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勢在必得

  衛老夫人那能不知道她氣焰囂張，越來越張牙舞爪，又偏偏沒有辦法拿捏住她。

  「也罷，這次主要是衛晴雪，她衛曦月怎樣鬧，就隨她去吧，別惹她不痛快，知道麼妃兒？」衛老夫人說完，輕輕的拍了拍衛妃月的手。

  「奶奶~妃兒處處忍讓，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她說話間，雙眼隱隱泛了紅，一泓淚含在眼眶裡，讓人看著十分心疼。

  衛珂沐不耐煩的說道：「行了，你奶奶要你暫時別惹衛曦月，那你就聽話照做。」

  他也是受了衛曦月一肚子的氣，正愁沒處發呢。

  陳氏左看看右看看，自己還是不要插話，她湊了過來，諂媚的對衛老夫人說道：「娘，那人家我已經選好了，保準是個有錢的主，只要把衛晴雪那個死丫頭嫁過去，二十畝良田地契和十萬兩金子！」

  她誇張的伸出了五根手指，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合不摟嘴的模樣。

  衛珂沐看見厭煩，揮袖子離開，干自己的事兒去了。

  「娘，你這是給衛晴雪尋了個什麼人家，出手就這麼大方？」衛妃好奇問道。

  「能是什麼好人家，嫁過去不過是個填房小妾罷了，吳老爺能看的上她，也是她的福氣。」陳氏滿臉不屑，鄙夷的神情。

  而她的話更是奏了衛妃月心裡奏了奇效，衛晴雪自命清高，也會落到如此下場，都是因為衛曦月！

  讓她和衛柳茗站在衛曦月那邊兒來對付她，活該！

  衛妃月作勢憂心紛起，又問道：「娘，是哪一個吳老爺啊？」

  「自然是城西的那個吳老爺，吳有財！」

  吳有財都已經是個五十好幾的老頭子了，雖然家財萬貫，膝下兒女成群，但是他有一個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喜歡養年輕貌美的小妾，而這些年輕貌美的小妾並不會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只是任他玩弄和泄憤的工具罷了，等到玩膩了說不準還會被賣到勾欄青樓做妓 女。

  傳言，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吳府都會發出女子的慘烈尖叫聲，但是從來都不會有一個人去過問，都只是快步離開。

  一個個看著陳氏說的頭頭是道，果然，嫁過去就是受罪的。

  「啊？這也太……」衛妃月咽了口口水，說：「我聽說 嫁過去的小妾或是填房，都是伺候完老子，然後在伺候兒子，也不知道這是真是假。」

  陳氏暗暗點頭，自己果然沒有白調教，一點兒就通，衛老夫人臉上的陰狠越發明顯，用一個衛晴雪換這麼多東西也夠了。

  西邊的殘日隱沒，月明風清，空氣里漂浮著壓抑，漆黑一片寂靜，一輪弦月露了半個身子，厚厚的雲層像是給它蓋了一層被子，怕它著涼。

  衛孝河背著姜氏，夜裡偷偷的來了一趟靜思苑。

  衛老夫人早就知道他今夜會來拜訪，所以門是開著的，她靜靜的坐在圓桌旁，手裡依舊拿著那一串佛珠。

  衛孝河走進屋內，裡頭燈火通明，只有衛老夫人一人，喊道：「娘。」

  「在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娘嗎？怎麼你和那姜氏一個鼻子裡出氣的嗎？衛晴雪你也不打算把她嫁出去給我沖喜，難道不是嗎？這夜裡又偷偷摸摸地找過來做甚，明天直接告訴我答案不就好了。」

  衛老夫人閉著雙眼，語速平緩，聽不出一點兒情緒，手裡的佛珠發出細微的響聲。

  「兒子這條命是你的，你隨時隨地都可以拿走，但是秦雪他的一輩子我不能那麼自私。」衛孝河低著頭說道。

  燭影搖搖，照在他那瘦的只剩下骨架子的身上，那麼的弱不禁風，常年嗜賭成性，可憐可悲的很。

  「你都這麼說了，那還過來做什麼？是想盼著我早點死嗎？」

  「我……」衛孝河猶猶豫豫……

  「你今晚過來，是想知道我給晴雪尋了個什麼人家，對嗎？」衛老夫人也不繞圈子，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這一說便說到重中之重，衛孝河既想要保住衛老夫人，也想要保住衛晴雪的婚事。

