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矛盾之後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皇帝居然會突然間出現在這裡，還正好撞上了她罵霍凌霄的時候。

  皇帝看著瑤貴妃，皺著眉頭問道，「瑤貴妃，你剛剛是在做什麼？為什麼還弄了這一地碎瓷片？」

  「我……」瑤貴妃慌亂起來，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措辭了，甚至於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才合適，說了一個我字之後，就再說不出別的話了。

  皇帝就這樣冷冷的看著瑤貴妃，並沒有再次出聲。

  瑤貴妃這才慢慢地冷靜下來，聲音也顯得沒那麼慌亂了，只是還有些抖，「剛剛，臣妾是和三皇子發生了一些爭執，這才導致臣妾在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有用詞有些不當，還請皇帝不要責罰。」

  皇帝還沒有開口，皇后就搶在皇帝之前開口了，「這怎麼行呢？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後宮之中自然也得有後宮之中的規矩，瑤貴妃你身為一些貴妃，自當進退有度，謹言慎行。你如今這一番話若是傳了出去，丟的可不是你一人的臉，而是整個後宮的臉若事情以，結果那會讓人怎麼想？」

  一聽到皇后的話，瑤貴妃就來氣，可礙於皇帝在這邊看著，她也不能直接和皇后槓上，只得勉強按耐住了脾氣，反問了皇后一句，「既然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臣妾剛剛分明是在請求皇上，為何皇后你就先插嘴了呢？難道這就符合規矩了嗎？」

  被瑤貴妃這麼一懟，皇后頓時也感覺到有些不堪，但是她又不好反駁——若是她真反駁了，不就證明，瑤貴妃說她的就是對的嗎？

  兩人很快就從口頭的交鋒，轉變為了眼神的交鋒，你來我往，誰都不肯退讓，宮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可火藥味卻越來越濃。

  最後還是皇帝打破了她們倆之間的僵局。

  「瑤貴妃你簡單說說，你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才和凌霄起了爭執的吧。」皇帝說道。

  皇帝一開口，皇后和瑤貴妃頓時都移開了視線，不再去看對方。

  而瑤貴妃隨即低下頭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將這段日子裡面她對霍凌霄的不滿統統給說了出來。

  瑤貴妃說的也並不全都是假話，畢竟霍凌霄和楊貴妃本就不對付，縱使瑤貴妃是她的養母，她也做不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樣。

  是以，在瑤貴妃說的時候，霍凌霄一直是在旁邊一臉冷淡的聽著，並沒有要反駁的意思。

  等到瑤貴妃說完了，皇帝則扭過頭，看向霍凌霄問道，「凌霄，瑤貴妃說的話可有冤枉你的？」

  霍凌霄只是神色淡淡，並未出聲。反觀旁邊霍澤申就顯得很著急了，她不停的暗暗的拽著霍凌霄的袖子，卻都被霍凌霄不動聲色的躲開。

  皇帝見此，便知道霍凌霄是默認了，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反而看著霍凌霄的這副樣子出了神。

  不知怎麼的，皇帝莫名就覺得霍凌霄的，這副樣子像極了她的母妃皇貴妃，連帶著就想起了瑤貴妃從前的身份，本來要重罰霍凌霄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只是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也不適合再在瑤貴妃的宮裡面呆著了，自己回復死，過半個月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這一次，霍凌霄的反應倒是很果斷，直接向皇帝行了一個禮，回道，「是。」

  瑤貴妃沒有想到，自己說的那些護林笑的行為都已經那麼嚴重了，皇帝卻而只是讓霍凌霄簡簡單單的回府思過，頓時有些不滿起來。

  但她也不是沒有眼力勁兒的人，她也知道，自己之前那些罵人的話，已經讓皇帝感到不滿了，如果自己這時候再表露出不滿的話，一定會讓皇帝更加惱火，所以她也只能將自己的不滿放在心裡，默默忍受。

  見瑤貴妃沒有表露出什麼意見，皇帝也懶得在這裡多做停留，直接便帶著霍凌霄和霍澤申離開了。

  不過，皇帝離開了，皇后卻還留著。

  然後繞著瑤貴妃轉了一圈，用一種極其嘲諷的語氣說道，「你看一看，你都說的那麼可憐了，皇帝她給你的是什麼反應？她心裡還是有皇貴妃，所以她還是偏心霍凌霄，你算什麼？你不過就是皇貴妃身邊的一個小侍女罷了，別把自己當成天鵝了。」

  一聽皇后的這番話，瑤貴妃氣的眼睛都紅了，忽地就憋出一聲笑來，「皇后，你以為你比我好到哪裡去？除了每月十五，你看皇上樂意光顧你宮裡嗎？就算皇帝她偏心霍凌霄，再怎麼說霍凌霄也是我名義上的養子，可是你的太子呢，皇帝有給予過一絲一毫的寵愛嗎？」

