍凌霄叫到了府上來。

  她不敢把霍凌霄約到旁的地方，畢竟他手上的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了，約到旁的地方，她不敢保證其安全。

  霍凌霄看完那兩張圖案之後也感覺十分驚奇，問衛曦月道，「這另一張圖你是從哪看到的？」

  衛曦月沉聲說道，「我昨日進宮時，皇帝突然來找太后，我發現皇帝好像有些不太一樣，而當時皇帝身後的護衛身上就是這個圖案，太后也親口告訴我，那些人就是皇帝的貼身護衛，只不過旁人都很少見過。」

  霍凌霄頓時皺起了眉頭，「當真是這樣嗎？這圖案你真的一點沒記錯？」

  霍凌霄一點都不希望他們所查的這個刺客和皇帝扯上關係，因為如果真的扯上關係了，就證明他們所面對的事情是極其棘手的事情。

  可是衛曦月只是看向了霍凌霄，淡淡地說出了一句話，就讓霍凌霄再也生不出質疑的語言了。

  衛曦月說，「我的記憶力你還不清楚嗎？」

  衛曦月的記憶力向來都是最好的，不然他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能拿到書院的魁首。

  「再加上我們這段時間查那些刺客的身份，查的那麼費勁，你也說過，只有宮裡面的才是最難查的，所以我懷疑那些刺客可能是皇帝派出來的，或者是和皇帝有關。」衛曦月聲音很淡，但是他所說的內容，卻一點都不平淡。

  聽完衛曦月的猜測之後，霍凌霄只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已經無法思考了，他將那兩張圖案儘量平穩地放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之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勉強使自己平靜下來之後，才又開了口。

  「我仔細想了一下，你的猜測也確實是有依據的，但是……有些我還是想不通。」霍凌霄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閉著眼，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

  衛曦月露出了一個苦笑，「別說是你，其實我也不是很能想得通，但是這是目前來說，唯一一個能說得通的解釋了。」

  霍凌霄睜開了眼睛，目光中帶著一些猶疑。

  他朝衛曦月問道，「那你……還想不想要繼續追查下去？」

  其實別說是霍凌霄，就連衛曦月自己她都有些猶豫。

  畢竟他們要面對的可能是這天下第一人，唯一的獨裁者，他們的羽翼未豐，就貿然要和這人對上，誰能絲毫不慌張，絲毫不茫然？

  霍凌霄，見此，便開口說道，「如果你不想繼續查下去的話，我們就就此收手。但是那些刺客的動作不會停止，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些刺客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是我覺得他們可能不單純，只是想要殺了你。如果我們不接著插下去的話，最終只會處於被動的境地之中。」

  「當然如果我們查下去，萬一被發現了的話，那可能我們的下場都不會好。父皇……他很有可能會為了自己的面子，給我們判一個大的罪名。當然，如果我們成功了，那我們就可以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也可以順勢掌握他的弱點，到那時主動權就在我們的手中。」

  霍凌霄給衛曦月分析著利弊，衛曦月靜靜的聽著。

  直到霍凌霄說完了衛曦月才開了口，「聽你這語氣，你是決定要和我一起了？」

  霍凌霄沒有遲疑，而是沖衛曦月勾起了一抹笑容，「我不是早就答應過你了嗎？君子不能食言而肥。」

  衛曦月卻是笑不出來了，他衝著霍凌霄搖了搖頭，「或現在還不知道我究竟要怎麼做，我可能要好好考慮考慮，等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我的想法。」

  霍凌霄也早就預料到了衛曦月的答覆，他對得到衛曦月的回覆也並不是那麼著急，所以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對衛曦月說道，「沒事，你慢慢想，這件事情還不著急，那些刺客動手不會那麼快的，你任何時候想到任何時候告訴我都不遲。」

  聽到霍凌霄這麼說，衛曦月也感覺心暖了暖，勉強沖霍凌霄露出了一個笑，「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霍凌霄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得離開了。

  霍凌霄回到自己府上之後，便找來了冷七，讓他暗中去調查這件事情，並且特意叮囑了他不要打草驚蛇。

  這樣，霍凌霄這邊的事情才算勉強處理妥當。

  但是太子那邊又出了事兒。

  太子先前慫恿手下人，知法犯法，強搶民女，或許是他太過自信了，以為這事會永遠被壓在他的權勢之下，可是總有有心人，會把這種事兒給翻出來。

  比如這次，這件事情就被人特地傳到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本以為自己先前，訓斥了太子一番，可以使太子安分一點，再加上衛珂沐這段時間以來，也跟他明里暗裡講了不少太子的好話，他還以為太子是真的改了，乍然間聽到這件事情，他才發現太子居然是一點沒變。

  「他還當自己是太子嗎？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情！我皇家裡面都要給他敗光了！」皇帝震怒之下，直接將先前西域進貢來，他愛不釋手的白玉獅子鎮紙給扔到了地上。

  皇帝用的是極大的力氣，縱然這白玉確實是好玉，但是也經不住他這麼摔，一下子便磕掉了一個角，那白玉獅子便不完整了。

  就連皇帝平時最為寵幸的公公，都不敢在憤怒的皇帝面前說出哪怕一個字兒。

  過了一會，皇帝稍稍平靜了下來，這才對那公公說道，「去把太子給我叫過來！」

  「嗻。」公公觀察了一下皇帝的表情，見皇帝沒有那麼生氣了，才又小心翼翼的多了一句嘴，指著那地上的白玉獅子，鎮紙說道，「陛下，那這鎮紙……」

  皇帝斜斜地瞥了一眼，冷冷地說道，「碎玉招晦氣，扔了吧。」

  說完這句話以後，皇帝便再沒有說話了。

  而那公公也連忙退了下去，將太子給叫進了宮。

  太子也知道，皇帝叫自己進宮來肯定是要訓斥自己的，所以一見到皇帝整個人就縮得如同鵪鶉一般，一句辯解的話也沒敢說。

  而皇帝的怒火也在看到太子的那一瞬間，達到了最頂峰。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做下那些荒唐事，你還有一點身為太子的自覺嗎？」皇帝朝著太子怒斥道。

  由於他吼太過激烈，飛濺出來的口水都噴到了太子的臉上，可太子連抹一把臉都不敢，只敢低著頭聽著皇帝的訓斥。

  皇帝就這樣罵了太子幾句，許是覺得罵他也乏味了，整個人便卸了力氣，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你自己說說吧，你覺得這次要什麼懲罰才可以足夠挽回？」

  太子顫巍巍的跪了下來，「兒臣自知自己做了有失身份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沒有辦法挽回了，付款付款給阿神多麼重的懲罰，兒臣都甘願受著。」

  皇帝皺著眉頭，本想重罰太子一番，但是他突然還想著，如今太子側妃還懷著身孕，那懷的可是皇長孫，他若是罰的重了，難免有所影響，最後只是淡淡的說道，「那就罰你禁足一個月吧。」

  這個懲罰是太子意料之外的輕，他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了皇帝一眼，眼睛又很快垂了下去，重重的給皇帝磕了一個頭，「是，兒臣知曉了，兒臣日後定不會再做出這種事。」

  說完太子便連忙離開了。

  很快皇帝給太子的處罰便被傳了出去。

  而輿論也越演越烈，朝堂上也有不少大臣不滿皇帝對太子的處罰如此之輕，日日都在朝堂之上請求處罰太子以及他的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