  他思來想去想了很久，最後也就只能從衛老夫人給衛晴雪選的那門婚事下手，如果是一個好人家，那倒是也有迴旋的餘地。

  「是！」

  「呵，是吳老爺家，不過不是什么正房太太。」

  衛孝河瞳孔一縮，這衛老夫人又是什麼意思？

  「娘！那是？」衛孝河疑惑不解，他知道吳老爺膝下的兒子們，在朝堂和其他方面倒也算得上是優秀，也能算的上是良人。

  「給吳老爺做填房。」

  「娘！你怎麼能讓晴雪去做填房，那吳老爺都是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了！」

  衛孝河開始急眼了，這門親事是萬萬不可以同意的。

  「事已至此話，我也說到這種程度了，該怎麼做怎麼取捨，全看你的態度是如何的。」

  衛孝河不想在攀談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落花雨，手裡提著酒罈子，喝的醉醺醺的。

  姜氏安排好兩個女兒入睡後，回房看到衛孝河正在酗酒，心裡勃然大怒。

  「衛孝河！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裡喝酒！」姜氏怒視著衛孝河。

  衛孝河似笑非笑，領口被酒水打濕，頭髮也是亂糟糟一團，他抬手，就又灌了幾大口酒才停了下來。

  「你知道我那個好娘，給晴雪尋了一家什麼樣的人嗎？」

  姜氏心裡遲疑，想必是他悄悄摸摸的去找過衛老夫人了。

  「什麼人家？」姜氏試探性的問道。

  衛孝河蹭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把酒罈子摔在地上，酒水濺濕了姜氏的裙擺，酒罈子的碎片哪裡都是。

  他搖搖晃晃的扶著桌子，說：「吳老爺的填房！」

  「哈哈哈哈，她居然想要把晴雪許配給一個半腳已經踏進棺材板里的老頭子，那吳老爺是什麼德性我能不知道？我從未想過她能如此對待，雖然不能一碗水端平，但是同樣是孫女，為何差別差距如此之大，那衛妃月可以嫁太子嫁皇子，而我們的女兒只能給別人做填房，她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衛孝河說完後，有些瘋癲，姜氏也被震驚到了。

  「什麼！填房！不行，晴雪怎麼可以做填房！」姜氏咬牙切齒的說道。

  姜氏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一生奔奔波波，過得不平坦舒適，只求她能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這衛老夫人的心思可真是歹毒，多半也有那陳氏的主意。

  「你說我該怎麼辦？」衛孝河忽然抓住姜氏的雙肩，問道。

  「衛孝河！我不管你娘對你有什麼大恩大德，你絕對不可以拿晴雪的終身大事來開玩笑，如果你敢同意這門親事，那我們就合和離，反正這個家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聞到這裡的空氣都讓我覺得噁心難受！」姜氏放出狠話，眸子裡的亮光，刺痛著衛孝河。

  隨即，姜氏又惡狠狠地瞪著靜思苑的方向，遲早有一天，衛老夫人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次日……

  太陽已經立上三竿了，衛孝河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渾身上下酸痛不已，身旁的位置沒有一點兒溫度。

  他一下子又意識到了什麼，馬上下床穿好鞋襪跟一跑，直奔靜思苑的方向。

  姜氏在衛曦月的陪同下，底氣不足的踏進了靜思苑，她的手裡拿著一把菜刀，隱藏在她誇大的袖子裡。

  姜氏立即上前一步，擋在衛曦月身前，「老夫人！這麼多年我們三房雖然沒有為將軍府做出過什麼大事，但是做出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問心無愧，你怎麼能狠心到這種程度，居然忍心要把晴雪嫁給別人做填房，你真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毒婦！」

  當即說完，姜氏胸口的悶氣就鬆了一口。

  「嘖嘖嘖，這個吳老爺到底給了什麼好處？你居然能讓晴雪嫁過去受罪？我可是派人打聽清楚了，就他那種手段晴雪嫁過去，不出一個月非死即瘋！」衛曦月轉向衛老夫人。

  姜氏手中的菜刀已經蠢蠢欲動了，衛曦月伸手摁住，又說：「你也是為人父母，但是能做到像你這麼偏心的母親導演不常見。」

  衛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看看衛曦月，再看看姜氏，她知道這兩個人今日是來討公道的。

  「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吳老爺要求的生辰八字，正好跟晴雪對上，要麼為什麼我會把晴雪嫁出去，而不是旁人。」衛老夫人淡淡說道。

  並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和負罪感，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纏著你生生世世，用不安寧！」姜氏說得十分堅定，要不是衛曦月一直摁著她，她手裡的菜刀早就把衛夫人亂刀砍死了。

  衛老夫人很是大義凜然，「我會怕？」

  衛曦月心頭暗笑，面上也換了一副同那衛老夫人一般無二的大義之態，她開口附和道：「衛老夫人的小算盤打的可真好，你若是執意想要把衛晴雪嫁過去，那她的彩禮呢？」

  「曦月住嘴！」衛孝河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立即開口制止衛曦月說話。