  瑤貴妃的話，句句都戳到皇后的心窩子裡面去了，但姜畢竟還是老的辣，皇后絕不會甘心在瑤貴妃的面前掉面子，是以她還是做出一副絲毫沒有被瑤貴妃的話所影響的冷淡樣子。

  「這些就不勞妹妹憂心，不管怎麼樣太子依舊是太子，本宮也依舊是皇后，你無權無勢，無傍無依，你今日能坐在這裡，都是你祖墳冒青煙了，你呀，就別再肖想什麼了。」

  皇后說完之後，也不去看瑤貴妃那憋得青灰的臉色，直接便轉身離開了這宮中。

  她知道，自己已經取得了勝利。

  瑤貴妃氣得又要摔花瓶，霍澤宇連忙攔住了瑤貴妃。

  「母妃，皇后的那些話只是說說而已，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不管怎麼樣，至少目前來說我們比起皇后，還是占優勢的……」霍澤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瑤貴妃給打斷了。

  更確切的說，是被瑤貴妃所摔碎的花瓶的聲音給打斷的。

  「優勢？我們還有什麼優勢？她說的對，我們無權無勢，無傍無依，就靠著皇帝的那不靠譜的恩寵，你說是我們什麼時候才會有出頭之日？你說啊！」瑤貴妃衝著霍澤宇大喊，一點貴妃的形象都沒有了，她的頭髮散亂，妝容也早已不復精緻，看上去和一個普通的瘋婆子沒什麼區別。

  霍澤宇也是被她給鎮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聽著瑤貴妃一聲比一聲惡毒的咒罵。

  過了好久，瑤貴妃罵到渾身脫力，整個人毫無形象地癱倒在椅子上，用手揉著自己的眉心。霍澤宇就在一旁看著，冷冷地一言不發。

  直到瑤貴妃徹底冷靜下來，這才想起了霍澤宇，抬眼一看，就看見了霍澤宇那副表情，沒來由得感覺有些心慌，連忙起身道歉道，「澤宇，剛剛是我氣急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霍澤宇別過了頭，沒再去看瑤貴妃，聲音有些僵硬地道，「沒事，我知道。」

  瑤貴妃心思還放在自己的事情上，也沒多去關注霍澤宇的異常，很快轉移話題道，「澤宇，皇上這次只是讓霍凌霄回府思過，我知道，他心底肯定有愧，你就可以藉此機會，謀點好處，這種時候，皇上多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瑤貴妃說得不假，皇帝雖然因為想起皇貴妃的緣故沒有重罰霍凌霄，但他事後多少也想起了自己對於瑤貴妃的虧待，心中確實有些愧意。

  就算這愧意微乎其微，但還是有利可謀的。

  霍澤宇很快就向瑤貴妃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一到府上，他就火急火燎地將府上的不了都給叫出來商量這件事情。

  聽了霍澤宇簡單敘述了一下情況之後，一個幕僚開了口，「既然如四皇子所說，這時候去向皇上討要官職或是權勢金銀這些東西肯定不合適。不過既然瑤貴妃說，皇帝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我們不如就用這個機會，暗暗擴張我們的勢力，只要不是太明顯，想必不會太難。」

  這位幕僚的話得到了其他幕僚的一致贊成，霍澤宇也覺得有禮，最後便定下這麼做。

  御書房。

  皇帝坐在椅子上，一臉嚴肅地看著被他帶回來的霍凌霄和霍澤申，緩緩道，「你們可知，我為什麼要將你們單獨帶到書房來說話。」

  兩人都沒有應聲。

  皇帝倒也不惱，接著道，「凌霄，我向來以為你是個恭順的孩子，但我沒想到，你對瑤貴妃竟會如此，她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養母，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霍凌霄沒說別的話，只道，「兒臣知錯了。」

  皇帝見霍凌霄認錯態度良好，便又將矛頭指向了霍澤申。

  「還有你，澤申，你天天跟在太后身邊，怎麼沒好好學到些道理，遇上這種事情，你上去插手是要做什麼？」皇帝這時候的語氣就嚴厲多了。

  霍澤申不是很在意，但也沒表露出什麼來。

  皇帝以為這就算完了，最後又叮囑了一句，「凌霄，瑤貴妃畢竟是你的養母，百善孝為先，日後她若說些不好的，你只管答應就是，莫要再和她起衝突了。」

  皇帝沒想到的是，原先還十分配合的霍凌霄這次態度卻是異常堅定，「父皇，恕兒臣難以從命。若是瑤貴妃日後依舊口不擇言詆毀兒臣的重要之人的話，兒臣依舊會做出一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